永安帝覺得頭大。
他去見了張皇后,有些意外地發現,張皇后居然一點都不擔心!
永安帝不解,卻又不敢主動提起,就怕張皇后還不知道這個事,說了反而讓她擔心。
所以他試探著問道:“梓童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是有什么喜事嗎?”
張皇后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輕笑著說道:“陛下是在擔心外面的流言吧?我已經聽說了,蘇丫頭在救人。”
永安帝一聽她已經知道了,也就不那么顧忌了。
他不解地問:“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那人傷勢太重,根本救不活。”
張皇后卻篤定地說道:“陛下不妨想想她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哪次失敗了?蘇丫頭是個聰明的,豈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永安帝一聽,頓時恍然!
是啊,那丫頭還真是從來沒輸過。
狀元書樓,活字印刷,鉛筆,水泥,蜂窩煤,甚至是抽水馬桶!
她每次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給做成了。
晉王妃崔氏辦的賞梅宴上,徐家丫頭找她麻煩,最后不僅被趕了出去,名聲也徹底壞了。
永安帝想到這里,突然說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現在回想起來,突然覺得她跟二小子還真是天生一對。”
楚晏從小就是個小霸王,以前在王府里,除了他跟張皇后就沒人管得住那小子!
楚暄也是個小霸王,總是跟著楚晏胡鬧。
兩個混賬小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真是氣死他了。
張皇后笑得溫柔:“多虧了陛下慧眼識人,給晏兒挑中了個好媳婦,我相信晏兒肯定會喜歡蘇丫頭的。”
永安帝哼了一聲:“老子替他挑的,他敢不喜歡!”
張皇后果斷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朝,陛下安寢吧。”
永安帝想到明天的早朝,再次頭疼了。
但是,睡覺還是得好好睡的。
他要是今天不睡覺,明天早朝該更頭疼了。
夫妻倆很快準備睡覺。
與此同時,武陽侯府。
偏院里,劉太太強打著精神,緊張地看著人事不省的劉豐。
時不時就要伸出手,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因為是晚上,屋里只點了一根蠟燭,所以光線十分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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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昏暗的光線里,跳動的火光就顯得格外醒目。
劉太太一直坐在繡墩上,夜里溫度低,即便燒著火盆,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忍不住抱緊了身上蓋著的披風。
披風內層是狐貍毛,因為她怕冷,劉豐就特意花高價請人從北邊買了狐貍皮子,給她做了這么一件披風。
劉太太觸摸著柔軟的狐貍毛,心中一片柔軟。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劉豐已經瘋魔了,為了燒琉璃居然敗光了家產。
可不管怎么說,劉豐都是她丈夫。
自從她嫁給劉豐以后,劉豐對她是真的好。
他潔身自好,雖說成婚前有過通房丫鬟,但也早早便遠遠地打發了。
他從不去秦樓楚館,也從不嗑藥賭博。
唯一的愛好就是琉璃。
但是多次失敗后,他也愿意為了這個家放棄這個愛好。
只是看到了朝廷頒布的專利法,他才又起了心思。
劉豐跟她說,只要研究出好房子,申請了專利,然后再把專利賣出去,他們就能進賬很多錢。
不僅可以填補以前的虧空,以后也吃穿不愁。
劉太太僵硬地坐著,只覺得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年。
就在她打算放棄,覺得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她震驚地發現,劉豐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她一直抓著劉豐的手,所以他的手指一動,就刮到了她的手心。
劉太太下意識握緊了劉豐的手,緊張地看著他的臉。
小聲問道:“豐哥,你醒了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剛說完,她就看見劉豐的眼睫顫了顫,然后緩緩睜了開,直愣愣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安靜。
過了片刻,劉豐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說道:“我……我居然沒死?”
因為一直沒喝水,他的嗓子有些干,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
劉太太一聽,立刻心疼地問道:“你嘴干了?等等,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蘇錦璃讓人在隔壁放了煤爐子,可以燒水和熱菜。
劉太太擔心劉豐醒來以后餓肚子,一直在爐子上溫著粥和熱水。
她說完,立刻起身去了隔壁。
留下劉豐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的房間。
他一眼就認出,這里不是他家。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誰救了他?
他記得自己當時傷得很重,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心里就有預感,這次是死定了。
誰知道,他居然又醒了過來!
對了,他好像做了個夢!
夢里他飄了起來,看到有人扒光了他的衣服,給他清洗傷口。
后來……后來有個姑娘,把他的胸膛給切開了。
嚇得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夢”里看到的一切,劉豐嚇得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卻發現身上還蓋著被子。
他立刻掀開被子,然后發現,身上好像纏著繃帶?
劉豐試著摸了摸,接著便松了口氣。
他果然是在做夢吧?
這時劉太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見他的動作后嚇了一跳:“你干什么?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