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我憑什么告訴你!”
“哎哎哎,你拉著我干什么,趕緊給我松開!”
“不知禮數的東西,你哪兒來的?”
錢不多明顯不是一個善于與人交往的人,剛過去說了沒幾句話就把人全給得罪了。
拂衣無奈,她知道眾修士所說的女修不可能是萬象,他肉身境界是筑基初期沒錯,實力也確實比普通筑基期強,但肉身半毀跳入空間夾層之后還不知去了哪里,絕無可能出現在怒海域打擂臺。
可惜這些不能與錢不多明言,見他沖去眾修士身邊沒頭沒尾地打聽起來,弄得人家一臉防備,拂衣只好趕緊跟上前去朝眾人行了一禮。“諸位道友請勿見怪,我這同伴剛剛經歷了滅門慘禍,心智有些......咳,請諸位見諒。”
她一把拽住還在張牙舞爪詢問女修面容的錢不多,一副痛心又誠懇的模樣,好歹是化解了一場小爭執。眾人聽說這個急吼吼的修士被滅了門,心中厭惡倒也消除了幾分,又見拂衣一副好脾氣模樣,便有一名筑基中期青年主動開了口。
“那女修是筑基初期,模樣長得十分標志,哎你們別笑啊,本來就標志么!”青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接著又道,“半月前,青霧島舉辦筑基期大型擂臺,獎勵頗為豐厚,她從一眾筑基初期中闖出來,如今已奪得初期魁首,拿到了獎勵。”
讓大家津津樂道的并不是貌美女修獲得第一,這在修仙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是這位實力高強的初期修士竟然沒有帶著寶物離開,還報名參加了接下來的中期擂臺。
“要知道這回參賽的都是怒海域出海好手,風里來浪里去,連天地自然的力量都不懼,你說人家能讓一個初期小丫頭獲勝嗎?她又不是劍修刀修!”
青年的同伴都很贊同他的看法,不過大家還是很愿意去圍觀一下賽事。“要不是聽說傳送島附近來了一群囂張至極的紅毛犼,我們打算去碰碰運氣,否則都懶得挪地方,待在青霧島等候開賽還能上個賭注呢!”
這話一出口,青年的同伴立刻用手肘捅了捅他,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青年立刻支吾著找了借口,與同伴一起駕著飛行法器離開了傳送島,朝著還算平靜的大海飛去。
“果然有紅毛犼跑來了這里,錢道友,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拂衣覺得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擂臺賽上,還不如去獵殺紅毛犼,她順便還能練練劍。
可錢不多不這樣認為,他最恨的是萬象,其次才是紅毛犼一族,此刻執拗地認為參加擂臺的正是萬象,怎么說都不愿意放棄機會。“那幾名修士都是去獵殺紅毛犼,不論我們去不去,那些孽畜都會死。怎么?你是不是不想找到你侄孫?”
“我懶得跟你說。”拂衣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走向通往青霧島的傳送陣,回頭沖錢不多喊了一聲,“磨磨唧唧干什么?不是你要去的嗎?”
錢不多從來沒見識過,明明是低于他幾個小境界的人,說話還能如此囂張,他心中一堵,卻又覺得著實沒必要為此發生爭吵,于是沉著一張臉生著悶氣走了過去。
“這可是你要去的,傳送費用......”拂衣轉過頭瞇著眼看向他,一副無賴模樣,讓人無可奈何。
錢不多神識一動從儲物袋掏出十枚中品靈石,分了五枚遞給拂衣并咬牙切齒地道:“拂道友還真是半點都不客氣。”
拂衣接過靈石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本來就是白跑一趟,她又不想去參加擂臺賽,更不想去做圍觀群眾,憑什么要自掏儲物戒。雖說域內傳送只需五枚中品靈石,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她還得存靈石給易正、易邪和高乘清用呢。
隊伍不長,兩人很快進入陣內,隨著靈光一閃來到了一座霧氣繚繞的島嶼之上。青霧島不愧此名,四面八方都有淺青色霧氣繚繞,霧氣中具有淡淡的木靈氣,走在其中頗為舒適。
拂衣在排隊時豎著耳朵聽周圍修士閑聊,得知原來青霧島是怒海域專門舉辦擂臺賽的島嶼,這里地勢平坦寬闊,青霧中的木靈氣又能輔助修士快速療傷,早年就有高階修士設立了“擂臺聯盟”,盟會就設立在此處。
有擂臺的地方就有賭局,剛出傳送廣場,拂衣就見一群筑基修士圍上前來,手中拿著寫有號數的木質令牌讓他們購買。
拂衣想了想,取出五十枚中品靈石押了那名筑基初期女修奪魁,賣給她號牌的女修與錢不多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不過開賭局的女修還是很快變了臉色,笑盈盈地沖拂衣道:“這是賠率最高的局,一賠一百,要是勝了,那可就是五千枚下品靈石啊!道友不僅年輕貌美,還有如此眼力與魄力,日后必成大器啊!”
“嘁,貪心不足,胡亂下注罷了!”錢不多嘟囔了一句,自己并未下注,眼神很快飄向遠方,像是要從人群中找出疑似萬象的身影。
拂衣將注入賭局與下注訊息的令牌收好,叫上左顧右看的錢不多一同朝擂臺方向行去。她不是浪費靈石胡亂下注,而是相信能夠九十九場全勝的筑基初期,必然有相當的實力與底氣。
就像當初四大閣擂臺賽上,誰會想到她一個筑基初期能奪得整個筑基境的魁首?當初押她的人不多,最后一個個都賺得喜笑顏開,她也好想那樣樸實無華地笑上一場。
“擂臺賽明天才開始,我們先找個茶肆坐著聽聽八卦,你覺得如何?”
錢不多這回沒有反駁,只是眼神還在四處飄,神情一如既往地嚴肅。“嗯,你注意聽聽那女修的特征,看看與你侄孫是否相符。”
萬象屢次成為別人口中的“她侄孫”,拂衣不由得生出一種幼稚的開心,口頭便宜也是便宜,不占白不占。“我知道,話可說在前頭,不管聽到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沖上去一頓發問,人家又不欠你。”
錢不多張了張嘴,皺了皺眉,又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才十分糾結地吐出一句:“知道。”
見他好歹是勸得動的人,拂衣不再為此多操心,兩人從人群中鉆來鉆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剛騰出雅室的茶肆,趕緊繳納了高額靈石占座。
當然,靈石還是由錢不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