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的響亮名聲已經傳至八大宗,就該提前拾掇起來,扮演好一個高貴冷艷筑基修士的角色,這才配得起筑基第一劍的稱號啊。
她不該整天扣扣搜搜算靈石,不該陰悄悄躲在角落撿紅毛犼的漏,不該成天想著“師叔們揍人的放冷劍踢黑腳”,從此以后,她要正大光明做個人。
“那段時間恰好有一晚輩在碧霄域聽說了此事,你是劍修,我那晚輩難免多打聽了幾句,回來之后便與親近的人說了一說。”
拂衣:“......”哦,是她自戀了,是她想得太美了,原來只是偶然間的小范圍的八卦,呵呵,那她還是猥瑣發育吧。不過該謙虛的還是要謙虛一下,要不然顯得她那么自大,多不好。“情況緊急,危及性命之下的超常發揮罷了,當不得第一劍之稱。”
搖光沒有再說,但顯然對她的興趣很大,神識牽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圓柱形白玉令,懸在空中緩緩推向了她。
“此物與我心神相連,只需捏碎,我即可感應到你的大概方位。”她沒有多余的解釋,更沒有在意所有人都看穿了她境界的偽裝,遞去令牌后就不再開口,拿著一枚玉簡不知在看什么。
拂衣頗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不打算抱大腿,大腿還主動伸了過來。要換作是個厚臉皮的修士,怕是遇上劫難就要捏碎令牌尋求幫助了,唉,可惜她歷來臉皮薄、抹不開臉面,這令牌還是留到急需時再用吧。
五人又再交流了一陣,孫、李二人就打算先一步離開,前往距離青霧島不遠的島嶼修整一番,再了解一下近日怒海域的天氣狀況。
紀離微與錢不多在搖光身邊都有些不自在,對于他們而言,這人就是個身份不明的高階修士,誰知道哪句話會觸怒對方,說起話來都得小心翼翼。拂衣見狀便提出離去,紀離微明日午時就要開賽,他們正好到沙灘上修整一夜。
與搖光告別后,三人出了茶肆一路左行,走著走著,拂衣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瞧,只見原先街道上的四面圍墻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了幾棵掛著綠色藤蔓的大樹,搖光本人自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拂衣,你說那美人究竟是何方高人,青霧島又不是清靜之地,哪里適合悟道修行,她在這里開個少有人能進入的茶肆更不能體悟世情,真是搞不懂。”
紀離微滿心疑惑,只覺這人古怪得緊,拂衣無法明言,只好跟著一起迷茫不解。“誰知道呢,許是喜歡感受鬧市氛圍,卻又不喜歡人多吧。看樣子是劍修嘛,劍修多少都有些古怪。”
“誒,你就不古怪呀。”紀離微覺得拂衣什么都挺好,沒有仗著實力高就瞧不起人,更不會因為出身來歷來評判一個人,偶爾順手救救人,同時也不會忘了自身安危,哪兒有什么古怪之處。
拂衣嘿嘿一笑岔了過去,她古怪的地方多了去了,比起跑來裝筑基期的搖光,活了兩世的她才更怪。
在沙灘上修整了一夜,紀離微在兩人關懷的目光下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有八九成把握奪魁。她不是自負的性子,有此決心自是做了不少預測,她是擅長用刀的法修,斗法時招式十分靈活巧妙,遇上弱者便以力取勝,遇上強者又能借助法術之力改變戰術。
擂臺聯盟設置的陣法中人聲鼎沸,又是一副人擠人的場景,紀離微掛好自己的七百二十號令牌,朝二人擺擺手道:“我先去抽號做準備,賽事結束再會!”
拂衣點點頭,簡單直接地道了一聲“盡全力取勝”,錢不多倒是憋了一肚子話想說,皺著一張臉怎么都說不出口,最后見紀離微等得眼睛都瞪圓了,他才趕緊開了口。
“紀道友你注意安全,要是再遇上有人用符寶,我就在下方為你尋求元嬰真人幫助!”
紀離微看到他焦急又不知如何表達的神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可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原是看上了她,哼,她可沒心思與男修黏黏糊糊,她還要去征服星辰大海呢!
“走了走了。”紀離微轉身朝前走去,伸出右手向后面兩人揮了一揮,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忽然泛起一陣酸澀,許是從來不曾遇上過心儀她的男修,也許是想到了云微島的日子,莫名有些感慨吧。
算了算了,自己這樣的出身何苦與人糾結這些事,就當作什么都沒看出來吧。紀離微很快調整好心緒,腦中不再有除了斗法之外的任何雜念,穿過人群的腳步堅定非常,腰背挺得筆直,卻因太過瘦削顯得有些蕭瑟。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錢不多皺著眉看向拂衣,問出口又自己搖了搖頭道,“算了,問你這木頭也是白問。”
拂衣:“......”她怎么就木頭了?沒吃過獸肉還沒見過獸跑嗎?“勸你還是安心復仇吧,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反正你們有了聯絡方式,以后有緣又再說。走走走,第一場開始了!”
咚咚咚——
天空中傳來三聲鐘響,接著便是一道柔和女聲傳來,并非此前鎮守的元嬰真人。“筑基中期中場賽,第一場,開始——”
一百座陣法靈光嗡嗡亮起,拂衣左挑右選來到兩名看上去就很厲害的女修臺前觀戰,剛一站定,就見臺上狂風大作,一名白衣女修雙手一震,竟祭出兩道白色風卷朝對方席卷而去。
“風靈根!”
臺下有人驚呼出聲,遠處人群頓時朝這方涌來,擠得拂衣不得不借助土靈力在地面“扎根”才能站穩。
臺上風暴卷的呼嘯聲透過陣法屏障傳出,眾人只覺像是置身于海嘯來臨前的風暴中,嗚嗚咽咽的風聲令人膽寒,與白衣女修對戰的紅衣女修發絲裙擺凌亂,神情猙獰,原本好看的紅唇竟被吹得翻起,臺下眾人看得既緊張又想笑。
“唉,要是我就認輸算咯。”
“就是就是,變異靈根肯定是大宗族的人,這還有什么好打的!”
錢不多也湊在拂衣身旁輕聲道:“風靈根斗法是好看,但我瞧也持續不了片刻就要分出勝負,還是不要留在這兒擠著了。”
拂衣搖搖頭不肯走,大部分修士沒看出來,但她與少許不曾開口說話的修士是看清了,紅衣女修身形搖搖晃晃并不是風卷導致,而是她故意而為之。
一道道縹緲的紅色靈光似半透明的紗帶,這里一根、那里一條,很快就將整個擂臺占滿。在一眾修士震驚的目光中,靈光紗帶迸發出道道刺目強光,不到眨眼便在臺上炸開,氣流沖擊得陣法屏障嗡鳴作響,傳至臺下的余威灼得眾人面部刺痛。
“是異火!她身上有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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