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微領到中場賽的獎勵后,將引雷珠與罡風石精華一并給了拂衣,她參加擂臺賽的原因就在于此,拿到手之后就不想再接著去后期試身手。
聽說拂衣要把后期擂臺闖過,再去圓滿擂臺博上一把,好把兩份獎勵賺下來贈她,紀離微喜得眉開眼笑,恨不得當場轉個圈圈表示開心。不是她貪圖凝液丹與法寶,而是真心換來的同樣是真心,她一腔熱情沒有被冷水澆滅。
她本來早就想過,若拂衣與鐘韻不再愿意與她深交,她就把當年的恩情報完,從此不再去主動招她們的眼。修士之間的交情本就隨緣,雖有遺憾,但她問心無愧就好。
這會兒聽拂衣說要把接下來兩場的獎勵給她賺來,算得上意外之喜,紀離微越想越覺得自己眼光真好,從前那般慌亂的時候都沒看錯過這兩人。
中期擂臺賽一結束,后期立刻開始,參賽者只有一千,比起前兩個境界少了太多,整個擂臺只需開啟五次即可賽出五百名修士進入中場。
初賽只有一次機會,每個人在抽到對手前都在四下觀望,看看潛在的對手都是什么模樣,靈息是否沉穩,氣勢足不足。拂衣混在一群筑基后期中本該受到輕視,但有紀離微的光榮事跡在前,她反倒成為了大家警惕的對象。
待一名身著鴉青色道袍的中年抽到拂衣時,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凝固了。他們的比試放在第五場,中年憂心忡忡地朝拂衣走過來,似乎想要問些什么,卻又忽然皺著眉走掉了。
“珠玉在前,你可不能丟人。”錢不多本想說幾句鼓勵的話,但話一出口就不怎么好聽,他有些懊惱,但又不想再開口轉圜,別別扭扭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拂衣與紀離微都習慣了他沒頭沒腦的話,壓根不往心里去,自顧自地說著前往東海的事。
“一會兒我去買些符箓備用,畢竟是與人同行,靈力能省則省了。”紀離微這些年時常與人組成臨時隊伍探險,最大的心得就是能用符箓炸開的絕不動用法器,體內靈力越充足就越安全。
拂衣作為劍修很少依賴符箓符寶,不是她古板不知變通,而是每一次用劍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提升,破陣也好斗法也罷,出劍時感悟都不一樣。這些領悟不似忽然開了竅那么明顯,而是細微的、自己都難以察覺到的感悟。
日積月累之下,這些感悟就能漸漸形成一種本能記憶,出劍的速度、力度與準確度,都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中悟出來。若時常借用符箓符寶之力,她與乾坤都不會成長。
紀離微不是純正刀修,追求的道與拂衣不一樣,對她來說符箓方便省力,且沒有任何不良影響,自然可以選擇借助外力。
周圍人多耳雜,兩人也不好說得太多太明顯,前四場擂臺很快結束,輪到拂衣上場時已是凌晨。對戰的中年精神有些萎靡,仿佛覺得自己倒了什么大霉,待陣法屏障啟動后,有氣無力地拱了拱手道:“請道友指教。”
拂衣也客客氣氣回了一禮,待裁判一聲令下,乾坤隨心意向前飛去,白光與劍氣交織成一股令人背脊發涼的洪流,呼嘯著、奔騰著,似乎要一口將那中年吞沒。
中年見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眼神中的頹敗之意更深,慌忙間祭出一柄灰色拂塵,招式綿軟步法虛浮,避得極其吃力,還擊時更是顯得無力至極。
拂衣雙眼微微瞇起,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劃過一個念頭,不過很快又沉浸在劍招中不再多想。
劍骨漸生,自身境界的提升使得乾坤實力大進,銀色劍身浮光撩動,身影如暗夜穿行的鬼魅令人難以察覺,行跡難以預測。它沒揮出一劍、十劍、數十劍,都將形成見所未見的模樣,劍氣時而如迷霧般蔓延在臺上,時而又凝聚如長虹,直逼得中年上躥下跳難以招架。
“道友的劍法好厲害,不知傳承自哪宗哪族?”
“撿來的劍法,出身嘛......嘿嘿嘿,就是個三五人的小門派,不值一提。”
切磋比試不是生死纏斗,對方客氣問話,拂衣自然不會不答。生死之斗為的是速速解決敵人,擂臺賽不至于弄得這么僵,打著打著就交流起來的情況十分常見,世間也有不少修士因此結緣,成為至交好友。
拂衣不打算跟這位中年交朋友,不過她對這人的真實實力十分感興趣,很想看看他究竟能裝到什么時候、又能演到什么地步。
一開始,中年跑來她附近欲言又止,她還并未生出什么疑惑,只當這人與許多修士一樣被紀離微的戰績給嚇到,認定參加此次擂臺的修士境界越低實力越強。
就連上了擂臺互相道禮時,拂衣都不曾懷疑過他,直到真正動起手來,她才從對方的一舉一動中察覺出許多端倪。
首先,那灰色拂塵不會是他常用的法器。道修沒有本命法器一說,時常換法器的修士不少,但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最趁手的法器,用起來如臂使指,不會有任何滯澀感。
拂塵在他手中只能算是勉強聽話,好幾次反擊的方位都有偏差,若是常用法器絕不至于如此。
其次,這男修從上場前就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好像當真不想與她對戰,躲躲閃閃到現在都“無力”反攻,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落敗。
若他的表現是真,何須再浪費靈力與她糾纏?一句認輸就能省下靈力、避免受傷,哪有必要繼續被她追著打,還引得下方一群修士看熱鬧看笑話。
唯一的可能是,中年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扮豬吃虎,等到她以為自己必勝了,放松了警惕,才會顯露出真實實力拼盡全力反擊,那樣才最有可能制勝。
“三五人的小門派?道友莫不是在說笑吧,如此實力,我還以為是八大宗門弟子!”中年看似夸贊,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拂衣見狀微微牽起嘴角,心道心機中年終于演不下去了。“道友放心,我當真沒有大宗大族做靠山,所以......只管盡力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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