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缽、七星金錢劍!”徐長青從幾個干尸身旁撿起一些失去了道力、但并未損壞的法器看了看,不禁笑了笑。這些仙佛法器雖然算不上極品,就連上品也算不上,可對于現在徐長青來說卻也有勝于無。他又將洞穴周圍仔細的找尋了一下,除了從干尸身上發現一些低等的施法用品以外,就連一根金簪子都沒有找到,而且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韋昌輝劫掠的那些來往行商的貨物也沒有看見。據他所知,來往行商往往是連人帶貨一同劫走的,雖然絕大多數的貨物都容易腐爛,但是其中有幾個是販賣古董的,這些古董物件以韋昌輝的性格一定會好生保管,絕不會讓其損壞。
找尋無果之后,徐長青想了想,覺得此地幽靜,很適合開壇煉制陰神戰鬼,于是將洞穴里面的干尸清理了一下,然后利用從干尸身上找到的施法用具,按照黃泉道中的記載在地上擺上了正逆九宮攝靈陣。隨后他又將韋昌輝從彌勒袈裟中取出來,放于陣心,跟著用一根紅塵絲綁住七星金錢劍懸掛于洞穴頂端,劍尖直接指著韋昌輝鬼體的百會天頂。最后,他隨手搬來一塊大石頭,擺在陣前當做香壇,取出蓮花燈等物品放在上面,以心火點燃,燒符紙,祭告天地,念凈口、凈神咒,準備開壇施法。
“四方神靈,聽吾號令,守正辟邪,速速歸位,神兵火急如律令,召靈!”徐長青一邊念誦著法咒,一邊運轉真元,手指從面前香壇上的蓮花燈上一過,從燈上取走一點三陽真火,隨著法咒念完,手指朝眼前陣圖九宮位的普通法燈上一彈。一點三陽真火立刻分散成九點,分別點燃了九盞法燈,隨后法燈旁邊用靈仙草編織的草人在徐長青劍指的引導下飛了起來,懸在法燈之上,被三陽真火點燃。當草人燃燒完了之后,釋放的道力引來四方靈氣,化為九尊手持法器的神明虛像,分別做為陣靈鎮住陣圖。
之后徐長青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心血,在真元包裹之下,結為一滴,懸浮在右手劍指之上。隨著他默念法咒,一股股精純道力從手指尖引入鮮血之中,那滴鮮血翻滾著顏色逐漸變淡,最終變得沒有一點顏色。接著他又利用五行道法招來周圍的金靈之氣,聚集于充滿道力的心血之中,那滴心血又逐漸變成了金色。
“大道無常,法靈煉身,急急如律令!”當將要頂替韋昌輝的靈識、成為陰神戰魂靈識的心血煉制好了以后,徐長青隨手將其彈出,射入韋昌輝的鬼體之內。
在心血沖入鬼體之后,立刻化為了一團金色的霧氣,四處蔓延開來,一點點的與凝練的鬼氣融為一體。隨著融合的鬼氣越來越多,部分心血收縮凝結,在鬼體的心口逐漸結成了一團靈識,而韋昌輝被封印的靈識則一點點的被擠出了鬼體,從百會天頂沖出,剛好被上面的七星金錢劍給捕捉到。當心血所化的霧氣將鬼體徹底的占據時,鬼體一改其陰森恐怖的外形,從內到外都閃著金靈之氣的淡金色光芒,顯得威風凜凜。
“引陣入體,敕!”見到陰神戰鬼已經初步凝結,徐長青隨后腳踏罡步,劍指引導真元在虛空畫了一張道符,道出赦令后,道符立刻沖入陰神戰鬼體內,印在了心血靈識之中。四周地面上擺放的陣圖法器此刻也瞬間變成了一堆粉末,其中的道力化為一股股靈氣沖入陰神戰鬼體內,融入心血靈識之中,九宮位置的神靈虛像也化為了九枚實體的鎮魂靈釘,刺入陰神戰鬼周身的九處陰穴上,鎖住他體內的金色鬼氣,不讓其順著陰穴向外泄漏。
在一切施法完成之后,陰神戰鬼的靈識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陰神戰鬼體內,控制其行動,另外一部分則還原成了一團虛像心血,飛到了徐長青的額頭里,融入到了心神之中。這時陰神戰鬼也隨著戰鬼靈識融入神識的那一刻,猶如靈寶一般化為一道光芒,進入了徐長青的上丹田,停在了陰神棍的上面,經受三昧真火的反復粹煉。
眼下陰神戰鬼已經初步煉制完成,按照黃泉道的作法是要不斷的給陰神戰鬼吞噬生魂,以提升戰鬼的力量,當戰鬼表面結成陰甲之后,陰神戰鬼才算最終完成煉制。不過徐長青并不準備按照黃泉道的作法去煉制戰魂,畢竟吞噬生魂太多的話,一是有損功德,二是生魂的鬼力會驅散好不容易分布戰鬼全身的金靈之氣,令其又變得像以前那樣鬼氣森森的,顯然這樣不太符合他現在身份的需求。所以他決定用金靈之氣為主,其他五行靈氣為輔,代替生魂來提升陰神戰鬼的力量,雖然時間可能需要多一些,但是最終經過五行靈氣錘煉出來的戰鬼,縱然沒有真正陰神那樣的半神之力,也不會比頂級鬼王差。
“呼!”徐長青慢慢的從五臟六腑抽出一絲五行靈氣,緩緩的輸入陰神戰鬼之中,通過三昧真火一點點的煉化,形成陰甲,隨后長舒一口濁氣,收回心神。
這時吸收了韋昌輝靈識的七星金錢劍被一團黑色的鬼氣所籠罩,不停的抖動著,似乎想要掙脫紅塵絲的束縛。
“六千歲,你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還不老實,難道你認為你還逃得了嗎?”徐長青冷笑著上前,摘下懸空掛著的七星金錢劍,附著在劍身的黑色鬼氣想要從他的手鉆進去,但立刻被手上的真元給震散。當鬼氣再次聚攏之時,徐長青手掐法印,快速在虛空畫了一張驅鬼符,隨后將符紙道力集中于指尖,在金錢劍身上一抹,鬼氣立刻被道符之力煉化消融。
“天地法象,聚靈成形,凝!”在附著在金錢劍表面的鬼氣全部消散之后,徐長青施展陰魂顯靈之法,將韋昌輝的靈識從劍身上抽出來,懸空浮在金錢劍上。
只見此刻韋昌輝的靈識變成了他原來的樣子,但只有手掌大小,身體周圍被一根根細小的、由法陣組成的靈絲捆綁住。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完全沒有逃走的機會,便不再掙扎,靜靜的盤膝坐在,一對陰森的三角眼冷冷的看著徐長青,說道:“本王這輩子活得值了,雖死無憾,你這妖僧動手吧!”
“貧僧有說過要你死嗎?”徐長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睛瞇了瞇,說道:“這么急著求死可不像是你北王韋昌輝的性格,除非你有什么比你的性命還要重大的事情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才會急于求死。”
“你這妖僧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你和本王是同一類人,全都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輩,以你的性格又豈會讓本王活著。”韋昌輝神色閃過一絲驚惶,雖然他極好的掩飾了,但是徐長青卻通過靈識的波動有所察覺。
“是嗎?原來六千歲竟然如此了解貧僧,看來貧僧應該稱六千歲為知己了!”徐長青冷冷一笑,將七星金錢劍抬到眼前,說道:“既然六千歲能夠如此了解貧僧,貧僧又如何不會了解六千歲呢?”
見到徐長青眼中的嘲諷,韋昌輝感到了不妙,閉上嘴巴沉默了片刻,說道:“你之所以來本王的洞府,不就是為了那些東王藏金嗎?本王可以告訴你藏金的下落,不過……”
“你沒有條件可以跟貧僧談。”徐長青打斷了韋昌輝的話,說道:“剛開始貧僧的確是為了這筆東王藏金,不過現在貧僧倒是對你連死都要保守的那個秘密更感興趣了!”
說完,不等韋昌輝再開口,便聚集一絲真元點在了靈識的身上,隨后靈識瞬間搜索成一個光點,粘在手指上混合這真元道力,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跟著被徐長青的劍指引入金錢劍中,隨后劍指變化為法印,點在金錢劍上,念咒道:“萬物歸元,乾坤借法,以靈為引,以劍為身,上清靈寶天尊急急如律令!靈劍指路!”
隨著法咒念出,七星金錢劍的劍身立刻綻放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同時猶如施展了御劍之術似的,懸浮在徐長青的手掌上,像是指南針似的快速的轉動著,最終劍尖定在了一個方向。徐長青順著這個方向走到了洞穴邊緣的墻體旁,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這扇墻體并非人工搭砌而成,而是一扇天然完好的洞穴墻體,和周圍其他墻體完全吻合,沒有一點縫隙。
“怎么會這樣?上清感應靈劍引路大法,絕對不會出錯的。”徐長青皺了皺眉頭,將手放在墻體上面摸索著,說道:“難道墻體上面有什么機關不成?”
然而,徐長青從上到下都摸索了一遍,除了在墻體最下面有幾排不規則的小洞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了。他低頭看了看這些小洞,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笑了笑,朝著七星金錢劍說道:“六千歲果然是六千歲,將巢穴布置得如此隱密,難怪當年隱藏得那么深的東王府地窖圣庫,被你那么輕易的便給找到了,看來論到藏東西,你才是行家。”
徐長青直到看到了地下那幾排小孔,才記起了韋昌輝的本體是鬼體,可以隨時散開化為鬼氣,不需要那種正規的通道,而那些小孔就是他出入真正巢穴的門戶。找到韋昌輝真正洞府所在后,徐長青不再遲疑,手結法印,全力運轉真元,施展五行道法,沿著小孔前進的方向,一點點的將山壁打開一個大洞。在前進了將近四五十米后,山壁終于被打通了,映入他眼中的則是另外一個更大的洞穴。
在這個洞穴里面,徐長青看到了正在尋找的東王藏金,一塊塊被鑄造成方塊狀的金磚整齊的堆放在洞穴的一角,他走上前拿起一塊金磚看了看,只見在底部鑄有天國圣庫的字樣。雖然找到了藏金,但是徐長青他并沒有表示多么興奮,反而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想些什么,自言自語道:“雖然眼前的黃金藏量雖然遠超常人想象,但是比起傳說中的東王藏金少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大半又在哪里呢?”
心中想著疑惑,徐長青又像四處看了看,只見在洞穴中的另一側,堆放則大量的古玩玉器,由于長期沒有人打理,上面堆積了一層灰塵,有的甚至長滿了苔蘚。在這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個向下的天然洞井,井里堆滿了已經完全腐化的尸體,看情形應該是那些搬運黃金和古董的人,而就在洞穴的另一側則有一個被雜草藤蔓所隱藏的通道,順著通道向上看去,可以依稀感覺到有一絲涼風吹進來。
“那一半的藏金到底再哪里呢?還有古玩里面也沒有字畫古籍存在的跡象,莫非在這里還有一個洞穴存在。”徐長青掃看了一下洞穴四周,皺眉想了想,眼睛放在了手掌中光芒已經黯淡許多的七星金錢劍。剛才那一次施法已經令到韋昌輝的靈識受損,若是再次施法的話,必然會讓韋昌輝的靈識就此魂飛魄散。雖然韋昌輝的靈識毀滅與否,在徐長青心里跟死一只螻蟻的重要性相差不大,不過他身為太平天國的北王還知道不少太平天國的秘事,就這樣讓他魂飛魄散,不少有關太平天國浮沉的疑題就再也沒有辦法解開了。
在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后,徐長青最終還是選擇了讓韋昌輝最后一絲靈識指引道路,畢竟比起太平天國那已經過去的秘密,這個讓韋昌輝就算死也要保存的秘密更加令他感到心動。當他將法術道力注入金錢劍中之后,金錢劍再次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但是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順利,韋昌輝殘余的靈識似乎正在極力的抵抗道力的驅動,始終不愿指引正確的方向。
“都這樣了還想反抗,實在讓貧僧佩服!”
徐長青見到金錢劍始終無法指出方向,于是又輸入一股道力,這時七星金錢劍再也承受不了兩者的爭斗,立刻碎裂開來,而與其同時消亡的還有韋昌輝的靈識。就當韋昌輝的靈識將要消亡的那一瞬間,他認為自己已經守住了秘密,靈識放松了下來,徐長青的道力乘虛而入,在最后一刻令碎裂的金錢劍指向了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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