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玄罡天魔留在車站的幾個魔修者似乎察覺到了這情發生,習慣性的將頭轉過來,查看一番。為了不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徐長青不動聲色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朝老太婆,說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呵呵!老婆子的肉眼雖然不行了,但心眼還是有的。”老太婆拍了怕徐長青的手臂,然后拿著手里的的佛珠轉動著,笑著說道:“你這后生子坐在了我的身邊,可我卻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氣,如果你不是那東西的話,那你就是一定是石頭變得。”
“老人家,如果我是你所說的那東西的話,你難道就不怕我嗎?”徐長青心生警覺再次用心神仔細的感覺眼前老太婆身上的氣脈運行,只覺得雖然她的身體比普通的同年老人要好一些,但是也絕非一個修行者的身體,再加上老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心中不禁生起了一絲疑惑……
“老婆子活了一輩子,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過了,就算是死都不怕,又何必怕你呢?”老太婆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后生伢子聽老身一句話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吐出了這口怨氣,最終能夠解脫的是你自己,而非別人。”
徐長青知道老太婆一定誤會自己是一個含冤而死的活死人,想要報仇,以消彌怨氣,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略帶好奇的問道:“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那東西地?”
“算出來的。”老太婆略微得以地說道:“你坐在我的右邊。正好位于九宮位的死門,而又是騰蛇居宮。而且是戌土之位。死門主死,騰蛇主怖,再加上戌土這一大地之土,還不能猜出你的情況,老婆子就活回去了。”
徐長青愣了一愣,表情略微驚訝。說道:“沒想到老人家是精通奇門命理的高人,敢為老人家是師承盲派的哪一家?”
“盲派?”徐長青這一問出,輪到老太婆露出一臉地不解了,說道:“什么盲派?老婆子小時候閑著沒事,跟教書的先生學的,沒有什么師承。”忽然頓了頓,想到了什么,轉頭用她那已經半瞎的眼睛看著徐長青,說道:“聽你這后生伢子的語氣,好像知道什么奇人異士。而且從我剛才揭穿你開始就非常平靜,莫非你不是什么那東西。而是……”說著她忽然抬手掐指將剛才的奇門局排在手上,露出了一絲恍然,說道:“噢!看來老身是托大了,只用心盤,沒有看到直符入宮兇變吉,看來尊駕非但不是什么邪物。還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啊!”
“不敢當,比起老人家來我算不得什么高人。”徐長青淡然一笑,尊敬的說道:“沒想到老人家以一介世俗之體,就修得了如此高深的奇門命理之術,就連那些玄門命數高人只怕也比不上,在下實在佩服至極。”
奇門乃是古三式之一,有著帝皇之術的美稱,更有這天下萬事盡在手中一局地傳言,通常那些行軍打仗的將軍和治理天下地宰輔大部分都略曉奇門之法。只不過世上奇門之法萬千,能夠通曉融會的人卻如鳳毛麟角。徐長青從老太婆起盤開始,便察覺到她已經深得奇門三味。自成一派大家。徐長青自身精通的也是三式之一的六壬神課,雖然也能夠算出諸多事情,但與老太婆的奇門之術,還是略差少許,只有運用自創的天羅斗數才能略勝一籌。但前提是他必須用到自身地神通法術,如果他不用法術神通的話,他自認為無論是六壬神課還是天羅斗數,都遠遠無法和老太婆的奇門遁甲相提并論,由此可見老太婆的奇門堪稱當世一絕。
“當不得高人夸獎。”老太婆顯然對自己的奇門之術也深感自得,臉上雖然露出了些許得意之色,但卻又謙虛的說道。
徐長青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不瞞老人家,我這次入京要做一件關乎前途的大事,但又不止事情成敗如何,而只因我已經身在局里,演算自身而不得其果。今日入京之前,竟然在這人流繁雜之地遇到了老人家,而老人家又精通命數,似乎冥冥中有所機緣,所以煩請老人家幫我起上一局,算算前程運道。”
“阿彌陀佛!”老太婆拿起手中佛珠,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高人竟然也是講緣法的,既然高人這么說了,老身自然也不能推脫。”
說著,老太婆快速的在手中重新排了一局,喃喃說道:“眼下以我們所在的位置來看,京師在西北方,然而我們卻面東背西,所以京師應該在盤局地東北方!”說著,她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說道:“恕老身直言高人此去京師只怕是兇多吉少,九死一生,從局面上看,無論是天干地支,還是八門八神,全都是相沖大兇格局,”跟著又頓了頓,說道:“不過此刻天沖星卻占據主宮,如果高人此去是行征伐戰斗之事地話,或許能夠奪得一份氣運,即便如此,勝負也只是在五五之數。”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又莫明其妙的笑了笑,說道:“五五之數已經遠朝我的預計,如此也好,各憑本事爭這一線生機吧。”說著恭敬的朝老太婆抱了抱拳道:“多謝老人家為我解惑,除卻了我的一塊心病。”
“當不得高人如此夸獎。”老太婆謙虛的笑了笑,這時在火車站內的列車員忽然拿著一個擴音話筒,在那里叫“去武漢的上車啦!”,老太婆聽到后,轉身朝徐長青說道:“老婆子的火車到了,就此要和高人別過。”
“我送老人家上車吧!”徐長青笑了笑,不容老太婆多言。便起身提起她在地上的行李,攙扶著她。朝月臺走去。由于徐長青刻意施為,所有靠近他們地人都不約而同的讓出了一條道路,他很順利地將老人家送上了火車,并且為她找了一個位子。這時徐長青看了看周圍,發現并沒有玄罡天魔的人在監視,便朝老太婆說道:“老人家眼有頑疾。我有一法可以救治,既然老人家為我排了一局,那我就幫老人家救治好眼疾,以做答謝吧!”
徐長青說完,正準備施法,將老太婆眼睛周圍的病氣驅走,然后打通眼睛周圍淤塞的經脈,然而老太婆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人的三衰六旺本是自然,誰沒有個病痛傷損。如果用術去改運
逆天。會有大禍的。雖然人們常言人定勝天,可事真地戰勝過天呀!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也只能順應天意。高人是個知天命、通神術的人,自然比我這一個老婆子看得清楚,只不過高人一直都身在局中,反而被局迷了心。教我奇門之術的先生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這句話就當做老婆子給高人的臨別贈言吧!”說著臉色肅然的說道:“我記得先生曾經說。老天如果要他亡,他即便有著通天法術也只能敗亡,天不可斗更不可逆,與其逆天行事,最終身亡,倒不如順天之命,找尋生機。”
聽到老太婆說的這番話,徐長青不由自主的反復嘀咕了幾遍,當他抬頭想要詢問老太婆的姓名和他先生的姓名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下了火車。雖然他想要再上去。詢問一下,但卻又莫明其妙地放棄了。皺著眉頭,面有深思的轉身回到了候車大廳內。
雖然老太婆最后那一句話像是在說玄罡天魔,但卻又不完全是,隱隱約約讓徐長青覺得這句話似乎實在隱射整個修行界。修行者修行得金丹大道,之后得以結成元神,成就飛身大道,這整個過程本身就是逆天之舉,這是在掙脫天對人地束縛,讓自己超然于天外。雖然徐長青對話中所表達出來的那種充滿對天的畏懼并不贊同,但是有一點卻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順應天意,尋找生機。如此一來,更加讓他感覺這個老太婆所說的話,像是在點化他一樣,刻意而為。
對于這位看上去偶遇的老太婆,徐長青忽然有種高深莫測地感覺,但是他又能夠確定這名老人并非修行者,以徐長青現在的功力,即便是成就金丹大道的高人也別想在他面前隱瞞修為。除非已經修煉成元神,快要飛身的半仙之人,然而若是修行界出了一個將要飛升之人,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最起碼下九流旁門中人絕對會知曉。
就當徐長青心中想著事情的時候,之前掏錢袋的那兩個神手堂的門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旁邊。那名身穿洋裝的中年人點上一根洋煙,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伸手在徐長青面前做了一個手勢,然后說道:“在下天津青幫通字大爺吳正堂吳三爺的門生,小姓桂,叫桂元鄉,是這片碼頭地管事人。敢問這位爺是那位大爺的門生?”
沉思被打斷的徐長青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悅,冷冷的看了看桂元鄉,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接著又恢復常色,說道:“沒想到堂堂神手堂的撈金進士竟然會拜在青幫字頭大爺的門下,雖然現在神手堂已經沒落了,但畢竟也是招財堂的外堂分支,這件事要是被招財堂的刑堂龍頭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到天津來讓你們嘗嘗刑堂三十六法的甜頭呢?”
聽到徐長青的話,桂元鄉臉色驟然一變,隨后很快又恢復了常色,皮笑肉不笑的抱拳,說道:“原來是堂內的前輩,失敬、失敬!難怪能夠從我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東西,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想來這事是個誤會,抱歉打攪前輩了,告辭,告辭!”
桂元鄉說完便立刻朝一旁的同伴使眼色,想要就此離開,但徐長青伸手輕輕按在兩人肩膀上,令兩人動彈不得。徐長青雖然只不過是輕輕用力,但是對于這兩人來說,肩膀上像是放了一塊不下于百斤的大石頭,壓得他們冷汗直冒,連連告饒。此刻這兩人哪里還想找回面子,只祈求能夠全胳膊全腿的回去就行了。
徐長青松開手,冷笑著說道:“你們用的是神手堂外堂上九法的托提之法,而且也會四絕之一的鐵三指,想必是拜過祖師爺、讀過堂規的人,在堂規里有八不偷,你們背出來給我聽聽。”
桂元鄉額頭上冒著冷汗,揉捏著肩膀,畏懼的看著徐長青,說道:“回前輩的話,這八不偷分別是少人不偷、老人不偷、僧人不偷、道人不偷、窮人不偷、官人不偷、善人不偷、惡人不偷。”
“很好背得很熟,”徐長青陰沉著臉,又說道:“剛才你一下子就犯了兩條堂規,按照堂規你是要砍掉兩根手指,加上你們欺師滅祖,按照堂規……”
兩人聽到后,還沒等徐長青說完,便立刻臉色煞白,紛紛跪在了徐長青的兩旁,連聲告饒道:“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我們一定感恩戴德,為前輩立個長生牌,天天跪拜。”
“你們別害怕,先起來。”徐長青臉色恢復冷淡,將兩人扶起來,說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只要你們替我辦一件事情,我就繞過你們。”
聽到事有轉機,兩人連忙異口同聲道:“前輩請講,小的一定竭盡所能,為前輩辦成此事。”
“別忙著表決心,聽過我要你們辦的事情,再答應不遲。”徐長青小聲的將要兩人辦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說道:“現在你們說說辦不辦吧?”
聽了徐長青的話后,兩人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額頭上的汗一瞬間縮了回去,呼吸像是停止了似的,雙眼露出了驚懼之色。那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前輩高抬貴手,您讓我們兩人辦理的這件事要是讓人查出來了,我們別說在天津這塊碼頭上混了,可能還會死無全尸。”
“別急著拒絕!只要你們能夠辦好這件事,我不但不會追究你們叛門的事情,”徐長青從袖里乾坤中,取出兩張一千兩的莊票,說道:“這些錢也歸你們,就當是你們的辛苦費。”
兩人立刻被莊票上的數額給吸引住了,毫不猶豫的就接過了錢,將事情應承了下來,然而徐長青則冷眼看了看兩人,伸手在兩人的后頸拍了一下,說道:“想來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招財堂內堂有些神奇的東西吧!剛才我已經在你們身上下了咒,如果我在后天之前,沒能聽到這邊有任何消息,我就能憑借這個咒找到你們,即便你們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到時我會扒你們的皮,做成人皮燈籠,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見到徐長青冷酷的臉色,這兩人忽然覺得接下這筆錢是個錯誤,相互驚恐的看了一眼,都不禁干咽了一下,苦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