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閑人

第六百九十二章 斗心斗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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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斗心斗力(中)

見到悲苦尊者如此模樣,徐長青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沖動,那就是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悲苦尊者擊殺于此。這樣做或許并不一定能夠完全將其擊殺,他很可能會像當日擊殺元虛真人一樣這里死了,會在另外一個地方以其他方式轉世重生。

可即便是這樣,對于徐長青來說也極為有利。因為等到悲苦尊者的轉世成長到足以影響到佛界局勢的時候,徐長青對佛界的布局早已不可逆轉,一切事情只能按照他規劃的方向行進。

想到這里,徐長青心中快速的計算著得失,并越來越感覺到這樣做對他絕對是利大于弊,若是能夠成功,他將不再會像現在這樣做事縮手縮腳,一時間那種要將悲苦尊者就地擊殺的沖動也越來越強烈。這股沖動令到徐長青心中的殺念無法抑制的散發出來,使得他整個人感覺殺氣騰騰的。

悲苦尊者自然也感覺到了徐長青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臉上浮現出一絲慌張的表情,身形后退數步,做出戒備狀,本命佛寶和法相也隱隱浮現在身后,似乎準備應付徐長青的雷霆一擊。

原本已經因為心中沖動準備出手的徐長青見到悲苦尊者如此反應,忽然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笑容,身上的殺意也如同潮水一般快速消退下去,眨眼間他就恢復如常。

徐長青笑了笑,目光冷淡的注視著對面的悲苦尊者,語氣也變得肅然起來,道:“悲苦道友,實在好算計!竟然以身涉險,不惜動用這空寂佛界之中的心魔之力,影響本尊心神,引本尊出手,難道尊駕就那么肯定能夠從本尊手中生還嗎?”

“沒想到這樣也沒有算計得到寶光大尊,大尊不愧是老衲多年來唯一一個未曾看透的人。”見到自己的行徑被識破,悲苦尊者也沒有在做出防衛狀,蒼白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而身上虛弱的法力氣息也瞬間變強,甚至比最開始還要強。“不過大尊也的確是錯過了一次能夠擊殺老衲的最好時機,當時大尊若是出手的話,老衲決計抵擋不住。”

徐長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面露輕蔑之色,說道:“悲苦道友覺得這樣做有用嗎?想要讓本尊心生懊惱,再施以外魔擾心,亂我心神,身位佛界天道化身的你若是伎倆僅此而已的話,本尊會很失望的。”

聽到徐長青說到佛界天道化身,悲苦尊者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雖然很快恢復如常,但卻仍然被徐長青捕捉到了這點變化。

悲苦尊者平靜的看著徐長青,也沒有否認,說道:“寶光大尊竟然已經知道了老衲的身份,不知道老衲是哪里露出破綻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能有跡可循,更何況是那種影響佛界局面的大事,更加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風,只要將一些看似無用的事情組合起來,就不難發現事情的指向,也不難發現背后之人的身份。”徐長青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并沒有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并且繼續胡編亂造道:“縱覽佛界各宗典籍不難發現,從佛界開創宗乘以來,每一次佛界出現大事情、大變故,都會有一名和悲苦尊者你一樣看上去對任何事都無欲無求,但每做一件事都會影響到佛界將來走向的神秘存在。其實原本本尊以為這一次出現的那個神秘存在是萬古智慧佛,但從尊駕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開始,本尊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對象錯了。”

雖然這些都是徐長青隨口編造的,但聽到了悲苦尊者耳中卻并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異常。只見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事情,隨后忽然睜開眼睛,看向徐長青,問道:“大尊還知道什么?”

“該知道的,本尊都知道了,不改知道的,剛才道友也都告訴我了。”徐長青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極為隨意但卻無禮的坐在了一塊石碑上面,說道:“本尊知道道友你不但是佛界天道的化身,而且出身不凡,乃是這空寂佛界或者說是心魔界的上古意志所化,原本和佛界天道平起平坐的存在,現在卻成了佛界天道的傀儡,一切要按照佛界天道的規則來行事。就比如現在尊駕心中無比強烈的想要殺死我這個變數,但礙于規則,只要我不心存殺意對你動手,你就不能對我有任何不利之舉。”

“看來整個佛界諸天都把你看低了!”悲苦尊者隨手一揮,他身后的土地立刻拱起化作一張石椅讓他坐下,那雙始終都是憐憫悲苦之色的眼睛看著徐長青,說到:“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老衲的身份,你認為老衲還能夠允許你在佛界興風作浪嗎?”

“興風作浪?”徐長青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敢問道友,本尊在佛界做了什么事情,竟然當得起興風作浪這四個字?”

聽到徐長青的反問,悲苦尊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徐長青在佛界這段時間做了不少事,但卻沒有一件事能夠影響到佛界現在的局勢,至少在短期之內不會對佛界現在的六大宗乘有任何動搖之力。縱觀他這段日子做得最過分的事情就是對宗乘諸天神佛的拉攏,可這些諸天神佛都算是被各個宗乘準備舍棄的棋子而已,根本不可能因為這幾人而影響到佛界現在的局勢。

至于他佛界凡人城邦傳播出去的多寶般若三十六品度世本行經,都還只是一些布局,根本不會引起包括佛界天道在內的任何人關注。更何況徐長青已經運用大因果律將自己和多寶本行經的因果線給斬斷了,即便事情到了后面,佛界諸天宗乘察覺到了這部經書的真實效用,他們也不可能將其牽扯到徐長青身上。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說,徐長青可以說是純潔得像白紙一般。

徐長青微笑道:“其實你我之間的對立只是一個誤會,你認為我是一個變數,而我其實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我們之間并無任何利益沖突,所以完全沒有必要這么敵對,反而可以合作一下。”

“此話怎講?”悲苦尊者沉聲問道。

“比如我可以協助酒肉和尚取走佛劫?你為了擺脫束縛,花費了千年時間來培養一名酒肉和尚,我想你應該不會原意看到他在最后一步上功虧一簣吧?”徐長青頗為大膽的猜測道。

悲苦尊者的長眉微微抖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動,但他并沒有立刻做出答復,反而微微閉上眼睛,謹慎的考慮著徐長青此舉的用意。

“你想要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悲苦尊者才神色肅然的問道。

“我想要離開佛界,回到內門靈山。”徐長青故作試探的問道。

悲苦尊者錯以為徐長青是內門靈山雷音寺或者小靈山門人,所以對其所提要求也沒有顯露出半點意外,只是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若是以前,老衲還可以辦到,但現在佛界和仙界乃是天道阻隔,根本不可能破開一個兩界通道。不過老衲可以送大尊去另外兩處地方,從那兩處地方回到昆侖仙境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真是一個狡猾的老狐貍!”聞言后,徐長青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他自然很清楚悲苦尊者所說的另外兩處地方就是圣墟和魔界,無論那一處地方,對于多寶分身而言都非常危險,所以這個提議頗有些借刀殺人之意。

徐長青故意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本尊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佛界,等這陣天地異變過去后,再回內門靈山。既然本尊留下來,那么就希望悲苦道友能夠給本尊一個承諾,讓本尊能夠安安穩穩的渡過這段時日。”

雖然徐長青這個條件聽起來簡單,但細想起來卻又顯得無限大,什么叫作安穩渡過這段時日,這樣模糊的言詞可以用任何一種說法來解釋。所以悲苦尊者聽后也皺了皺眉頭,說道:“大尊是準備暫居彼岸古佛的彼岸靈山?”

“那怎么可能?如果暫居在彼岸靈山豈不是自尋煩惱。”徐長青很清楚悲苦尊者話中含義,笑了笑,說道:“前番時候,觀世音菩薩將他在冤魂海中的一座道場作為賠禮送與我,這段時間我就住在那里,我想這應該不會對佛界有任何影響吧?”

因為欲天菩薩之故,觀世音菩薩將冤魂海的一座道場讓與徐長青之事在須彌靈山周邊的諸天神佛中并不是什么秘事,悲苦尊者自然也很清楚其中原由。只是徐長青這個時候提起這座道場,讓悲苦尊者不由得產生一種其中定有古怪的猜測,只是他對徐長青的了解實在太少了,甚至都不知道徐長青的來由,所以他也很難猜出徐長青的此番用意為何。

其實這也正是徐長青想要得到的效果,自己本來的目的就是去冤魂海隱修一段時日,現在他將這個作為條件內容提出來,反倒會讓其他人浮想聯翩,到時多疑的他們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從而忽略了其他地方,讓他之前的布局有了發芽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果然,如徐長青所猜想的那樣,悲苦尊者想了想后,沉聲說道:“如果寶光大尊在這段時間之停留在冤魂海的范圍之內,老衲能夠保證佛界的任何紛爭都不會牽扯到大尊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言為定。”徐長青沒有半點猶豫,便立刻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而見到徐長青如此痛快的同意,悲苦尊者反倒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但最終還是點頭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