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記憶神念（下）

一陣空間之力的異常波動從朱厭分身身側傳出來的時候，徐長青的注意力便從那些記憶神念中抽離出來，現在這些記憶神念已入囊中，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將其消化，不急于現在一時。

注意力重新回到朱厭分身身上的徐長青轉頭朝身側看了看，只見古涵虛雖然將出口打開，但可能他也沒有料到現在這個祖山天地內會如此混亂，各種天道法則之力沖突所形成的余波，將剛剛打開的出口壓制得只有拳頭大小，并且極不穩定，像是隨時都會崩潰似的。

徐長青并沒有急著鉆入出口，離開這里，而是在出口外安靜的站了一會兒，觀看著這個出口的變化。只見對面毫不知情的古涵虛并沒有因為徐長青未能在出口打開的那一刻出來而立刻解開出口，反倒全力施法讓出口維持現狀，等待徐長青出來。過了一會兒，他又將一枚傳訊玉符投入到祖山天地內，玉符進入這片天地后，便立刻碎裂開來，一股神念之力順著這片天地的天道法則向四面八方傳遞開來，在傳到徐長青身上時，便化作了幾句催促他快到出口來的話語。

見此情形，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贊許，但他并沒有立刻進入出口，而是繼續又等了一會兒，在古涵虛發出第二枚傳訊玉符表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才施法縮小身軀，鉆入到了那拳頭大小的出口內，離開了這片天地。

或許是因為徐長青這個外來的異物消失了，也或許是龍龜祖靈的噩夢已經完全過去。再度陷入到了沉睡之中。總之在徐長青離開后沒有多久。天地之間的混亂便平復下來。前一刻還混亂不堪的天道法則也很快重新變得規矩秩序，原本開裂的大地再次合攏，消失的樹木也從地下冒出來，形成了一片片原始森林，并且不像一開始那樣死板，多了一分生機，似乎經歷了一場大亂后，天地在虛實衍化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已經離開祖山天地的徐長青也通過鎮神樁感知到了這一切變化。只是他并未將其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以現在這個祖山天地的情況來看，這一步變化雖然很大，但距離天地完全由虛轉實，還差得遠，更何況只要一日龍龜祖靈沒有脫離不周山之力的壓制，祖山天地就不可能脫離無定天地的狀態。

徐長青剛剛從出口鉆出來，雙腳還沒有在火湖岸邊的巖石上站穩，身后的出口就已經消散開來了，打開出口的石碑重新落回到了熔巖中。過了好一會兒，古涵虛的巨大龍頭才從熔巖中慢慢抬起來。從其神色來看，似乎非常疲憊。顯然剛才維持出口所耗費的法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得不動用額外的力量才能維持下來。

“給你！服下后，能夠很快恢復元氣。”試探古涵虛反應的結果讓徐長青非常滿意，他自然也不會吝嗇一枚丹藥，于是隨手從身上掏出一瓶恢復法力元氣的上品靈丹，拋給了古涵虛。

古涵虛也沒有客氣，以法力接住瓶子，從中取出一枚丹藥，沒有半點懷疑的吞服下去，剩下的丹藥他也沒有打算還給徐長青，將其連著瓶子吞入腹中，收藏起來，以后再用。

感覺到身上的法力正在快速恢復，沒有影響到自己這些年閉關的苦功，古涵虛也稍微松了一口氣，心中對徐長青的一點怨氣也消散了很多。

雖然將徐長青送到祖山見龍龜祖靈時，古涵虛已經預料到徐長青肯定會在那里做些什么。當時，對此他絲毫不擔心，因為見識過龍龜祖靈以及那方天地的強大后，他不認為昆侖三界有人能夠對其構成威脅。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徐長青鬧出的動靜竟然如此大，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他無法通過自己的本命法寶感知到那個天地中發生什么，但是他從打開的出口上感受到的天地之力，便不難推測出那個天地法則之力全都亂了。為了維持出口，他短短時間便耗費了大半法力，差點動了他這十年積累用來突破境界的苦功，心中會生出怨氣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在剛才，古涵虛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干脆放開出口，不再去管徐長青。可如果這樣的話，徐長青死在了祖山天地內倒也罷了，就怕時等到祖靈大祭的時候，將龍龜祖靈喚醒祭祀，徐長青隨祖靈一同出現在族人面前，那么事情就沒有半點婉轉的余地了，整個炎山部都會將徐長青和魔神殿視為死敵。已經見識過徐長青的修為實力以及丹道境界后，他已經將徐長青放在了只可為友、不可為敵的人中，如果跟徐長青鬧翻了，成了生死之敵，即便最終炎山部勝了，恐怕也是慘勝，最終別說保住八大妖族的地位了，恐怕族群也可能會從仙宮消失。所以在反復權衡利弊后，他才會做出決定，不惜放棄這十年來的苦功，也要將出口盡可能的支撐下來。

在緩過勁后，古涵虛朝徐長青看了過去，想看看徐長青的狼狽樣子，然后嘲諷一兩句，將最后的一點怨氣宣泄出來，心境平復后在和徐長青談談那化元養血丹的事情。只是，當他看向徐長青的時候，卻發現徐長青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狼狽的樣子，進去的時候是怎么樣，出來的時候依然是怎么樣。

“你怎么……”古涵虛那顆巨大的龍頭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想要詢問徐長青到底在祖山中干么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問下去可能會觸及徐長青為何見龍龜祖靈的秘密了，徐長青會不會告訴他姑且不說，但這樣必然會令現在氣氛緊張，不利于之后對丹藥的一事的商談。既然徐長青已經見過龍龜祖靈了，無論他在祖山做了什么，都已經成為事實，現在知道也無濟于事，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得到那種對他們這類修煉古妖法門之人非常重要的丹藥。

“你怎么樣了？沒事吧？”心中權衡利弊后，古涵虛中途改口，關心式的問道。

雖然察言觀色用在古涵虛的身上有些不合適，但對方如此明顯的表情，還看不明白的話，那么徐長青就白做了這么多年的了。既然對方如此識趣，他也沒有必要自揭秘密，于是只是微微點了點，并話中有話的道：“你這祖山不簡單呀！”

“意外所得，不足掛齒。”古涵虛不會認為徐長青沒有看出這祖山天地的作用，他也不怕徐長青知道這個秘密，反倒因為他之前一直都被徐長青壓制著，似乎處處無法相比，現在自己身上竟然有一樣東西能夠讓徐長青表現得意外，也不禁頗感得意，語氣雖然謙遜，但頭卻仰得高高的。

“東西雖好，但卻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上的。”徐長青輕笑的看著古涵虛，說道：“小心！小心！該舍的就要舍，該得的也不要放棄。”

古涵虛聞言，皺了皺眉頭，道：“閣下此言何意？”

“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古族長不要多想。”指點古涵虛一句，在徐長青看來已經足夠了，再多說反倒會讓古涵虛誤會他打那祖山天地的注意，含糊的回了一句，將這個話題給一筆帶過。

古涵虛本身才智非凡，心思慎密，不可能發現不了自身修為境界會停滯不前的問題所在，只是因為那祖山天地、龍龜祖靈所涉及到的潛力實在巨大，巨大到足以遮蔽他的雙眼，蒙混他的神魂，所以他才會顯得當局者迷。現在徐長青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就像是靈犀一指似的，在蒙蔽雙眼的迷霧上沖開了一道口子，讓他感覺到徐長青似乎知道些什么。

只是很快古涵虛內心又生出一個念頭，不由得認為徐長青之所以說出這番沒頭沒腦、玄而又玄的話語無非就是垂涎這祖山天地，想要擾亂其向道之心，借機奪走那祖山天地。這個念頭出現之后，原本被徐長青點撥開的遮目迷霧又重新合攏，剛剛因為徐長青的話有些動搖的道心反倒變得更加堅固了。而他對徐長青的態度也變得警惕了不少，看向徐長青的眼神中多少都露出了一點防賊的意味。

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后，古涵虛顯得公事公辦的說道：“之前我就詢問過周殿主那化元養血丹是否有意出售，周殿主你說要等見過祖靈后再商量此事，現在想來也應該是時候了，不知周殿主可否給古某一個明確的回答？”

“既然丹藥煉制出來了，又有人要，出售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徐長青能夠感覺到古涵虛語氣、眼神中那股微微排斥的意味，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反倒正合他意，于是直接開口，道：“這種丹藥煉制起來非常麻煩，所用靈藥也極其珍貴，每月最多只能煉制出二三十枚，不知道古族長準備出什么價錢購買此丹呢？”

古涵虛沉思了片刻，比對了一下丹藥的效果，直接開出了一個相當高的價格，道：“一副甲子壽龍龜血甲。”

聽到這個價格徐長青也不由得一愣，差一點忍不住就要答應了下來，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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