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驚濤大圣在聽到拜帖的大致內容后,會覺得聞敖仲達這是在對他挑釁,因為他當日在帝王谷吃了一點小虧,絲毫沒有值得夸獎的事情,現在聞敖仲達這封拜帖更像是在示威。
“應該不是。”那名作為謀士的儒仙全都注意這篇拜帖的采和字上面去了,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解說容易讓人生出歧義,現在聽到驚濤大圣的話才有所意識,并簡單的回應了一下。
苦藥仙宗擴張速,內部宗門勢力也錯綜復雜,不少彼此對立的宗門勢力也都歸附到了苦藥仙宗麾下,協調彼此的關系,消弭內部的敵對等等都是李永豐等苦藥仙宗上層一直最為重視的內部事務。
致遠堂和驚濤大圣本身并沒有什么仇怨,但致遠堂的儒仙向來都是提倡以人為尊,人道即天道,所以對那些妖族等異類的態也絕對算不上好。致遠堂和苦藥仙宗的關系有些微妙,并不能單純看做是歸附,實際上兩者更像是盟友關系。苦藥仙宗速擴張最缺少就是完善宗門架構的管理人才,而致遠堂的歸附正好彌補了苦藥仙宗這個缺陷,在苦藥仙宗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驚濤大圣和神火大圣雖然也是仙宮大圣,在仙宮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但他們畢竟乃是叛逃之人,屬于喪家之犬,這樣的人歸△附之后,竟然會得到如此重要的兩個職位,并且掌控實權,這讓苦藥仙宗內不少人對此頗有微詞。如果不是神火大圣和驚濤大圣憑借自身過往聲望迅速將邪魔堂和妖仙道兩部人馬構筑起來,并且在和四派聯盟的數次交鋒中起到重要作用。或許已經有人會質疑他們手中的實權是否過大。而致遠堂也在質疑者之列。
被致遠堂派來輔佐驚濤大圣的儒仙本身在致遠堂的地位就不低。而且以其才能足以獨立外任,但現在他卻大材小用,被安排到了一名向來不喜歡的妖族身邊充當謀士,暗中監視其動靜,他本人自然是對此感到非常不滿。只不過,他畢竟知道什么是公私有別,在輔佐驚濤大圣的時候,不會故意制造一些會損害苦藥仙宗利益的事端來影響驚濤大圣的聲望。但在一些小事上,他也不會放棄對給驚濤大圣找一些小麻煩,就比如解讀這封拜帖時改變一下語氣和措辭等等。
驚濤大圣和自己的謀士合作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雖然他也很清楚這個謀士是一個監視者,對自己也沒有半點好感,但作為一個合作者,他倒是對這名儒仙沒有多的不滿。致遠堂專門選來輔佐他的儒仙的確是有實干之才,在邪魔堂的創立期間給予了驚濤大圣不少幫助,成了他不可缺少的幕僚,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與之會相處很長時間。
如果是神火大圣面對這種手下絕對會以力服之。以威壓之,但驚濤大圣則更高明一些。就如同他所修煉的水靈之法一樣善于以柔克剛,在對方來了沒幾天的功夫就摸清了對方的性格和底線,不會做什么會引起兩者沖突的事情,即便發生了沖突,他也會主動忍讓,更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不會對同僚的小動作惱怒,借此降低同僚的敵意,讓邪魔堂內部的氣氛始終保持在一種穩定的狀態下。
這次,驚濤大圣也同樣明白自己被謀士戲弄了,但也沒有顯露出生氣的神色,而是一臉公事公辦的肅然狀,說道:“你覺得我應該見見你這位同道嗎?”
“應該見。”那名儒仙也沒有再制造什么小麻煩,很快還原到一個謀士的身份,仔細想象給出建議道。
驚濤大圣又問道:“原因?”
“這水晶森林出現得過突然,我問過骨雷堂的人,知道那片水晶森林從出現到占滿整個山谷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雖然算不上是憑空出現,但也相差不遠。當時骨雷堂也注意到了此地的異常,準備派人前往查看,但周圍的那些小宗門勢力卻聯手將那里的人剿滅,骨雷堂對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對方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召集到了如此多的人再次占據這山谷,甚至防御比起第一批人更強,顯然對方的底蘊不是一般的隱修宗門。我們苦藥仙宗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需要減少更多的敵人,拉攏更多的盟友,這個水晶森林的占據者如果處理得好的話,那么將會成為我們抵擋四派聯盟的有力助臂。”
“就僅僅是這些嗎?”驚濤大圣繼續問道。
“據我所知那水晶森林非常奇特,竟然能夠壓制任何闖入者的法力,不少仙妖佛魔的法門進入那里之后,都會大幅的削弱,甚至會施展不出來,就連法寶也會受到壓制。我也曾命人去那里采集過一株水晶樹,只可惜那水晶樹一離開山谷就徹底枯萎了,顯然種植這種水晶樹需要特殊的法門。要是我們能夠掌握這種水晶樹,那么就根本不用擔心四派聯盟的襲擊,完全可以用這種水晶樹替代一些耗費人力和財力的守護法陣,多余的人力、物力也可以被集中起來對付四派聯盟,這樣支撐到宗主他們出關應該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嗯!的確有道理。”驚濤大圣似乎贊同了謀士的說辭,但隨后他話音一轉,又道:“僅此而已嗎?難道和你們致遠堂就沒有關系嗎?”
雖然剛才驚濤大圣的注意力放在了拜帖上,但他卻依然能夠分心觀察到自己的謀士在見到了那個隨拜帖而來的致遠堂信物后,臉上所露出的神情,顯然這個信物絕不是一般的信物。
“這是我致遠堂門內的事務。”謀士毫不猶豫的拒絕回答。
“可致遠堂也是苦藥仙宗之一,”驚濤大圣反駁道:“那水晶森林既然如此重要,那么掌握那水晶森林的儒家隱修就不再是致遠堂內部的事務了,本座作為此地總管,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謀士儒仙沉默了片刻,說道:“雖然我也不清楚,但從那信物的外觀上來看,此物屬于一位宗門已經失蹤多年的長老。”
“原來如此。”驚濤大圣點點頭,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謀士還有一些細節沒有說出來,比如那名失蹤多年的長老是誰、在致遠堂有什么身份等等,但他更清楚有些事情問得多,對他并不好,適可而止方為上策。于是,他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而和謀士商談與聞敖仲達會面的細節以及回帖的內容等等瑣碎之事。
同意會面的回帖在第二天便送到了聞敖仲達的手中,聞敖仲達不需要打開看就已經能夠知道里面的答案了,從他知道擔任驚濤大圣謀士的人是致遠堂的真傳儒仙時,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他并不知道隨拜帖送去的致遠堂弟信物到底有什么作用,到底代表什么,但憑顏敬將信物交給他時的慎重態,他就能夠感覺到這東西不同巡查,再加上顏敬告訴他有困難時可用此物向致遠堂求助之類的交代,他便明白此物不同尋常,至少在致遠堂眼中。
雖然,顏敬囑咐過這件信物要在自己有困難后向致遠堂求助用,但聞敖仲達卻有自己的打算。在他看來,要是事情真的惡化到他也感覺到困難的時候,即便這信物交給致遠堂也不一定有用,而且一味的將希望押在別人身上,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干脆讓趁著現在這個時機將這信物當作讓帝王谷融入外門靈山的敲門磚。他可以借此機會接觸到外門靈山大勢力的高層,也能夠借此機會讓帝王谷獲得一個能夠穩定發展的靠山。
隨著徐長青的放權和這些天對帝王谷的治理,初掌大權、嘗到權力滋味的聞敖仲達已經將帝王谷當作了自己的基業,如何讓帝王谷變得越來越強盛已經成了他每天想得最多的事情。
在第二天,聞敖仲達專門從庫房中挑出幾件徐長青煉制的法寶,這些法寶是專門為聞敖仲達及其手下準備的,他們這些人都身懷法力,也在顏敬的教導下懂得如何使用法寶,用來偽裝成昆侖界的仙妖佛魔是最合適不過了。那幾件法寶論價值而言最多只能算是中法寶,算不得什么重禮,但徐長青在鍛造法寶的時候用了一些圣墟鍛造神器的手法,有別于昆侖界的鍛造手法,也算得上是特別之物。
聞敖仲達并沒有帶任何人一同前往會面地點,但為了安全起見,他身上還是帶了徐長青留給他的保命法寶,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驚濤大圣選擇的會面地點正好就在骨雷堂的骨靈殿中。
自從前往魔界之后,骨雷堂的事務都交給了他的門人,但坐鎮此地的人卻是驚濤大圣。經過常陰的同意,除了骨靈殿后面的墓冢以外,驚濤大圣可以在骨雷堂其他地方任意行走。這對骨雷堂的弟而言,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驚濤大圣很自覺的沒有插手骨雷堂的任何事務,但他在骨雷堂內行走的時候,還是給這些門人弟們的聲望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即便如此,骨雷堂的弟也沒有表示過不愿驚濤大圣經常來骨雷堂的意思,因為驚濤大圣經常的到訪,將常家兄弟離開的影響減到了最低,震懾住了一些窺伺骨雷堂的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