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地獄畫作(中)
做出回勃朗特博物館看看情況的坎貝爾立刻離開地下室,將鐵門重新關上,用書柜遮擋住入口,然后回到樓上的臥室,換上一身休閑服侍,再在臉上化了一下妝,讓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佛羅倫薩街上隨處可見的閑漢。
偽裝好了后,坎貝爾便立刻離開了別墅,并且在門口留了一張紙條,示意來打掃的傭人休息一天,然后便來到了距離別墅不遠處的車行,租了一輛普通的自行車,朝城區內行駛過去。
大約用了半個小時,坎貝爾進入到了城區,正當他準備從橋上行過阿諾河時,一聲巨響從河對岸傳出,緊接著便看到一團火焰伴隨著漫天的塵土在遠處升騰而起。
周圍的意大利人不少都是從二戰走過來的,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全都本能的趴在了地上,或者是找了一個可以掩藏的地方躲起來,儼然一副身處戰場的感覺。而其他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則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的塵埃和火焰,完全被震撼住了,一些膽大的好事之徒甚至在回過神的那一刻,朝爆炸的地方跑過去,想要近距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好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同周圍絕大多數人一樣,坎貝爾也已經被遠處的爆炸給嚇呆了,他愣愣的看著河對岸的情景,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并且沒有再上橋過河,而是轉身往回走,而他此刻的臉色也變得異常慘白。
坎貝爾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發現剛才爆炸的地方正是勃朗特博物館,很顯然那位勃朗特先生在發現畫作被盜走后,先下手將自己的博物館給毀掉,以掩藏任何存在過的痕跡。現在勃朗特先生要么已經換了偽裝,要么已經逃出了佛羅倫薩,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坎貝爾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因為這就意味著盜取畫作的他很有可能會成為納粹余孽報復的對象。
雖然坎貝爾沒有在勃朗特博物館留下任何痕跡,但每一個世界上有名的大盜在其盜竊手法上都有著非常明顯的印記,這就像是每個人的指紋有所不同一樣。一般人或許并不能夠從這些手法上的印記看出什么來,但有經驗的人卻能夠找到盜竊手法的主人是誰,進而追查到盜竊者的身份。
坎貝爾雖然算不上最頂尖的大盜,但其盜竊手法的獨特程度,比起絕大多數藝術品大盜來要容易辨識得多,他不認為在這么高的辨識度面前,自己的身份能夠隱藏太久,更不認為自己的身份在暴露之后,有能力逃過納粹余孽的追捕。
“我要找一個可以庇護的地方!”內心無比慌亂的坎貝爾此刻的頭腦卻異常清醒,他的腦子里面很快閃過了無數個選擇,最終停留在一個他認為最佳的選擇上,“猶太人,對,找猶太人就可以了,而且我還能夠得到一筆巨額賞金!”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夠比得上猶太人對納粹余孽的憎恨,只要外界有一點關于納粹余孽的消息,那些猶太人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瘋狗一樣撲過來,緊咬著不放,直到將獵物咬出來。
做出決定的坎貝爾沒有再多想,就連租用的自行車也不要了,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往自己的別墅趕。回到別墅的他沒有再繼續將其他畫作上的那些偽裝落日圖掛掉,而是將它們重新裝入畫筒中,從別墅隱藏保險柜中取出了一些現金,便不再停留,從自己的挖的暗道離開,直接趕到了碼頭,用昨日的快艇,從水道離開。
就在坎貝爾的游艇從他別墅前的河面上滑過的時候,巨大的爆炸聲忽然從河岸上傳出,他轉頭看過去,便看到自己別墅的位置冒起了一團火焰。
“這么快!”心中隱隱猜測到發生什么事的坎貝爾,在慌亂之余臉上也多了一分慶幸,但很快又變得更加肅然和驚恐,放在快艇加速握柄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往前一推,原本就已經很快的快艇,此刻更像是在河面上飛一般,在河上化開一道痕跡,朝遠處駛去。
發生在上午的兩起爆炸案,對于佛羅倫薩的普通民眾而言只是讓他們的閑散生活多了一分談資而已,對他們的生活狀況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然而,對于佛羅倫薩警察局局長巴迪而言,這兩起爆炸案卻關系到了他的職位,如果沒有處理好的話,這個快十年的位置很可能會因此丟失。
這兩起爆炸案發生的地點都不同尋常,一個是當地之名旅行作家的住所,另一個更是了不得,是佛羅倫薩最大的私人博物館。眼下這兩處地方一個已經被徹底的炸成了碎片,而另一個雖然因為建筑結構和用材的原因還能夠保存一些殘骸,但博物館內所有的藏品或許在劫難逃,而這些出事的藏品中就包括了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拉斐爾等文藝復興時代最終的畫家作品,一件大師作品受損都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是十幾位大師的作品了。
從爆炸案開始直到現在,巴迪局長已經接到了包括國家總理在內不下五十名高官的電話,這些電話無一例外都是要求他限期破案,給市民一個交代。然而直到現在,調集市內所有精英警員在兩處爆炸點搜查所有線索后,得到的回饋卻不盡如人意。
在交上來的報告中,有關爆炸所用的炸藥型號、布置炸藥的手法等等都有了詳細的介紹,但對誰做出的這兩起爆炸案卻只字未提,只是表示有可能是軍人所為,因為布置炸彈的手法有很多軍方的痕跡。
在得知軍隊可能摻和到這兩起爆炸案里的那一刻,巴迪局長便感覺到了自己或許卷入到了一場了不得的大事件里面。原本,他只是以為這和過去絕大多數類似事件一樣,都是那些西西里島家族為了爭奪地盤所制造的慘案,可現在牽扯到了軍人事情就變得復雜得多,也麻煩得多。
就在巴迪局長感到頭痛的時候,他的秘書敲了敲門,然后打開一道門縫,將頭伸出來,朝巴迪局長說道:“局長,外面有兩位來訪者想要見您。”
巴迪局長皺了皺眉頭,冷淡的說道:“現在我沒空,讓他們……”
“可他們拿了市長先生的介紹信。”秘書并沒有將頭縮回去,而是繼續說道。
“市長先生?”巴迪局長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心里萬分不愿見這兩個訪客,但市長先生對他成為局長起到了很大的幫助,說是他的恩人也不為過,所以那兩個手持市長介紹信的人他必須見。
“請他們進來。”巴迪局長將桌上的文件合起來,吩咐道。
聽到吩咐,秘書退了回去,隨后便看到兩名帶著圓氈帽,穿著黑西服、看上去神秘兮兮的兩名中年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名中年人在進來后,就隨手把門關了,并且站在門口,像是一個守衛一樣,另一個中年人則走到了巴迪局長的辦公桌前,將帽子摘下放在胸口,朝巴迪局長點點頭,道:“我叫亞伯拉罕,今天來找閣下,是希望閣下能夠幫我一個忙。”
兩名訪客進來時的舉動頗為無禮,這讓巴迪局長不禁生出反感,但當他聽到來人的自我介紹,以及看到來人手指上戴著的六芒星戒指后,那種反感便被他強行壓在了心底里,沒有半點露于表面。
如果是在二戰之前,一個猶太人敢在他面前這樣無禮,巴迪局長絕對會讓這人知道什么事痛不欲生。可二戰后,隨著全世界各國對猶太人在二戰遭遇的同情,猶太人不單單借機完成了數千年的復國夢想,還乘機憑借其數千年積累下來的驚人財力,迅速在歐美各國的政商兩界扶持了大量的代理人,已經可以左右整個世界的局勢。現在如果得罪猶太人的話,別說的位子還能不能坐得穩,或許就連性命都有可能會保不住。
所以面對兩名猶太秘密組織成員的巴迪局長絲毫沒有半點倨傲的態度,連忙站起身來,露出他自認為最為親切的笑容,問道:“二位想要我幫什么忙?”
“我們希望閣下能夠將勃朗特博物館和麥迪先生別墅的兩起爆炸案轉交給我們調查。”桌旁的中年人早已經習慣了類似巴迪局長這樣的人,沒有對其討好式的笑容表現出任何異常,始終冷靜的說道。
“什么?你們要接手這兩起爆炸案?”巴迪局長剛剛還在為爆炸案這件事頭痛,現在就有兩人站出來表示要接手這兩起爆炸案,這令到他不由得愣了愣。
“有什么問題嗎?”中年人沉聲問了一句,然后又從懷中逃出了一封介紹性,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貴國警察部長先生的介紹信。”
巴迪局長沒有拿起信檢查,因為沒有必要,以這些猶太人的手段,別說警察部長的信件了,就算是拿到總理的介紹性也不是什么難事。現在,他已經隱隱猜測出了那兩起爆炸案到底是誰做得,能夠讓猶太人如此上心的事情肯定和納粹余孽有關。
想到這里,巴迪局長心里便已經沒有了任何反對的想法,牽扯到納粹余孽的事情絕對不是他這樣的地方小局長可以干涉的,于是他連忙快速的抽出一份委托調查的文件表格,簽上名字,連同桌上與這兩起爆炸案有關的文件一同遞給了面前的猶太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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