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野？”杜明姝噠噠噠跑過去：“你怎么會來我家？”
“來找你啊。”穆清野齜牙：“昨天不是說要一起玩，一直沒看到你們，就找過來了。”
杜玉元挨過去：“你怎么知道我家在這里？”
沒跟他說過啊。
穆清野：“那還不簡單，問問不就知道了，就是挺麻煩的，有人說的鳥語，我根本就聽不懂。”
“那是朝鮮話，什么鳥語。”杜玉元白了他一眼：“這都不知道。”
“原來是朝鮮話嗎，不過他們為什么不說漢語。”穆清野奇怪，對朝鮮話具體是哪兒的似懂非懂，反正是外語就是了：“明明就是華國人，說什么外語，嗯朝鮮話。”
問了好幾個，他才找到他們家，天知道那時候他抓耳撓腮的著急，簡直雞同鴨講，太費勁。
杜明婧：“他們是朝鮮族人嘛，說自己的語言也沒什么奇怪的。”
穆清野：“那你們呢，你們是漢族人，還是朝鮮族人，也會說朝鮮話？”
杜明姝拍著胸脯驕傲道：“我們是漢族人，但我們也會說朝鮮話。”
她還現場給他來了一句：“동생，누나라고불러（弟弟，叫姐姐）。”
這大概是她胎穿以來最大的好處，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外語，再加上英語，她已經掌握兩門外語。
杜玉元詫異的看向穆清野，看不出來啊：“你多大？”
杜明婧看著杜玉元的個頭搖頭：“不可能，他看著比你高。”
杜玉元覺得自己有被傷害到，哼哼唧唧不依道：“他肯定比我小。”
他們說的都是朝鮮話，穆清野聽的兩眼蚊香圈：“你們在說什么。”
杜玉元直勾勾的看著穆清野：“姝姝說你是弟弟，你到底多大？”
“八歲。”穆清野說的斬釘截鐵：“所以我是哥哥。”
“吔？這才過去一晚上就長了兩歲？”杜明姝好笑。
“我就是八歲，姝姝叫哥哥。”
房間里，杜善澤靠著岳瑞英一會兒，很快收拾好情緒，伸手一抹眼角的水跡，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岳瑞英也當沒看見。
“打工這事，你打算怎么辦？”岳瑞英給他倒了一杯涼開水：“喝點水。”
“京城是不能去，但其他城市問題不大，我們商量商量具體去哪兒。”
“行，都聽你的。”外面小孩子說的話把岳瑞英給逗笑了：“小孩子就是簡單，什么煩心事眨眼就忘了。”
“孩子們都孝順，簡單點沒什么不好的，那些問題都是我們大人該操心的。”杜善澤恢復元氣：“走，干活去，就算要出去打工，該干的活還是得干。”
“媽，我們去挖薺菜。”杜明婧剛拿了小籃子就看到爸媽出來，在他們臉上看了半天，兩個人都沒事，她也跟著放心下來。
“去吧，中午早點回來吃飯。”
兵分兩路，杜明姝他們跟著穆清野走。
“我在那個山坡上看到許多薺菜，薺菜包餃子特別好吃。”穆清野饞了；“還能做薺菜雞蛋湯，我們比賽看誰弄的多。”
“好哇，我肯定是最厲害的。”杜玉元一如既往的自信，因為穆清野跟他競爭哥哥，所以他就看他有點不順眼。
尤其是這個人還戳他痛點，說他矮，絕對不能忍。
“不，我才是最厲害的。”穆清野當仁不讓，他還從來沒有輸給過別人呢。
“我最厲害。”
“我從來都是第一，你不行。”
“你才不行，我才是第一。”
“姝姝，你說我們誰最厲害。”爭執不下，兩個小孩兒找杜明姝當裁判。
杜明姝正想到了今天早上在叢爺爺家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想法，如果是真的話。
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綠色充滿了希冀，默念，今天我也要撿石頭，漂亮的石頭。
被這么一拉，回過神，她有點敷衍道：“都厲害。”
兩個不太滿意，癟著嘴，杜玉元眼珠子一轉，小跑著往前沖：“沖啊。”
他絕對不能輸，這事關哥哥的尊嚴。
“姝姝，快走，我們也抓緊時間。”穆清野抓著杜明姝的手就往前沖。
杜明姝：“……”
誰跟你我們，還有，她有說要比賽嗎，那不是你和杜玉元打的賭？
被迫營業的杜明姝不想被扯倒，就只能跟著跑。
小山坡在們江小支流北大河附近，水草豐美，薺菜長的又大又嫩，看著就很喜人。
一邊挖薺菜，一邊看看能不能驗證猜想。
頭也不抬的拿著小鏟子在挖了一陣，脖子酸的很，薺菜弄了不少，但她始終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石頭，有點讓人失望。
抬頭活動一下，就看見她姐的比她挖的還多：“姐，你挖了好多，這些就夠了吧。”
“行，現在看看誰挖的多吧。”杜明婧也很累，跟著叫停。
杜玉元：“我我我，肯定是我挖的最多。”
穆清野才不信：“明明是我挖的最多。”
兩個人誰也不服誰，最后竟然一棵一棵的數，杜明姝趕緊跑開，去了河邊，她可不想參與這么幼稚的比賽，太傻了。
北大河，水面寬闊，但河水最深的地方也就到腿彎左右。
杜明姝洗洗手，把指甲里的泥沙洗出來，干干凈凈，眼睛踅摸著石頭，波光粼粼的河面看的不甚清楚，但里面有不少石子兒，不知道有沒有。
看了又看，她脫了鞋下水摸。
涼涼的河水浸在皮膚上，杜明姝打了個哆嗦：“好涼。”
過了一會兒，適應了，她擼著袖子，在河里開始尋摸。
鵝卵石居多，踩在腳下很墊腳，酸爽的很，都不敢太用力。
白色的，有點粗糙，這個肯定不是，這個是青石子，那個就是普通的花崗石……
小魚小蝦在腳邊游過，弓腰摸石子兒的杜明姝不知不覺走到了河中央，水深比她看著的要深的多，到她膝蓋往上半捺長的位置，水流沖擊著，走動很費勁。
褲子都濕了，更別提袖子。
“姝姝，河里有魚嗎，泥鰍多不多？”杜玉元險勝得意非常，轉頭想跟妹妹炫耀自己比穆清野要厲害，就看到妹妹在河里，興沖沖的想到魚蝦。
繃緊神經的杜明姝被突然出聲的動靜給嚇了一跳，身體失衡，艱難的在水里跳躍，濺起大片的水花，褲子徹底濕了，濕噠噠的觸感讓杜明姝紅了臉。
那地方，像那什么了一樣。
她攥緊了拳頭，第一萬次想捶她哥，不坑她，他就不開心是吧？
生活是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冷靜冷靜。
橫了眼她哥：“你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玉元二話不說，歡騰的下水，一下去就看見草里一條泥鰍的尾巴：“好肥一條泥鰍！”
穆清野躍躍欲試，緊隨其后，他還從來沒有抓過泥鰍呢。
他想去找杜明姝，卻被杜玉元抓住：“我們再來比賽，這次我肯定還比你厲害。”
穆清野怎么可能會服輸：“比就比，這次我跟你賭我的小汽車，你贏了就是你的。”
于是，杜明姝不用擔心自己被禍禍，放心下來，輕輕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繼續找。
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她都在想，或許只是猜錯了，那個猜想就挺不現實的。
要不就算了，正好她看見一只比她手指還粗還大的蝦，手比腦子反應更快，出手如電。
結果蝦沒抓到，抓到了一顆石子兒可還行？
展開手，一顆不大的橘黃色石子兒在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