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他們被再一次的趕上了馬車,昨晚被狠狠的抽了一頓,還好每個人都傷得不太重,麗娘運氣不好,沒有注意到藤條的倒刺,臉再一次被打中的時候又鉤破了,也不知道毀容了沒有,那個在麗娘摔倒時扶了麗娘一把的小姑娘也挨在麗娘的旁邊,早上的早餐又是肉包子,看來那個墮落的讀書人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良心,麗娘決定如果下次這群人以后落到她手里了,她至少給這個人吃飽,但是絕不放了他們,他們都不是好人。
吃著吃著,旁邊那個小姑娘輕輕的開口在麗娘耳邊說,“你的傷好了啊。”
麗娘詫異的看著她。
那個小姑娘繼續垂著眼瞼說,“我扶你起來的時候,知道你發熱了,你現在已經好了,真好,不用死了。”語氣說不出的悲哀。
小姑娘繼續說著:“你父母很愛你吧,我看你的手好干凈,白白嫩嫩的,一點繭子都沒有,都沒有干過活的樣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著你的父母來找你,小云姐姐和我都是被家人賣了的,牙婆說是買斷了,一輩子不跟家人見面的話,就多給一兩銀子,我和小云姐就被賣了,我一共賣了三兩銀子,然后和小云姐落到了這群人手里,我們家有四個女孩子,還有一個哥哥,有一個弟弟,祖父祖母和爹爹娘親都不喜歡我們,說我們是賠錢貨,也沒有給我們取個好名字,我排行老四,就叫做四娘,我們拼命的干活,就是想要在出嫁前平平安安,我們那邊很多女孩子都是還沒有出嫁前就被賣了,姐姐告訴我,只要好好干活,就不會被賣,可今年哥哥要娶親了,媒婆說未來嫂子嫌我們家沒有大房子不愿意嫁,娘親就還是把我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妹妹都給賣了,給哥哥建新房子,我兩個姐姐長得好看,賣到妓院去了,一共賣了十五兩,我長得不好看,又小,就給賣了死契,我妹妹給賣到一家去當童養媳了,我們四姐妹一共賣了二十三兩銀子,哥哥就夠錢娶媳婦了,娘親說,哥哥是我們家的根,必須要傳宗接代的,小云姐姐是被她嫂嫂賣掉的,賣了六兩銀子,小云姐姐的娘親眼睛不好,但是很疼小云姐姐,那天小云姐姐的娘親去找媒婆想給小云姐姐說一門親事,所以不在家,小云姐姐的嫂嫂說她們沒有嫁妝給小云姐姐,小云姐姐是嫁不出去的,就把小云姐姐賣了,小云姐姐長得好看,就被壞人惦記了,那天我看到小云姐姐被拖走的,可是我看到那個人的刀,我就不敢喊人救她了,結果小云姐姐就自殺了,還好那個壞人死了,小云姐姐可以安息了,我很后悔,如果當時我喊一下的話,小云姐姐就不會死了,我最多挨一頓打,但是這樣大家都還活著,我看到你挨打了,沒有一個人幫你,那些跟你一個房間出來的人,都是你們一個地方的吧,我看到他們就想到小云姐姐也是這樣被我害死的,所以看到你摔倒了,我就扶你了,我看到你發熱了,我真的恨害怕,我怕你也跟小云姐姐一樣,因為沒有人幫助就死了,所以我一直盯著你,想幫你,我就看到你在身上抹了野草,那個野草可以治你的傷是嗎?你不要死,你爹娘一定會來找你的。”小姑娘一直在自言自語,好似根本不是為了跟麗娘說話,只是需要一個聽眾而已。
而麗娘卻早已在心里浮現出了驚濤駭浪,她雖然知道女孩在古代是不受待見,卻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夸張,竟然可以為了兒子把四個女兒賣掉,而且是賣到妓院去,更沒有想到,原來連嫂子都可以隨便賣掉小姑子,那個可憐的姑娘,就因為嫂子的一時貪婪,把一個花季少女推向了死亡,還死得如此凄慘,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啊,怎么如此瘋狂。
而更瘋狂的事情,麗娘馬上就要體驗到了,她才知道,作為一個失去了自由的平民,尊嚴和性命比螻蟻都不如。
麗娘想著她需要給那個姑娘一點無聲的鼓勵,伸手輕輕的去握著那個滿手都是繭子的勤勞的姑娘,麗娘甚至都不敢開口安慰她,麗娘怕自己會哭出來,但是摸到那個姑娘的手時,麗娘才發現那個叫做四娘的姑娘也是全身發熱,而且四娘手突然一哆嗦,麗娘趕緊翻開了收心然后仔細看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原來是一條刀傷,已經化膿了,麗娘不明白這個傷怎么來的,滿眼疑惑的看著那個姑娘。
四娘好似看懂了麗娘的疑問,輕聲的說到,這是小云姐姐死的那天,她趁著眾人不備,偷偷的移動了小云姐姐身上的刀,割了一縷小云姐姐的頭發,太緊張了,所以不小心割傷了自己,她把小云姐姐的頭發放在身上,以后有機會,就把這縷頭發帶給小云姐姐的娘親,讓小云姐姐可以回到她娘親身邊。
這一刻麗娘震驚了,這個小姑娘竟然有這樣一份心意,麗娘的心狠狠的顫抖著,這樣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她一定要帶著她一起逃離這個變態的地方,更讓她震驚的是,她的動作在那么多高手面前竟然沒有被人看到。
小姑娘靦腆一笑,說到“你一定很意外我怎么做到的吧,我們四姐妹從小都是干活最多吃得最少的人,娘親總是說我們是賠錢貨,吃了娘家的東西都是浪費,可是我小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好,她不能被餓著,所以我和姐姐們就經常在幫著母親做飯的時候,偷一些東西藏起來,然后悄悄給妹妹吃,偷著偷著就熟練了,哪怕在母親眼皮下,她都不會發現的。”
我去,這是人才啊,妥妥的神偷啊,以前看電視劇,那些諜戰高手,就是這樣偷東西的吧,自己也好像學一學哦,果然面對生存問題,道德什么的,都是浮云,自己竟然想做小偷了,不過自己還是有底線的,就算要做小偷,也要做一個盜亦有道的小偷,絕不偷窮苦百姓,嗯,就這么決定了。
麗娘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掀起了,拿出了一柱已經帶有體溫并且焉掉了的大薊,告訴四娘:“這個是草藥來得,你把它弄碎掉,可以治傷的,效果還是可以的,你看我的傷都好了很多了。”
四娘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和酒窩,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分明是一個清秀的小家碧玉。哪里丑了。然后甜甜的說道“謝謝你,你是個好人,難怪你爹娘那么疼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麗娘,我叫寒麗娘。”兩個姑娘相視一笑,然后四娘把大薊也學著那晚麗娘的樣子嚼碎敷在了傷口上,全程都沒有皺眉頭,好似這點苦對她而言根本不是苦。
大隊人馬按照計劃在中午前,趕到了那個莊園,那是一個落魄教書先生的祖屋,為了貼補生計,把那片平坦的院子建了幾個亭子,路過的行人歇歇腳,同時收一點費用,一個月下來還是能賺到一點小錢。
而林副將提前將那些要在這里歇腳的過路人全部都趕走了,當然是拿錢趕走的,然后派人安排好了夫人休息的一切事物,那些雞鴨鵝還有兔子已經放到了平坦的院子里。
“玉兒,你不是要射箭嗎?林副將給你安排好了,你要射嗎?”黎娉婷一臉笑意的看著楚玉兒,好似早上母女的爭執根本不存在,不過也是,母女哪有隔夜仇,做母親的永遠都不會生女兒的氣,這是一個母親的天性,而做女兒的可未必了,母子親情向來都是不對等的。
楚玉兒依舊不開心,她拿著小弓不顧勸阻的跑到另一邊,突然,她看到了鏢隊中那個丑陋的馬車(比起楚玉兒坐的馬車,麗娘他們的馬車確實又簡陋又丑。)楚玉兒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小又這么丑的馬車,馬也很丑,連毛都是亂七八糟的,哪像楚玉兒自己家的馬,有專人照顧,外形很是俊美,又高大威猛,對于見慣了好東西的楚玉兒,對丑陋的東西,向來是感興趣和驚訝的,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覺得很有優越感,楚玉兒想都沒想過,就把箭射向了那匹又老又丑的馬,結果楚玉兒的使用的力度不夠,只射到了馬的表皮,雖然沒有傷到很嚴重,但是馬兒受到了驚嚇,然后馬兒發瘋了,瘋狂的往莊園的中間跑過來,楚玉兒嚇壞了,動都不能動,而突然驚馬了,麗娘他們坐在馬車里的人都嚇得尖叫,電光火石間,林副將一刀砍死了馬,馬兒倒下的時候,連帶著把馬車也直接壓了下來,馬車由于慣性往前傾到,坐在最前面的麗娘直接滾了出來。
楚玉兒緩過神來,大怒,一手指著鏢局眾人,然后咆哮道“你們這群卑賤之人,你們你們竟然敢驚嚇本小姐,我要你們全部都去死。”
所有人都清醒過來,跑到了事發處,楚玉兒叫囂著要他們死,楚玉兒從來沒有如此的丟人過,她剛剛竟然被嚇得動彈不得,還差點尿褲子了,這是她的奇恥大辱,這些見證了她狼狽的人必須死,不然以后她在錦城可如何見人,這些人都得死,包括哪些鏢局的人,楚玉兒跑到她母親身邊,大聲的吼道“這群看了本小姐笑話的賤民,全部都要死,母親,殺了他們,你說過,我不喜歡的人,只需要叫人處理掉他們就好了。”話音剛落,林副將已經全身戒備了,準備等夫人一聲令下,就殺掉這些人,包括鏢局里的人。
李麻子趕過來一看到這些陣仗,就知道自己怕是得小心周旋了,黎娉婷在掛了紗幔的亭子里,還沒有開口說話,李麻子立馬開口到:“小人真是該死,這批奴才都是府城的秦公公的侄子托我們運送的,已經定好了今晚收貨,他們驚嚇了小姐,真是該死,但懇請夫人能秦公公一個面子,畢竟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同知大人剛到錦城,還是不要得罪地頭蛇的好。”李麻子言語里的威脅,是希望可以讓這群來歷成迷的人放過他們,這趟果然是兇險連連,這趟之后,他要收手了,然后重新做其他的買賣了。
“呵,秦公公?你說的是哪個秦公公,宮里有頭有臉的太監我可以都是認識呢,但他們中誰敢惹我不高興,他可活不過下一刻”黎娉婷漫不經心的玩著自己的丹蔻,一點都不在意的說到,哼,這些卑賤之人,竟然敢拿那些奴才的余威來震懾自己,果然是卑賤至極。
李麻子心里咯噔一下:聽著這個夫人這樣漫不經心的話,好似一點都不怕宮里的那些權勢太監,難道她的身份已經超過了自己設想的高度?那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想到這里,李麻子已經開始淌汗了。還未說話,就被楚玉兒的尖叫聲給嚇到了。
“母親,你到底下不下命令殺掉這些人,女兒丟了這么大的人,您竟然一點不在意嗎?你到底是不是我娘?”
“玉兒,住口,你現在哪有一點大家小姐的樣子。”楚人杰皺著眉頭開口到,同時轉過身對母親說道:“母親,這本來就是玉兒的錯,她自己亂射箭引起的事端,難道要無端殺死那么多人嗎?他們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人,但父親剛到任上,就傳出家眷屠殺幼奴和良民的消息來,到時候那些朝堂的人會怎么對父親,您想過嗎?兒子求母親三思,今日之事本來就是意外,不需要那么多人命來彌補。”楚人杰覺得自己的妹妹真的被寵壞了,父親的處境本就不易,這丫頭還惹是生非,看來得告訴父親,應該給妹妹講講外面的事情了。楚玉兒一聽,憤恨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然后鼓著腮幫子倔強的看著娘親,難道真的因為自己沒有做皇帝的父親,所以自己就要接受這奇恥大辱嗎?要是母親不給自己報仇,自己就再也不理哥哥和母親了。
楚人杰到不是憐憫這些人,而是他身為士族,他有他的驕傲,他父親是天之驕子,母親也是最受寵愛的公主,雖無公主之名,但有公主之實,他們可都是玉器,那些都是瓦礫,自古可沒有為了打鼠而傷了瓷器的道理,自己楚氏一族可不能因為這些卑賤之人沾染上污穢,楚人杰也依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不似母親那樣睨視天下,也不似妹妹那般小家子氣斤斤計較,他是一個愛惜羽毛的高貴士族,一個家族最有前途的繼承者,理智又冷靜。
黎娉婷聽著兒子的話,也沉思了一會,自己確實不怕那些人,也不怕宮里的太監,她連皇后都不怕,還怕這些嘍啰不成,但是皇后那群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事情鬧大,然后怪罪到相公身上的,自己還真是不能魯莽了,不能為了一時之氣,毀了相公的前程,看來相公真的把兒子教育得很好。
楚玉兒看著母親良久都不說話,就又轉過頭去,楚玉兒憤恨的看著哥哥“哥哥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母親身份高貴,這些人怎可冒犯,以后讓誰把我們放在眼里。”楚玉兒氣得直接掀開了黎娉婷面前的紗幔,走了進去,在那一瞬間,李麻子一下看到了黎娉婷的真容,一時間驚為天人,眼睛都看直了,黎娉婷沒有發現,但是林副將看見了,夫人可是他要用性命去保護的人,這種粗鄙之人怎敢如此褻瀆夫人,因此在李麻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副將已經刺瞎了他的雙眼,同時嘴里喊著“放肆。竟敢直視夫人。”這一刻林副將很是后悔,自己識人不清,還差點想在夫人面前美言,這人卻竟然敢褻瀆夫人,真是該死。
而此時林副將很惱火,他不知道是因為惱火這人褻瀆了夫人,還是因為自己不愿意讓夫人的花容月貌被外人所見,總之他心里很惱怒,但很快又壓了下去,他的職責是保護夫人,而不是胡思亂想。
李麻子慘叫著,雙方都戒備著,殺戮一觸即發,黃爺看到自己的結義大哥雙眼被刺,恨的牙癢癢,說到“夫人的護衛未免太霸道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生生毀掉我大哥的雙眼,這是何故,本就是你們家的小姐無理放肆,卻偏偏怪罪到我們的身上,還想殺人滅口,未免太過狠毒了吧,你們是同知大人家眷,可錦城不是你們一手遮天,同知大人頂上可還有知府大人,黃某人不才,卻也跟知府大人家的管家是兄弟,他可是知道我們是隨同知大人的家眷一起回城的,我們這群人死了,而同知大人的家眷卻好好的到達了府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知府大人拿到了同知大人的把柄啊。”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紗幔后的人影。
林副將卻是不怕,自己的夫人身份尊貴,可是不會在乎這些威脅的。
過了一會,黎娉婷走出來,帶著面紗,看到黃爺說到,“我可不怕什么知府,什么秦公公,你可知道,連皇后都要讓我幾分,整個京城,除了皇上,沒有一個人敢對我大聲說話,知道朝陽長公主嗎?是被我給逼到和親赤月國了,你覺得我能耐大嗎?”那溫柔的語言,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腥風血雨,又如天上下著的刀子雨,割得黃爺渾身火辣辣的痛。
黃爺被震驚到了,他接觸的人,跟黎娉婷接觸的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知府和秦公公是他覺得很難高攀的人了,而這個同知夫人卻這樣輕描淡寫,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木頭了,他現在就像一個拿著菜刀的小孩子威脅一個魁梧有力拿著大刀的大人,然后威脅人家讓著他,還能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嘛,這一刻黃爺懷疑自己了,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黎娉婷再次開口說道:“你知道知府大人有什么要緊的把柄嗎?說出來,可以饒了你們的死罪,然后好好讓我女兒出口氣,這事就算了,以后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當然,如果你們嫌命長了,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林副將,把事情處理好。”說完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直接回到了馬車上。
黃爺的心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但是他是一個會抓住一切機會的人,他思索了很久,突然想腦子里閃過一道光,平時從來未曾注意過,更沒有聯想到一起,現在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這或許是救命的契機,同時他們可能要成為這位同知夫人的人了,雖然不樂意,但是兄弟們還有已經眼瞎的大哥,他必須如此才能救。
他只能認命的說到“知府大人的管家曾有一次喝醉的情況下對我說過,每月初一十五,知府大人都要去秦府,開始我并沒有想到那么多,但是現在這些馬車里的奴才(奴婢)都是每月送進秦府,同時每月初一十五后又從秦府抬出一些尸體,都是這些年幼的孩子,當初我們以為是秦公公的侄子干的,但是現在看來事情怕是不簡單。”
林副將心里了然,回到了馬車邊對黎娉婷說了這話,黎娉婷點點了頭,林副將知道,這是同意放過他們了。
林副將告訴了黃爺,他們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要讓小主人消氣才可以,她們都忽略了掉出馬車的麗娘,麗娘又聽到了一些消息,看來真正有虐待情結的不是什么秦公公的侄子,而是那個知府大人,這個秦公公的侄子只是擋箭牌,不需要什么名聲,專門替知府大人遮掩的,而這個同知夫人,怕不是簡單角色(只有世家之人才知道黎娉婷是公主之身,普通大眾不知道,低層官員也不知道,所以麗娘還不知道)。
林副將小聲的對著楚玉兒勸解到:“大小姐,這群卑賤之人不配小姐生如此大的氣,小姐,您可以隨便出氣,您也聽到了,她們都是要進秦府的,不是能得到好結果的人,有時候對有些人來說,死反而是一種解脫,活著卻是生不如死,大小姐想出氣就得讓他們活著,生不如死。”林副將知道黎娉婷是希望留下這些人的性命的,那自己就得拼盡全力讓這些人活著,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夫人,讓夫人開心,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這個念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產生的,反正他就是希望夫人開心。
果然,楚玉兒心里一下子那股堵著的心結散了,楚玉兒從某種角度來說,跟黃爺是一樣的人,都是恨一個人決不讓他好過,折磨才能讓他得到開心。
楚玉兒滿臉笑意的想到,這些人看到了她被驚嚇到不能動彈,那她就讓那些人一輩子都不能動彈:“去,砍斷他們的腳筋,讓他們完完整整的變成一個不能動彈的人,至于那群奴才,本小姐現在心情好,就那個掉出來的丫頭吧,當成今天的獵物讓我射著玩吧,其余的奴才就多活幾天吧。”林副將消了一口氣,只要留這些人一條命就好了,死一兩個奴才,不算什么,就跟死了一只螞蟻一樣。自己只要做好了夫人的要求就可以了。
麗娘聽到了,心里早已經把那個狗屁小姐給罵了一頓,該死的,專撿自己這個軟柿子捏,這個瘋子,麗娘已經無力吐槽了,怎么辦啊,自己繼續裝死嗎?這時那些護衛已經轉過身去執行楚玉兒的命令,黃爺想反抗卻也輕松被抓住了,這群護衛精英,三兩下就解決了這些人販子,像切菜砍瓜一樣容易,到處傳來一片慘叫,也正是這個時候,馬車里飛快的閃出一個人,然后把一塊小木板(馬車摔壞了,斷裂的小木板)塞到了麗娘的心口處,正是四娘發揮著她的神偷絕技,她受傷暈倒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那個什么楚玉兒說要射麗娘玩,麗娘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再犯見死不救的錯誤了,她醒過來,在想辦法怎么救麗娘,看到一塊斷裂的木頭,在那群人慘叫的時候,趁機掰斷了木板,然后瞅準了時機,把木板塞到了麗娘的心口,希望可以保護麗娘,她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聽到走過來的聲音,四娘趕緊裝暈。
一個大漢端著一盆水直接潑向了麗娘,麗娘不能裝暈了,只能爬起來,在麗娘站起來的那瞬間,楚玉兒拿起小弓伸到了麗娘的下巴處,抬起了麗娘的臉,麗娘現在是一張青紫的豬頭臉,還有藤條劃傷的血痕,本來這樣一個丑陋不堪的丫頭,是不會讓楚玉兒放在眼里的,但是在看到麗娘的眼神時,楚玉兒有種感覺,這個女人要是不死,她會不高興,這種女人的第六感,讓楚玉兒很陌生,如果楚玉兒年紀大一點,感受了威脅的情況下,她一定會立馬叫人殺了麗娘,可她現在還小,并沒有真正的遇到讓自己覺得是威脅的人,這種讓楚玉兒不高興的感覺,楚玉兒很陌生,不似那種大表哥不理自己的委屈,也不似怨恨母親的光芒遮掩了自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楚玉兒現在還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嫉妒和忌憚。結果就這么一次不確定,讓楚玉兒悔恨了終身,并且從此徹底被心魔所控制。
楚玉兒拋開了心里的奇怪的想法,但她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是只是想玩玩出氣了,她真的想殺了麗娘的,只是她懵懵懂懂的,就沒有讓護衛殺了麗娘,她揚起了手里的小弓,告訴麗娘往前跑,她要開始射箭了,而楚人杰依舊是皺著眉頭,想要阻止,但是想著自己妹妹到底是小孩子,憋壞了不好,出出氣也好,只是個小奴隸,應該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因為他這一次猶豫,也跟他妹妹一樣一生都在悔恨。
麗娘只能跑著,但是長時間沒有吃飯,又受了傷,麗娘真的沒有什么力氣了,突然腿上傳來一陣疼痛,一看是自己的腿被射中了,看來那個楚玉兒是來真的,自己一直在往前跑,那后背肯定比前胸受傷的機會大,自己得把木板移到后背才可以,麗娘看到另一個空著的亭子,拼命跑到了亭子的石凳后面,短暫時間遮擋了楚玉兒的視線,麗娘顧不得疼痛,立馬把那塊木頭直接拿出來放到了自己的背部,怕木頭掉,麗娘直接把撕裂的里衣從下往上翻起來,扔掉了綁著的大薊,然后包住了木板,然后在前面打結,除非衣服掉下來,不然木板不會掉,麗娘綁好木板又拖著受傷的腿往前跑去,而這一次,楚玉兒沒有追上去,而是直接瞄準,用盡了全部力氣,只聽“嗖”的一聲,麗娘感覺到木板好像被射穿了,刺中了自己的后背,后背傳來了劇烈的痛感,楚玉兒分明瞄準的是自己的心臟,如果不是這塊木板的緩沖,自己肯定是會直接死掉吧,麗娘被激烈的疼痛給疼得快死了,倒下去的那刻,麗娘心想,他們會不會過來檢查自己死沒有死,沒死給自己補一刀,要是自己這次不死的話,她一定會報到四娘對她的救命之恩,隨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看到前面那個女奴才倒下了,楚人杰想著妹妹已經出氣,就趕緊走吧,因此直接叫住了本來要前去查看的妹妹,“玉兒,走了,我們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再晚就不能按時見到父親了,你也出夠氣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楚玉兒聽到哥哥的話,也就站住了腳步,她現在已經不是那么生氣了,然后揚起明媚的小臉,嬌憨的說著:“哥哥玉葫蘆給我,我射中了。”然后轉身離去。
但楚玉兒還是心里有點怪怪的感覺,不痛快又抓狂,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最后楚玉兒甩了甩頭,可能真的是因為快要見到父親了吧,雖然自己不高興父親的官職低,但是自己還是很愛父親的,那種怪怪的感覺,應該就是要快要見到父親的想念吧。
護衛們把那些在地上嚎叫的人放在了盛著鏢箱的馬車上,把鏢箱都扔掉了,然后把那些驚嚇暈倒的小孩一起拖走了,獨留麗娘一個人的“尸體”,遠處莊園的主人,看著自己的莊園死人了,心里一陣難受,林副將過來,扔了一包銀子,楚人杰順便說了一句:“給那個女奴好好安葬吧。”
四娘清晰的看到了麗娘被射中了,而且自己給麗娘的木板在心口,可麗娘的后背中箭了,箭插得穩穩的,親眼看到麗娘倒下,麗娘是不是真的死了,四娘留下了苦澀的淚,麗娘她的爹娘肯定會很難過吧,她的爹娘那么愛她,他們失去麗娘可怎么辦,會不會崩潰掉,麗娘不似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麗娘不應該死的,想到自己永遠都得不到的那種父母疼愛,想到那樣疼愛自己孩子的人即將將把自己無法得到的一腔愛意將變成無盡的痛苦,四娘的心比聽到自己被賣都難受。
一行人走遠了,那個莊園的莊主,飛快的跑過來,準備抱起麗娘,然后好好安葬,但是他看著這個小小的孩童,腿上和背上都插著箭,不好抱,就顫顫巍巍的去拔那個箭,在拔箭的時候聽到一絲輕微的呻吟聲,那個老秀才立刻把麗娘翻了過來,卻看到了麗娘滿臉青紫,臉上的傷痕血跡斑斑,嘴角也流出了鮮血,然后麗娘再一次的頭倒了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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