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門

113、十二時獸,周天璇璣感應

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如今的學者都沒有考證的太清楚,就是傳統的十二生肖最早是從何而來?成天樂經歷魔境劫,卻得到了一個可能并不正確的答案——從定境所見而來!

行功至此,按照法訣的要求,時間已不拘泥于子午早晚,只要身心俱佳,隨時都可行功入定,所以成天樂斷斷續續打坐了一整天。

對于他的修煉,“耗子”當然最清楚,所的話也是極有道理,而且成天樂在入境時聽見“耗子”的聲音已經習慣了,假如稍一動念就很容易被它繞進去,跟隨其指點行功,因為他最早修煉入門就是聽從“耗子”的指點。

可是今天,他知道自己看見的不是真正的“耗子”,只是一種魔境而已。“耗子”已被他封印在曲池穴中不能隨意開口話,而眼前的耗子,雖然與“耗子”是完全一樣的聲音和語氣,但樣子卻不同。如果“耗子”有形體的話,應該是山塘街上那只石貍像的模樣,但定境中見到的這只耗子就是一只碩大的老鼠,抬起一雙短腿啰里啰唆的話,模樣甚是滑稽。

成天樂不僅見到了耗子,還見到了兔子。那大約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剛剛從一陣虎嘯中收功離定不久,收攝心神又再度入定行功,然后居然看見了南宮玥。成天樂認為南宮玥是兔妖,卻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出原形,因此一直很好奇。

此刻定境中看見南宮玥,她化成了一只很可愛的白兔,豎著耳朵念念有辭正在煉化一枚香檀木珠,口中的是如何煉器的法訣。這正是成天樂感興趣的,假如他動心去聽的話,也等于是墮入魔境了。因為在魔境中的法訣是聽不得的,不論是以什么樣的形式出現!

如果見到耗子和兔子都是纏繞心神、考驗定力的話,那么見到巨蟒才是真正的大恐怖。那是在中午之前,成天樂并沒吃早飯,而是喝了杯茶定了定神,又再度盤坐行功。剛一入境便有幻象叢生,他莫名出現在蘇州動物園中,前方是一個垃圾桶,腳邊是一個落在地上的bāngbāng糖,前方草叢里忽然躥出一條大蟒,仰起碩大的頭顱吐著腥紅的信子,口吐人言道:“把bāngbāng糖丟垃圾桶里去!”

此魔境好險破了成天樂的定心,因為他下意識的就想彎腰去揀!緊接著才反應過來不對,因此身形未動。

這一幕是他的切身經歷,曾在動物園里惡作劇教訓一個人,大蟒是他弄出來的幻象,那句話也是他自己的。但在魔境中,這個場景卻莫名發生了變化,他成了那個人的處境,看見蟒蛇從草叢中撲出來、出自己曾經過的話,再好的定力也差點被魔境帶進去了。無論換成是誰,都會下意識的想彎腰去揀bāngbāng糖,還好他警醒及時。

但魔境未完、還在變化,那大蟒見他未動,惡狠狠的道:“若不動,我便吞了!”緊接著迎風而長,搖身成為一條水桶粗的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朝成天樂吞了過來。成天樂閉上眼睛視若無物,就由著這條蟒蛇把自己吞入腹中,自感身心仍是安然盤坐之態。

饒是如此,等他收功離定之后,也是汗透層衣、神氣耗盡。他沒有和任何人動手,但那定境中的經歷,卻像一場無聲無息的劇烈斗法。出離定境的成天樂回過神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在魔境中見到耗子、兔子、蟒蛇的時間恰好是子時、卯時、巳時,這不正與十二生肖相對應嗎?

所謂十二生肖,與地支相對應,是十二種禽獸圖騰,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激、戌狗、亥豬。地支不僅與天干相配用來紀年,更重要的也更早的是用來計時,古人將一天劃分為十二個時辰,便用地支表示。其實十二生肖也叫十二時獸,是周天璇璣運行各司其職、各當其令的象征,而且與人的經絡神氣運行也有微妙的感應聯系,此刻化為了成天樂的魔境之相。

這魔境之相十分奇異,既與周天璇璣運行感應,也折射出成天樂內心中的很多意念,事先料不到會出現什么,事后回想冥冥中似乎總有微妙之處。成天樂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但暫時不想再經歷那被巨蟒吞噬的恐怖景象,于是起身出門在外面找地方吃了午飯,沿金激湖漫步而行,在湖光水色中安定心神。

有魔境困擾,并不代表他必須在魔境中練功,定境的層次有深有淺,他仍然可以凝神于動中守護極靜,不進入元神內景只修煉元氣運轉。其實“魔境”只是修煉過程中所觸發的一種現象,成天樂此時真正要修煉的是元神元氣相合。用更玄妙的話來形容,是將那運轉的生機融入到意識的本源中,從而能夠自如的運用。

意念隨元氣而走,進入神識的發源之地,定境中自然會有各種幻象滋生,無論哪門哪派的法訣幾乎都是如此。有一些人間修士魔境中的見聞并不驚怖,反而是傳中的仙境樓臺,天女起舞、仙人往來,如此美好影象不能不令人心生向往,可一旦沉溺其中同樣是入了魔境。

成天樂在湖邊習練動功,傍晚時分總算是恢復了元氣,也不開車,干脆步行去了叫易部上班。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在崗位上盯著了,總不好意思天天開差。在路上接到了蘇的電話,昨天晚上剛剛還在一起,難道她這么快又想他了?

成天樂笑咪咪的接通電話,柔聲道:“阿福,吃晚飯了嗎?找我什么事?”蘇的名字叫蘇福,聽上去不太像一個女孩子,但是名阿福叫起來卻很親切。

蘇問道:“樂樂,今天去公司上班嗎?”雖然成天樂第一次見面就要她叫自己樂樂,可是蘇在董洛面前仍然稱呼他為成總,私下時才這么叫他。

成天樂一聽這話,就有種情意纏綿之感,脫口道:“正在上班的路上呢,假如找我的話,我今天也可以不上班。想去什么地方嗎?我現在就回去開車接。”

蘇卻道:“我正好有事要去們叫易部,我們就在那兒見面吧。”

成天樂:“有什么事到叫易部來辦?……呵呵呵,是想我了嗎?那就過來吧,我請吃宵夜!”

蘇也笑著道:“我想到那里參觀參觀,正好有這個機會,順便替董洛辦點事情。公司晚上有活動,我可能會比較晚,要過十一點才能到,不用接我了,我開公司的車過去。”

談戀愛的感覺真好,假如沒有蘇,這段魔境修煉的日子恐怕很難熬。就算中午在定境中被巨蟒吞噬、經歷了難以形容的大恐怖,但是到了晚上漫步走向單位的時候,成天樂依然是樂呵呵的,眼角眉梢帶著美滋滋的笑。

雖然三天沒來,但好像也沒什么事,叫易部的工作已進入正軌,員工們各司其職干的都tǐng好的。只有一件事發生在成天樂不在的時候,令他稍感意外,那就是花膘膘銷戶走了。花總是把所有的頭寸結清,現金轉出了叫易部,卻沒有和成天樂打招呼。

成天樂一直對花總心存感激,花膘膘也算他在蘇州所遇到的恩人之一,給過他不少指點與幫助,不論于公于私,他都應該關心一下,于是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花膘膘。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看來手機就放在邊上,只聽花膘膘道:“成總,最近很忙吧?好久都沒的消息了!”

成天樂帶著歉意道:“最近確實忙了點,好久沒有和花總聯系了,您怎么銷戶走了呢?我看的盈利狀況還不錯,難道是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嗎?”

花膘膘解釋道:“成總,千萬別誤會!我對們叫易部的服務非常滿意,只不過最近想做些別的投資,而外匯市場恐怕會有點動蕩。就算不找我,我也正想給打電話呢,這種外匯叫易畢竟風險很大,叫易部的業務也不完全合規。既然已經在蘇州站穩了腳跟,也有了足夠的資歷,不如再找一份更穩妥的工作,老哥可以為推薦。”

成天樂本是問花膘膘為什么銷戶,不料花膘膘卻勸他另換工作,他奇怪的追問道:“多謝您的好意,但我現在干的tǐng好的,暫時沒打算挪地方。您把錢都轉出去了,又打算做什么發財的買賣?”

花膘膘嘆了口氣道:“我這人沒什么高尚的追求,有什么掙錢的機會就做什么。如今已是二零一三年,傳中的世界末日好像過了,美國的第三次量化寬松政策竟然沒有上限,一個勁的在那里印鈔票,誰也摸不透連鎖影響究竟會有多大,反正外匯市場必定動蕩不安,而大宗商品期貨反而更有機會,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炒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