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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有一位社會學家經過好幾年的調查,終于公開揭露了一位名叫巴普納達的靈修大師涉嫌性侵幼女、威脅與綁架、謀奪財產并謀殺等種種罪行。那位自稱是印度教的靈修大師,是美國籍的印度裔移民后代,他出生在美國,曾在印度活動過很長時間,然后帶著一批追隨者又來到美國,建立了一個靈修組織。
巴普納達遭受這些指控后,也曾接受過調查,但最終卻不了了之。一方面是因為這個靈修組織的精神控制十分嚴密,控方找不到足夠的證人上法庭;另一方面也與美國的司法制度有關,巴普納達可以花重金聘請龐大的律師團,以嫻熟的司法技巧將訴訟程序無限期的拖延,并將控方的訴訟成本推高到難以接受的程度,最終只能選擇庭外和解。
當年這個“案子”發生在鹽湖城,而這位巴普納達大師據報道就在特羅拉多高原上購買了一片土地、建造了一座私人莊園。信徒們加入這個靈修組織,不僅要放棄原先的身份和財產,而且要將一切虔誠的奉獻給神,以“得到靈魂的安慰、尋求生命真正的歸宿”。加入這個組織的不僅有印度教信徒,后來還包括很多美國本土白人。
這些人目的,剛開始可能只是出自對東方神秘學的向往與好奇,渴望在現代文明社會中尋求內心的寄托,但后來卻身陷其中。來到這里之前,陶宗恒曾調查過附近的各種情況,巴普納達建立的莊園離此處不算太遠。
所謂不遠其實還有好一段距離。尤其是在這種高原上,幾十公里就相當于另一個世界了。但成天樂與小韶在高空上卻遠遠的看見了那座莊園。
沈四寶皺眉道:“這么夸張!后來就沒人管了?他們一直在活動,還一直有人加入?”
陶宗恒搖頭嘆息道:“四寶。你常年生活在中國,但這里的情況不一樣。你早已習以為常的很多想法和觀念,這些人是不知道的。你也見過云少閑那伙人干的事情,他們還要披上一件弘揚佛法的外衣,否則不會被人們認可與接受。大家對怪力亂神的態度如此,歷史上也有過太多的教訓。
可是世界上的很多地方,盡管已經是現代文明社會,卻缺乏你所熟悉的一切。有人就是直接以神的面目出現,他們談的就是怪力亂神。在你看來,這或許與原始時代的巫蠱沒什么區別。但很多人并不是你我,他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反而更好奇的去追隨。”
沈四寶點了點頭道:“陶哥你這么一說,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涉及到一個“我是誰”的問題,比如生活在當代社會的人,與幾千年前的蠻荒土著有什么區別?我們看待事物的智慧從何而來?
可能生活在今天的很多人,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一些事。哪怕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隨意使用的某個成語,都可能包含著很多前人智慧沉淀與思考總結的精華。而我們如今可以不經歷當初的過程,很直接的去運用,并以之判斷和分析所遇到的事物。
但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大家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就像成總身為一代妖宗。他為何要給那些妖物留下指引?這就是從混沌走向清明、告別蒙昧學會思考的過程,其實人們一直在學習怎么看待這個世界,同時也意味著生活在怎樣一個世界中。”
以修為論。沈四寶是四人中最低的,但另一方面。他也是讀書最多的,世俗中的有些事情。他可能看得更深刻。
得知了這樣一件事,當天夜里,成天樂對遠處的那個莊園就更感興趣了,俯瞰幽沈的谷壑時,總是時不時的望著那莊園的方向。距離太遠了,即便以他的靈覺和敏銳的五感,也難以發現什么動靜。
日出之前,天光還沒有完全放亮,莊園中的人們就紛紛走出了房舍,聚集在廣場上,仿佛又在舉行每天固定的儀式。小韶悄然問道:“傻樂,你要去看看嗎?”
成天樂呵呵一笑:“我正這么想呢。”
他悄然降下云端,向著東方越飛越低,緩緩接近了那座莊園。小韶提醒道:“不要靠得太近,也不到在他們的正上方。我感應到一種不好形容的氣息,既源自他們又不像是他們所發出,總之很詭異,那里說不定有什么強大的存在。”
成天樂在數百米的高空、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停住了身形,假如是一只鷹,眼睛已能夠看清楚那邊的很多東西。而成天樂如今知覺之敏銳,已經遠遠超過世上很多強大的妖物,他不僅能看見那些人,還能夠感應到他們的生機律動特征。
莊園中央有一座高臺,高臺上坐著一位留著絡腮胡子的人,他身邊還簇擁著幾位妙齡女子,呈半躺的姿勢,就像某種古老的宗教雕塑的造型。而臺下數百號人面朝著他匍匐下拜,既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唱著贊美詩,太陽就在這時從東邊緩緩升起。
這些人一律都穿著白袍,成天樂又發現,在那睡袍狀的外衣下面,他們什么別的都沒穿,身上只有這么一件衣服。而且這些人的生機律動特征也很特別,處于一種非常旺盛的狀態,仿佛生命中所有的潛能都被釋放了。
這里的主人、那位靈修大師真是了不得啊!上哪里找來這么多生機元氣如此旺盛充沛的男男女女?再仔細一感應,成天樂立刻又發現了不對勁,與其說是旺盛充沛,不如說那些人都處在一種古怪的亢奮狀態中,他們的生機勃發或者說在燃燒,在透支著生命的力量,所以才會給成天樂剛才那種錯覺。
人不會無緣無故的透支生機元氣、呈現出這樣一種狀態。成天樂多少聽說過鬼修之法,知道受人間香火、借助無數人虔誠的心愿力,也是一種修煉形神的方式,但和眼前所見的場面是有所區別的。
那些人仿佛是在無形中通過某種方式,被什么存在緩慢而不斷的吸取著生機元氣,表面上卻顯得生機旺盛、精力充沛,讓成天樂這種高手都看不出端倪來。他是越琢磨越好奇,悄然落地,隱去身形向著莊園的方向走了過去,想仔細研究這個地方。
小韶說道:“我也沒太看明白他們是怎么回事,為何會呈現出這樣一種狀態?他們聚在一起時不好接近,待會兒等儀式結束了,或許會有人走到莊園外的花園與農田中,我們暗中可以好好觀察。”
成天樂就是這么想的,他打算穿過密林來到一片農田旁,等待莊園中有人走出來,可以在很近的位置展開神識搜探其形骸百脈。可是他剛剛走進那片環繞莊園的密林,幾米外的樹根下就現了一條蛇,如上緊了發條突然彈出,張開利齒狠狠的咬向他的腳踝。
蛇的動作極快,甚至連高速攝像機都不太容易拍清楚它發起攻擊的那一瞬間,但它不可能咬中成天樂。成天樂早就發現這條冷血動物的存在了,盡管它在樹根下蟄伏的是那么完美。成天樂輕輕一彈指,那竄出來的蛇無聲無息的就在空中被定住了身形,然后血肉筋骨寸寸碎裂,無聲無息的落地。
小韶微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為何要殺了它?”
他們這段時間在崇山峻嶺中行游,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大多數時候兩人根本不會驚動它們。有時候露出身形路過它們的領地,偶爾也會遭受攻擊,但是成天樂只是輕飄飄的化解,從不殺傷原本就生活在山野中的動物。但剛才他出手卻這么干脆,無聲無息就斬了那條蛇,盡量不發出動靜也就罷了,卻甚至都不留下痕跡。
成天樂的面色深沉:“小韶,你的靈覺雖敏銳,卻不像我這樣善辨妖類。”
小韶更納悶了:“它也不是蛇妖啊?就算是蛇妖,這也不是你的習慣啊?”
成天樂:“它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野生動物,你也應該感覺到了那一瞬間它的殺意。它剛才并不是受到驚擾后的本能反應,而就是主動偵測并發起的獵殺,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這既不是被馴化的蛇,也不是完全野生的蛇,生機律動中就帶著某種氣息,無論是誰走過這里,只要是活的、并非它的同類,它都會主動殺了對方。”
那條呈深褐色、紋路斑斕的毒蛇約有一米多長,發起攻擊的速度比一般的蛇類快很多,幾乎沒有什么動物能躲開,就連飛鳥在半空掠過的時候,都會被它騰空竄起一口咬中,更別提走過這里的人了。這種蛇類是不可能被完全馴化的,而且也不是本地的野生動物,它的棲息地遠在澳大利亞。
成天樂曾在一家大型動物園的爬行館中見過這種蛇,也看過它的介紹,卻沒想到它竟會出現在美國科羅拉多高原的密林里,顯然是被人放養在此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