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虞氏身邊的晏季常眼疾手快,他迅速地將小虞氏攬進了懷中!
此時,小虞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子,身子更是顫抖的厲害。
向來沉穩的晏季常,眼里也露出幾分慌亂,他對屋子里的下人們低吼,“快去請大夫!”
本來氣氛沉默又可怕的屋子內,因為小虞氏的暈闕,頓時亂了起來。
虞非沒有再同晏老太太說話,而是轉身走到晏季常身邊,低聲詢問,“姐夫,二姐怎么樣了?”
今日是他大意了。
他忘記二姐的身子剛病愈,不宜受到任何刺激。
跪在一邊的季大,瞧著周圍慌亂的樣子,便趕緊說了一句,“妹夫,我先行告辭了,我……”
“放肆!你是什么東西!”吉祥從屋外走了進來,在聽見季大的聲音后,“你怎么能這樣稱呼大爺!”
季大一時傻了眼……
私下,他總是和賭坊的那幾個‘朋友’說,自己是清平侯府世子的親戚,晏季常見到了他,怎么也得喚他一聲大哥。
所以,他也經常用這個身份,來欺辱那些卑微出生的平民。
他早已習慣了和外人說晏季常是他妹夫的事情,也習慣了私下稱呼晏季常為妹夫。
所以,方才才會失了口。
他是季姨娘的大哥,而季姨娘從前不過只是一個丫鬟,現在也僅僅是個不得寵的姨娘。連季姨娘都不敢在晏季常面前張狂,他又怎么敢呢?
季大看著吉祥生氣的樣子,趕緊伸出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又道,“大爺你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結果,這次季大話還未說話,晏季常便將小虞氏打橫抱起,無視他便走了出去。
吉祥跟隨了晏季常多年。哪怕晏季常不吩咐。他也知道接下來這里要怎么處理。
沈硯山怕吉祥處理事情會遇見棘手的事情,便讓宋潛一直陪著。
季姨娘和晏谷蘭被關在了蕙蘭齋,不得離開屋子半步!季家的其他親戚還有青文。則是被關押在柴房之中。
吉祥將青文獨自關押起來后,還輕聲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青文。你可曾想過……你還有個母親?”
本來神色淡漠的青文,在聽到吉祥的話后。眼里全是緊張,“我母親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不知道,并不是你和我說了算!”吉祥走出柴房大門,將門關上后才壓低了嗓音說。“一切,都是大爺說了算!”
吉祥說完之后,又吩咐好周圍的人守好。才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結果,他剛走到院子外。便瞧見迎面走來的劉大夫和重大夫。
重大夫上了年紀,腳步遲緩!而劉大夫卻一心擔心大太太,總是回頭催促,“重大夫,你快些!”
“哎!好!”若是平日里,有人這么催他,重大夫必定是發怒的!但是今日這個狀況,卻有些出乎重大夫的意料。
重大夫在聽到下人說沈硯山也到了晏家的時候,筷子里夾著的水晶餃,便落在了地上。
他神色恍惚的看著來通報的下人,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一向怕麻煩的沈硯山,居然會主動來晏家!
當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在重大夫的記憶力,沈硯山是一個十分討厭出來應酬的人,他寧愿將所有的事情拖延到最后一并處理,也不愿意主動去接觸外人!很多時候,定國公也拿沈硯山沒有辦法,但是又不忍心責怪沈硯山……
當年,是他親手將年幼的沈硯山丟去邊疆,父子感情淡漠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定國公不能念叨沈硯山,便經常在重大夫身邊念叨。
起初,重大夫還十分同情定國公。久而久之,他便也麻木了……
誰家攤上這么個孩子,都會覺得既高興又糟心。
不過,沈硯山或許也知道自己的懶惰,他雖然不喜歡接觸陌生人,也不喜歡去參加宴會!但是這些年來,公文和軍營里的事情,卻處理的十分好……
本來該早早回邊疆的沈硯山,也出乎意料的留在了京城之中。
定國公以為,沈硯山終于愿意接手沈家的事情了……
然而,重大夫不好去打擊定國公,并且意味深長的告訴他,“國公爺,你想多了!”
沈硯山會留在京城內,其一是因為要處理莊家和前朝余孽,其二是因為一個人!
重大夫想到這里,一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加快了腳步。
結果,他剛走了幾步,抬起頭便瞧見了不遠處的吉祥。
“重大夫,劉大夫……”吉祥恭謹地行了一禮,“快快請進!”
重大夫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剛要隨著劉大夫走進院子,又突然頓住腳步。
他看著劉大夫的身影,又看了看周圍,才壓低了嗓音問吉祥,“這幾日,我送來給太太的藥丸,太太可有給晏大人服用?”
“藥丸?”吉祥略微思索了一會,才點頭道,“用了,只是……重大夫,你明明說大爺的腿疾已經痊愈,為何,還要用藥?”
重大夫瞇了瞇眼,摸著下巴上的胡子道,“天機不可泄露!”
吉祥:“……”
他說完之后,才抓穩藥箱進了院子內。
劉大夫比重大夫先進了屋子,而本來寬敞的內室,此時也擠了不少人……
連沈硯山這個人不喜歡湊熱鬧的人,這會也安安靜靜地站在晏錦身邊,神色淡漠。
重大夫微微一驚,才轉過眼眸看著不遠處,替小虞氏扶脈的劉大夫說,“怎么樣了?”
“這……”劉大夫扶脈的時候,眼里閃過幾分錯愕,然后看著重大夫,“我……重大夫你來看看,這個脈象,太奇怪了!”
在一邊的虞非,在聽了這句話后,嚇的臉色發白。
重大夫趕緊將藥箱放好,才走到一邊的小凳子上,從劉大夫的手里接過絲帕,放在小虞氏的手腕上。
他剛將手放在小虞氏的脈搏上,晏季常便說,“重大夫,麻煩你了!”
這句話聽著和平常一樣,但是卻又不太一樣。
晏季常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卻有些顫抖。
他,明顯是緊張了。
重大夫知道晏季常擔心什么,于是便點了點頭,“晏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重大夫認真地替小虞氏扶脈,屋內雖然站了不少人,卻十分的安靜!連站在屋外的小丫鬟和婆子們,都不敢喘息一聲大氣……
過了一會,重大夫驚訝的將手收回來,然后看著不遠處的竇媽媽說,“大太太的月事是不是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