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謀

486:奇怪的送禮

像是春日里的微風拂面,又似親眼看著梨花灼灼而開。

原來一個人笑著,居然是這般動人。

沈硯山緩緩地走到晏錦身邊,答道,“恩,來看看你!”

晏錦將手里的書籍放下,眉眼里帶了幾分笑意。

她原本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那里熱鬧那里就有她的影子。

但是,如今的她卻更愿意安安靜靜的那里都不去。

有的時候,人的性子隨著接觸的事情多了,也會逐漸的發生改變。

正如她從前認為沈硯山可怕,必須遠離。而現在卻認為,能遇見這個人,是最大的幸事。

香復從屋外走了進來,將茶水和茶點放下后,才緩緩地從屋內退了出去。

此時,院中的白玉蘭已經盛開,遠遠瞧著如云絮鋪滿了院,潔白又無暇。

玉蘭花的香味濃郁,在屋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都能聞見那股芬芳的味道。

沈硯山坐在晏錦的身前,倒是十分的隨意,反而是晏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問沈硯山,“謝相,和你有來往嗎?”

謝相這些年來一直很安靜,當年他的孩子離世后,他便頹廢至極。雖然,他依舊在左相的位子上,但是做事卻沒有昔日那么的賣力、拼命了。

謝家的凋謝,也預示著薄家的崛起。

晏錦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當年謝家唯一的兒子被賜死的事情,是不是和薄家也逃脫不了干系。

畢竟,謝家被受了牽連,最受益的人,便是薄家。

晏錦問的直接。絲毫沒有隱藏自己對這件事情的好奇。

謝相彈劾寧家,還準備的那么充分,給寧家最致命的一擊。

想起來,這的確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沈硯山抬眼,淡淡地說,“從前,他和家父有來往!”

現在。沒什么來往了。

長瑞的死。導致謝相絕望至極。謝相這些年來,孤家寡人到現在,怕也是不想再娶妻了。他沒有生孩子的能力了……那怕謝相就是有生孩子的能力,也不會再想要孩子了吧!作為父親,護不住自己的孩子的事情,他怕是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經歷過一次了。

晏錦用手托著下顎,喃喃自語。“昨兒一早,謝相身邊的人,送了禮來虞家。我還以為,他和你有來往!”

父親和謝相。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謝相會突然前來送禮,當真是奇怪。

晏錦想了許久,覺得謝相來送禮。或許是因為和沈家交好。

如今,卻在沈硯山這里得到了否決的答案。

“我想。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虞老太爺!”沈硯山輕撫茶杯的邊沿,“虞老太爺肯定知道!”

晏錦挑眉,看著沈硯山問了一句,“你也知道?”

“知道,但不多,也不全!”沈硯山對晏錦從不隱瞞,晏錦問什么,他便是知無不盡。

正是因為如此,晏錦私下和他說話,也越來越直接,再也不拐彎抹角。兩個人彼此信任,一點隱瞞都沒有。

沈硯山縱容著晏錦,而晏錦也沒發現,自己的性子被沈硯山養‘壞’了。

晏錦的表情里流露出一絲疑惑,半響后才道,“我還是去問外祖父吧!”

外祖父和父親隱瞞她的事情,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譬如,虞家的身世。

有些事情,她不想從他人的嘴里知道。

又或許是,她怕知道真相太過于殘酷,自己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情,并非是她想的那么簡單,卻又不敢往深處多想。

其實,小虞氏生下孩子后,前來送禮的人中,不止是謝相讓晏錦吃驚!

譬如,一直在城外的晏綺寧,居然派人送了一些蔬果。她在信中說,這是自己種的,希望能給母親補補身子。

虞老太爺在看見信函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最后這些蔬果卻依舊沒有送到小虞氏的嘴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晏綺寧如今的確像是洗心革面了,不過也僅僅是像而已。

虞老太爺不敢相信她了。

只是私下,虞老太爺又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去晏綺寧住的地方,連一向耿直的虞非,也送了不少銀子。

他們對晏綺寧,終究是狠不下心來。該有的照拂,一點也不少。

這一次,和晏綺寧一樣讓晏錦意外的,還有來自平陽顧家送來的東西。

和她父親向來不和的大姑母,居然在這個時候送來了價格不菲的珊瑚和翡翠。

顧家雖是不小的商賈戶,但是這些東西,似乎也太貴重了一些。

晏錦轉眸又看著沈硯山,“平陽那邊最近是不是有動靜了?”

“動靜不小!”沈硯山姿態從容而又優雅,他將手放在桌上,和晏錦的視線相接,“晏三爺身邊的人去了平陽,之后,顧家那邊有些重要的人,便開始消失了!”

晏錦有些咂舌,“三叔動了顧家的人!”

“恩!”沈硯山微微頷首,“顧家,怕是保不住了!”

顧家?保不住了?

也難怪她的大姑母會在這個時候跟她父親示好,估計等她弟弟百日的時候,這位大姑母還會親自登門,哀求父親救她吧。

顧家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

前世,顧家私下做的手腳,晏錦一直都記得。

這種家族,沒了也好。

留著,便是后患。

晏錦想起薄如顏將要嫁給三叔的事情,終于明白了為何薄相要將薄如顏嫁給三叔了。

薄如顏這個棋子,顯然是廢了。

薄相雖是她的父親,卻依舊想讓薄如顏發揮最后的作用。

顧家雖不似虞家那般富有,但是家底也很豐厚。

晏錦垂下眼眸,輕聲地說,“難道薄相,還以為晏家的銀子,還在嗎?”

明明這筆銀子,在她和沈硯山的手里。

沈硯山拿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茶,“薄相生性多疑,會懷疑也屬常事。”

“他讓十二小姐嫁入晏府,也是為了這些金銀嗎?”晏錦不解的挑眉。

薄相不相信她的三叔,所以讓薄如顏去晏府監視他。

這樣,薄如顏算是發揮了最后一點余熱了。

沈硯山唇角微勾,“這只是一個原因,還有的原因,怕是十二小姐也想入晏府,去解決一些私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