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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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戈極惶恐,身后有人跟著,她必定是逃不掉的,看來今日在劫難逃,早知如此,她便不進宮了,偏偏頭一回進宮便遇上這等陰差陽錯的事。
她如今當真是進退兩難,若她現在去同為首的那個太監說她并非教坊司的舞姬,那太監必定要追問她的身份,想她可是混進宮的,倘若暴露了此事,那同樣必死無疑!
就在此時,隊伍突然停住,她回過神,看向前頭,只見一個宮女正同為首的太監說事,這時身后的太監察覺異常,也急忙走去前頭。
身后已無人,機會來了,她窺著前頭,正要找機會逃走,卻陡然被一人拉住手臂,將她往一邊的屋子里拖去。
她識相的不吱聲,平靜的等著拉她進屋的男子關上屋門,那男子關上門,回過身望著他,她卻是一愣,壓低聲音驚道:“桓伊?”
桓伊緊蹙眉頭,略不悅道:“你怎么在這兒!”
桃戈也皺了皺眉,嘟囔道:“大人說好今日要帶我進宮,誰想他早上卻是自己走了,我見長公主的馬車要走,便偷偷上了她的馬車,跟著她一同混進來了……”
桓伊看來略顯慍怒,桃戈與他一向是又鬧又怕的,見他板著臉,便自然而然的溫順乖巧了,桓伊又壓低聲斥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差點兒……”
說至此,桓伊忙收住話,這般欲言又止,定要叫桃戈起疑,他索性道:“你為何要跟著教坊司的人,你知不知道她們是要進殿獻舞的,你跟著她們,稍有差池定要掉腦袋!”
桃戈聶諾道:“我本也沒有打算跟著她們,是領頭的那個太監,一看見我便拉著我,硬是要我換了衣裳同她們進殿,我方才正想逃走,卻被你拉住了……”
桓伊依舊蹙眉,道:“這兒呆不得,我送你走。”
桃戈微愣,這就要走了么……她不是剛來……
桓伊轉身開門,探出頭看了長廊里,見長廊里無人,忙回首拉起桃戈的手,這便拉著她出了屋子,徑直走過長廊,便直奔宮門去,誰想方才走了幾步,便見崇德太后褚蒜子身后跟著兩個宮女徑直朝清暑殿走。
他連忙轉了方向,朝東向走,正要舉步,卻聽聞褚太后問道身旁的宮女,道:“那可是桓子野?”
宮女答:“是。”
桓伊聞言無奈停步,又拉著桃戈轉身,朝褚太后走去。
桃戈見他如此,自也起了疑心,桓伊此舉,分明像是躲避那個老婦人!
褚太后從桃戈轉身那一瞬起,目光便始終在她臉上,直至桓伊同桃戈二人已走至她面前,她的目光依舊不曾移開過,桓伊見她這般,心里頭自是忐忑不安,生怕她直接喚桃戈“容德”,“容德”乃是定皇后王法慧的小字,這是天下人盡皆知之事!
桃戈必定也知道。
只是褚太后如今年邁,記性極差,桓伊但愿她忘了王法慧的模樣。
桓伊至此,首先躬身,道:“微臣,參見褚太后。”
桃戈也跟著微微欠身,道:“小女給褚太后請安。”
褚太后和藹道:“不必多禮,都起身吧。”
二人直起身,褚太后仍望著桃戈的臉打量,桃戈已察覺異常,側首看了桓伊一眼,卻見桓伊面色蒼白,她又回首,同褚太后相視一笑,褚太后道:“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桓伊愈發怔忡,桃戈絲毫不慌亂,回道:“小女名桃戈。”
“桃戈,”褚太后忽然伸手握住桃戈的手,異常慈愛的笑道:“小丫頭長得真漂亮。”
“這張臉,”褚太后說至此,桓伊緊繃著臉,他已預感褚太后下一句話就是“長得像極了容德”,誰想褚太后接著卻是道:“真是像極了哀家年輕的時候。”
話音落下,桓伊瞬時覺得渾身輕松,好在她記性不好,這般關鍵的時候,將王法慧的模樣給忘了。
桃戈微微垂首,道:“太后言重了,小女自知卑賤,豈可與太后相提并論。”
褚太后笑而不語,這丫頭倒是挺會說話,同當年初進宮時的容德當真是像極了!
桓伊側首看向桃戈,回首一瞬見司馬曜從不遠處走來,心里頭更是惶恐,急忙又拉起桃戈的手,同褚太后道:“太后,這丫頭原是教坊司的舞女,方才一時沒跟上旁人,走散了,這會兒宴席眼看著就要開始了,微臣得趕緊帶她去偏殿準b惡i一下。”
“好,”褚太后頷首應了,桓伊這便拉著桃戈朝東走,桃戈這時更加狐疑,桓伊看來已不像是光躲著褚太后一人,倒像是躲著這宮里的所有人!
褚太后見桓伊拉著桃戈急急忙忙的走了,卻是淡淡一笑,低聲呢喃道:“這丫頭長得真像容德……”
哼哼,你以為哀家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么!哀家這記性可是比誰都好!
桓伊拉著桃戈朝東走,走了幾步遠卻又停步,他將桃戈拉到自己跟前,自己方才放心回過身,看了眼身后,只見司馬曜已進了正殿。
他本打算趕緊送桃戈離開皇宮,可如今看來,恐怕是來不及了,司馬曜已進殿,宴席不過片刻定要開始了,他若再耽擱,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能叫桃戈在宮里頭拋頭露面,既然如今已來不及送她出宮,那他便只能送她去一個隱秘之處躲起來,他迅速斟酌了一番,終于還是拉著桃戈朝長廊下走去,依舊是走至方才拉著她進去的那間屋子,這是以往定皇后在世時,專供她侍寢用的東暖閣,如今定皇后已過世,這東暖閣也理應不會再有人敢進。
他安排桃戈進屋,將兩手擔在她雙肩上,異常嚴肅的叮囑道:“桃戈,你呆在這兒,哪兒也不要去,千萬不要出去,你要知道,這是皇宮,稍有差池,便要掉腦袋,你明白了么,哪兒也不要去。”
桃戈頷首,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桓伊一步三回首的出去,待關上了門,仍是不放心,想到頭上有雙笄,不妨當作鎖來用,便拔下一支,扣在門上。
隨后才安然離去。
他不放心桃戈自是有理由的,桃戈那般性子,當然是坐不住的,更何況桃戈今日見桓伊處處皆起疑心,自然更想出去探究。
她算準了桓伊已走遠,方才走去門口,開門方知桓伊從外頭將門鎖了,她沒轍,只好認了,回頭走至床邊坐下,抱起枕頭,抵著下巴發呆,卻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那床板竟是朝床里側收起來,就好像有人站在床里側將整塊床板抽走了一般。
桃戈這屁股坐空了,自是緊跟著滑了下去,一屁股摔在冰冷的地上,她揉著屁股站起身,起先是仰頭看著上頭,床板已歸原處,想不到那個屋子里還有機關!
她收回目光,再看向前方,前方極遠都看不到盡頭,看來這是一個密道。
又是機關又是密道,這到底是何等玄妙之處,這宮里頭又藏有什么驚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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