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西涼的兵力基本上已經被消耗殆盡,怎么可能還會多出五萬的士兵?你再去查探,務必看清楚來者是何人!”林碧落聞言后,臉色驟變,她心念一轉,直覺告訴她事有蹺蹊。等那報信的士兵離開后,林碧落當即就下令讓黎夭鸞尾隨前去查看。
黎夭鸞一走,林碧落身邊便只剩下竇毅與修正一了,就在林碧落打算與修正一探討一番御敵之策時,宇文護一副受驚的喊道:“都是死人,好多死人,好多死人啊!”林碧落見狀,一副嫌棄的樣子望著宇文護:“護兒,你吵什么?死人怎么了?你沒見過嗎?”
說完,她又看了眼宇文護:“我都忘了,你這么大了,都還沒有殺過人吧?”宇文護聞言,一臉羞憤的垂著腦袋,林碧落見狀,心底冷笑一聲: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日后會弒君的人,現在居然是個膽小鬼,是個初出茅廬,連毛都沒有長齊的人!
想到這,林碧落心底又咯噔一下,若是照歷史發展,宇文護日后會弒君,那么,被殺的那個人豈不是毓兒?而且是被毒害死的,若是如此,那我該怎么做?歷史不能輕易改變,那該怎么辦?假死?還是找替身?林碧落想著想著,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說是沉思,倒不如說神游更為貼切。若不是竇毅那一句“公主,該服藥了”的聲音傳來,林碧落或許會因此而魔怔了。當竇毅那嗓音傳來,林碧落像是看見了元邪一般,她呆滯了一會兒,而后端過下人送來的湯藥慢慢的喝下。藥香泛著苦澀混雜著林碧落晶瑩的淚水被林碧落服下,她沒有發現,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眼眸底下是無盡的溺愛與悲傷。
“報……回稟公主、將軍、三皇子殿下,小的已經查探清楚,那五萬士兵中,有三萬來自北魏,自稱餮血軍!”半柱香的時間到了,外頭傳來了探子的聲音,而后,黎夭鸞也化作一絲紫煙進了屋。“姑娘,是元狄與他的魔教來了!”黎夭鸞一進屋,便拿出了半面餮血教的饕餮大嘴旗幟給林碧落看,林碧落見狀,右掌猛地擊上了那旗幟,一瞬間,旗幟便支離破碎了。
“啊……皇姐你怎么會……你怎么會……你好可怕!”宇文護見到林碧落那出手之狠辣,他一下子慌了神,而林碧落則是對其大驚小怪感到無語。“宇文護,你要是怕,就躲著別出來,等戰事結束,我和毓兒送你回建康!”林碧落不滿的對宇文護說,宇文護聞言,當下收了驚慌的樣子,但他的身子仍舊在瑟瑟發抖。
“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瘋子?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過發了一掌罷了,有什么好怕的?”林碧落轉臉便對黎夭鸞吐槽道,黎夭鸞正要說些什么,在林碧落左側的竇毅卻先說話了:“那不如就真的讓他瘋了,省的公主如此心煩!”
“這……”林碧落聽見竇毅的話,愣住了,她猶豫了一會兒,緊接著她狐疑的望著竇毅:“你和萱妃背后的叱奴氏不是親戚關系?怎么你會出這樣的主意呢?”竇毅沒有任何的遲疑或尷尬回答道:“我現在效命的陛下與公主,而不是他們,他們的生死與否都不關我的事情!”
凌厲的話語,完美的回答,林碧落聽不出任何的破綻,她看著竇毅,看著歷史上與襄陽長公主廝守一生的竇毅,看著這個或許會成為自己夫君的竇毅,沒來由的,她將竇毅看成了元邪。“元邪……”林碧落輕喚了一聲,然而,就是這么一句話,居然使竇毅身子一抖。
“公主,外頭敵軍來襲,還請公主速速做出決定!”只聽見竇毅鏗鏘有力的對林碧落說道,林碧落冷不丁被他的聲音所刺激,回過了神來。她回過神后,這才發覺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她有些羞紅的臉此刻泛著光,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竇毅,而后心道:這竇毅根本就和元邪是兩個極端啊,元邪有多開朗,他就有多陰沉!
“姑娘,早下決定吧!外頭的探子說,敵軍已經在山下了!”屋外,姚纖纖匆匆的進來對林碧落說,林碧落看著風塵仆仆的姚纖纖,一臉驚訝:“我不是說過讓你先回建康嗎?怎么還是來了?”姚纖纖對林碧落歉意的一笑:“奴婢放心不下姑娘,只能冒險前來!”
林碧落聞言,心底一陣暖流襲過,而她身邊的竇毅,眼眸里則露出了滿滿的不屑于妒忌。
“去,咱去見一趟南宮萬英!”這時,林碧落忽地起身對黎夭鸞說,黎夭鸞點點頭,帶著林碧落往南宮萬英的廂房走去,路上,林碧落對黎夭鸞問:“你這次前去,可有見到元狄本人?”黎夭鸞點點頭:“奴婢見到了,不過,奴婢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那個元狄,像是沒有變化一般。”
“這從何說起?”林碧落疑惑的望著黎夭鸞,黎夭鸞答:“奴婢看見的那個人,模樣一如當年,沒有絲毫的變化,姑娘你說,這會不會有詐?”林碧落聽見黎夭鸞的回答后,眼眸轉了轉,緊接著她說:“若真是有詐,也有西涼人陪葬,即使吃虧,我也無懼!”
“姑娘,這么多年,你還是沒能放過元狄嗎?”黎夭鸞忽然的一句問話聲,將林碧落問了個無話可說,林碧落看了眼黎夭鸞,緊接著沉默了許久,等她二人快走到南宮萬英的廂房外時,林碧落這才開口說:“黎亂,有些仇恨,不是因為這一世,而是因為上一世,你相信嗎?”
黎夭鸞聞言,也沉默了,許久,林碧落看見黎夭鸞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我信,奴婢相信小姐,就像小姐當日相信奴婢一樣。”林碧落聽見黎夭鸞的回答,再一次流淚了,她點點頭:“你相信我,那就好,那就好啊,這么多年了,我無法釋懷元狄干的那些事情,我無法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