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丈夫,
然后就很自然地上前拉住梅含笑的小手。
于夫人的手一接觸到梅含笑的小手。
她的眼睛里就出現了一絲驚訝。
這孩子的手上竟然有不少的繭子。
這哪里是大家閨秀的手啊?
這分明是一雙干過不少活的手啊1
于夫人姚氏沒有學過武,
她不知道,其實練過功拿過兵刃的手都是有繭子的。
更何況,這些年里,梅含笑母女一直都沒有雇傭過丫環。
尤其是歐陽璃有病這兩年。
家務活幾乎都是梅含笑在干。
因此她的手是很有些粗糙的。
于夫人姚氏驚訝過后,
不禁有些可憐起這個小丫頭來了。
這要是梅侯爺不出那樣的事。
這孩子在京城里長大。
哪里會受這樣的罪啊?
于夫人卻不知道。
其實梅含笑更喜歡的就是這樣自在的生活。
于夫人笑著說:“早就想來看看你娘,卻總也不湊時間。今天正好你表叔要來給你娘診脈。我就跟他一起過來了。”
她一邊說著,就把站在旁邊的于大夫手里的東西接過來遞給梅含笑。
“阿笑,這是我和你表叔的一點心意,給你娘補補身體。”于夫人笑著說
梅含笑趕忙接過來,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旁邊侍立的新綠把盒子接過去:“小姐,給奴婢來拿吧。”
梅含笑把東西給了新綠后,
又蹲身向于夫人道謝:“謝過表叔表嬸厚意,請里面坐吧。”
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往里邊走。
里面的歐陽璃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新花對她說是于大夫夫妻來了。
歐陽璃趕緊讓新花和新蕊幫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
這不只是因為于夫人來了,她才這樣。
就是每次只要有人來,
她都要齊齊整整地出現在大家面前。
歐陽璃覺得這是對別人的禮貌,更是她自己應該具備的修養。
于夫人姚氏一邁進歐陽璃住得屋子,
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她從丈夫那里已經了解到了這位表妹的病情不輕,而且身上還有毒。
再看看歐陽璃的臉色。
是不自然的顏色。
能看得出是上過一些妝來掩飾過的。
要不然這位表妹的臉色應該是憔悴的。
但就是這樣的歐陽璃,
即使是一身的病氣。
也掩飾不住她身上那股高雅的氣質。
歐陽璃的jing神氣好像也還不錯。
她是武將之家出身的。
跟一般的嬌小姐不同。
她的身上更多的是英武之氣。
歐陽璃的那雙眼睛杏眼和女兒梅含笑長得一樣。
只是沒有梅含笑的眼睛那么靈動純凈。
畢竟歐陽璃已經病了那么久了。
眼睛里哪里還會有以前那光彩照人的神采呢?
盡管這樣,她依然是美麗的。
歐陽璃已經在新蕊的攙扶之下下了地。
她正要給這位于表嫂行禮,
于夫人趕緊把她扶住:“表妹,這可萬萬使不得。”
她可不能讓歐陽璃拜下去。
于家在落魄時曾經投奔過歐陽家,依附過歐陽家生活。
歐陽家對于家是有大恩的。
再說,就是從身份上來說,
即使歐陽璃母女現在的身份是罪犯之家眷。
但母女倆可不是罪人,
更何況還有一直駐守在南疆的歐陽將軍父子呢。
要不說,于夫人姚氏比一般婦人都聰明呢。
于夫人覺得
鳳凰即使落了地,可你能說她長得像雞嗎?
她依然不還是鳳凰的長相和羽毛嗎?
所以她姚氏不敢絲毫不敢看這一對母女。
現在皇上不讓歐陽父子回來,
那是因為南方周邊的小國家太多,
那些可惡的小國家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大宋國邊境的侵擾。
而我們的這位大宋國皇上卻從來不給南疆增兵。
所以歐陽將軍在南疆也是守得很辛苦。
而原來在北方的梅家軍現在卻都被分得到處都是。
當然將領也是換了的。
說到底,這位已經五十歲的皇上性子越來越多疑,
他對那些曾經為大宋國立下過功勛的武將防得緊著呢。
但是總有一天,歐陽父子一定會回來的。
到那時,就是歐陽璃母女脫離苦海的時候了。
姑表嫂倆互相謙虛了一番。
于大夫在旁邊笑著說:“行了,你們倆也不用這么客氣。表妹,你表嫂也是個實在人。她也沒有那么些講究,我們大家都隨意些就好。”
在妻子面前。
于大夫對歐陽璃的稱呼由“阿璃”變成了正規的“表妹”。
歐陽璃只是笑笑,
她心里很欣慰,于表哥是個明白人。
小含笑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是骨碌碌地轉了幾下。
就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一樣。
她好笑看著于大夫。
那小眼神里充滿了調侃。
原來表叔也是一個妻管嚴的啊。
于大夫此時也正好也看向她。
接受到了小丫頭那調皮的小眼神。
他的老臉也不禁有些發燒。
哎,這個小丫頭太機靈了。
好像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她一樣。
于大夫不由地瞪了小丫頭一眼。
梅含笑抿嘴一樂。
不再看于大夫,而是把臉又轉向兩位已經分別落座的夫人。
姚氏笑著說:“聽夫君說表妹身體抱恙,早就想來探望嫂嫂,但是夫君說還是等表妹稍微好些再說。這不,昨天說表妹現在已經大有起色。這才敢過來打擾表妹。”
梅含笑聽著姚氏的話,心想,這位表嬸看著表面上是個爽快人,可是這說話還是脫不開讀書人家咬文嚼字的習俗。
不過,也許是這位表嬸覺得自己是第一次來。
所以說話分外小心的緣故吧?
她想著,繼續支著耳朵聽兩位夫人談話。
歐陽璃的眼睛里露出感激。
她現在確實覺得比原來要稍微好些,起碼現在不再咯血了。
只這一點,她覺得就是最大的進步了。
于是她也笑著說:“這都要多謝于表哥,要不是他,估計我現在是什么樣都不知道呢?”
姚氏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欣慰,還有一絲自豪。
自家丈夫的醫術在大宋國并不是最好的。
但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要不當年皇上為什么要點他去治病?
更何況于家祖上行醫不止百年。
雖然當年遺失了一些方子,但還剩下一些。
再有她公公又憑借著自己的記憶把失去的秘方又補充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