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笑能認出來康媽媽,
康媽媽卻認不出來梅含笑。
為什么呢?
因為當年康媽媽剛到梅家不到兩個月,
梅含笑母女就離開了。
且在那一段時間里。
母女倆因為有孝在身。
一般情況下是不出門的。
她倒是見過歐陽璃幾回。
畢竟歐陽璃有時會去老夫人那里侍疾。
至于小含笑嘛,
康媽媽大概只見過小含笑兩三次,
再加上小孩子長得快,
五年都過去了。
小含笑的模樣也變了不少。
再加上,梅含笑現在裝扮的是一個少年
身上穿著男裝,
臉上還涂抹了東西。
康媽媽又不是特別機靈的人
她怎么都想不到,
這個也要買馬的少年就是她每年要探望,
卻一直也沒有見到的大小姐梅含笑。
康媽媽這幾年在二夫人的手下很得勢,
在府里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就連府里原來的老管家都被她擠兌走了。
這些年里。
這些來回給下河村送東西的好處都讓她得了呢?
人的脾氣就是不能慣。
慣出來了就難以再改了。
康媽媽就是被二夫人慣出來的。
她用眼睛斜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皮膚不算白,
長得卻很好看,
尤其是那雙眼睛,
清澈靈動,
她又仔細地看了看,
這眼睛,
她怎么就覺莫明地有些熟悉呢?
但她確定她絕對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少年。
看這兩個少年人的穿著。
都是上好的料子。
康媽媽就想著跟這一對年輕人商量一下,
于是她就擠出一臉笑來:“年輕人,你看那邊也有好幾匹馬要賣。你行個方便,就把這匹馬讓給我可好?”
梅含笑根本就不想睬她。
她看向老板:“老板,就按剛才那個價,您賣不賣?”
老板有點不死心:“你們看,我這匹馬很好賣的,按理來說價高者得,你們再加個十兩如何。”
心花硬綁綁地扔出兩個字:“不加。”梅含笑看了心花一眼,她贊許地點頭。
說道:“我們家花花說了,不加,那就不加。”
康媽媽在旁邊一聽趕忙問:“老板,他們要給你多少錢。”
老板趕緊搶在心花前邊說:“六十兩。剛才說好的是六十兩。而那匹馬五十兩是因為它的年紀稍微大了些。我這馬是不講價錢的。你看一看這馬市里所有的馬。哪有我這兩匹馬好?”
心花早已經把全馬市里的馬都看了一遍了。
確實像這位老板說的。
那些馬都是普通的駕車的馬,
還真就這兩匹夫看著jing神順眼。
也不知道這老板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兩匹馬?
只是這老板要價太高。
所以人們就都搖搖頭走了。
梅含笑五年前在揚集和歐陽璃去過馬市,
她當然知道這兩匹馬的價錢要比一般的馬出售的價錢高出了不少。
但她要得就是這樣的馬。
而康媽媽是京城里來的。
她覺得她也應該有京城里來的人的派頭。
更何況她的身后還跟著下河村梅家的人。
不管怎么說。
伯府的面子她還是要撐住的。
梅含笑聽到老板這樣說,她也沒有說話。
她以為心花會很實在再說出一句“不對”來。
可是梅含笑猜錯了。
心花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吱聲。
梅含笑不由地有些奇怪。
這個花花不都是在說大實話的嗎?
這回怎么好像是開竅了?
康媽媽一聽老板的話就說:“那我也給你六十兩。和這匹馬一起。我給你一百兩,你看行吧?我這一下子就買兩匹呢,別人都嫌棄你的馬價錢太貴,你看哪有來問的?”
這時康媽媽身后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也走了上來。
他操著一口濃重的海寧口音說:“就這樣吧。老板,兩匹馬。一百兩銀子,不少了。再說了,這位婦人可是京城梅家來的人呢,人家可是平陽伯府的人!”
梅含笑不由地看了這人一眼。
這人是下河村梅家的人。
她當年見過
他是梅家族長的兒子梅林。
康媽媽的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本來從京城帶來了兩輛馬車,
可她在路上住客棧時得罪了人,
等她第二天再醒來時,
有兩匹馬也不知道被喂食了什么,
竟然都死了。
當然那毒死她馬的人也跑了。
康媽媽就只好自認倒霉了。
所以康媽媽只好再重新買馬。
老板一聽說是伯府的人眼睛閃了閃。
京城的伯府,
不管是哪一家。
他們的主人能不能惹得起的呢?
他的眼光看梅含笑。
他是個商人,眼光是不差的。
雖然是那個年輕人在講價。
但真正的少爺應該是這位長得更好看的少年。
那氣度都不一樣的。
梅含笑才不管老板是什么想法,
如果遇到別人還好商量。
至于梅家和康媽媽嘛?
那是絕對不能讓的。
她不看老板,
只是把臉扭向梅林:“下河村梅家族長的長子梅林,我沒有猜錯吧?”
這時旁邊因為這邊起了爭執,不少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了。
梅林驚訝:“對啊,你怎么認識我?”
他不認識這少年啊?
梅含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又說:“我不認識你,可是我前兩天碰到了我的一個同窗。他說是,京城里的平陽伯府年年來給下河村的梅家送東西。說是什么梅家的大夫人母女五年前來到了下河材。是不是啊?”
梅林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少年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就連康媽媽也皺了眉頭。
她不知道歐陽璃母女倆去了哪里。
不過這事情一直就是她和二夫人以及下河村梅家的秘密。
這少年怎么會知道?
梅含笑繼續說:“我就是一個過路人,不過我那位朋友卻是京城里來的。我朋友跟我說,那母女倆五年都沒有回京城了。梅大老爺,那一對梅家母女如今過得還好吧?”
康媽媽和梅林的心里都有些慌亂。
如果他朋友是京城里來的,那這位恐怕也是京城里的人嘍。
聽他的口音也像是京城人。
梅林和崔媽媽不由地對視了一眼。
梅宇的妻女五年都沒有來到下來村的消息可不能讓人知道啊。
那可不是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