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淑媛

第159章 回娘家

古代言情

第159章回娘家

蘭芮溫和的笑著,小心翼翼舀了勺魚片粥遞到衡哥兒嘴邊,衡哥兒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似膽怯,又似好奇,好一時,才慢慢的將嘴張開。

蘭芮又舀了一勺遞過去,這次衡哥兒馬上張開了嘴。

吃完了粥,衡哥兒又吃了兩個翡翠什錦包子。

不知怎么的,看衡哥兒胃口很好,她覺的很高興。

她讓豆蔻看著衡哥兒,然后叫車媽媽到隔壁空置的房間說話。

她仔細囑咐車媽媽,讓她將衡哥兒常用的東西搬到西廂,暫時不用回西跨院住。她這樣安排,一來西廂離上房近,夜里有事方便照應,二來花姑姑死在西跨院,再讓衡哥兒回去住,不說衡哥兒怎么樣,便是他身邊服侍的人心里都不舒服。

分派完,她突然想起了一個鈴蘭去迎春院而不顯突兀的借口,讓人將原本管人事的婆子童青山家的叫來,頭一句便問:“西跨院的事情都聽說了?”

吳王沒準備隱瞞,賀達山昨晚明面上的制止知情的下人亂說,可實際上并不大管,才不過幾個時辰,稍有門路的都聽說了,童青山家的便是其中有門路的。她聽出蘭芮不是追究下人亂傳閑話的意思,立刻點頭,然后唏噓感嘆起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蘭芮無心聽她這些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感嘆,擺手止住了她繼續說,道:“你知道就好,西跨院不能住人,我讓衡哥兒暫時搬到西廂。你也瞧見了,西廂窄小,人太多住不下,我打算只留車媽媽、豆蔻、玉溪三人在西廂服侍,西跨院其他的人,你看著重新在其他地方安排個差事。”

這話到了童青山家的耳中,便等于是要她懲戒西跨院的人,她心里絲毫沒有意外,上次衡哥兒落水,百花院的人全部發賣,這次出這樣大的事情,只調了差事,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奴婢省的,請王妃放心。”她略遲疑了下,說道,“只是西跨院的鈴蘭,是外院賀大管事的侄女,昨夜賀大管事說想將她調去迎春院服侍,奴婢不好駁了賀大管事的面子,便應了,正準備今日回事時跟王妃說這事……”在她心中,賀達山肯定早料到西跨院的人會受懲戒,這才連夜將自己侄女調走,不過,現在王妃分派她管這事,她便要說清楚,不然王妃將來知道了,誰知心里會怎么想?

順利的將話引到自己想要的上面去,蘭芮笑笑:“這倒是巧了,是了,昨日讓你給迎春院添人,你找到合適的了嗎?要是沒有,西跨院的人正好沒差事,先調過去頂著吧。”明天她就該發怒遣散水憐身邊的人,多幾個應該沒關系。

童青山家的能做到管事,心思自是聰敏的,她聞言心里立刻敲起小鼓,看這樣子,又不像是要懲戒西跨院的人……心思翻騰間,她已經恭謹的應下了。

蘭芮打發了她,這才回上房。

吳王已經由霜降和溜喜服侍著洗漱了,這時正在用早點。他見蘭芮進來,吩咐溜喜:“給王妃添副碗筷。”又問蘭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出去了一趟,蘭芮早將方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后,她走到吳王對面坐下,等溜喜擺上碗筷,屏退身邊服侍的,她將衡哥兒留在西廂暫住的事情和吩咐童青山家的事情跟他詳細說了。

吳王聽得很仔細,待蘭芮說完,深深的看了蘭芮一眼,夾了塊荔枝味的甩餅放在蘭芮跟前的碟子里。

“也不知外面那些人,怎么就得出了你不善管家的結論。我看你處置這些事,倒是極為順手嘛。”

這話說的,讓低頭吃餅的蘭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正在說很沉重的話題,他卻扯到她不善管家的名聲上去,而且還是用這種玩笑的口氣說……

不過,他這算是贊同她的做法吧。

兩人用了飯,吳王去了外院,蘭芮翻出自己平日所看的書,想找一本送去迎春院,可她的書不是兵書便是雜書,根本不適合水憐那樣癡迷醫術的人看。

正為難的時候,山青送來了一本老舊的《姚冷筆記》過來。蘭芮翻了翻,是一個叫姚冷的人記錄自己生平行醫所遇疑難雜癥的筆記,她吁了口氣,喚了玉桂讓她送到迎春院去。

等玉桂回來,車馬房的管事來回話,說車駕已經備好。

蘭芮微微意外,早上事情太多,她還沒來得及讓人去車馬房傳話呢。

肯定是吳王吩咐的吧。

才打發了車馬房的管事,賀達山又來了,回說預備送去魯家和蘭家的禮物已經搬去了車上。

等賀達山走了,房中的玉桂含笑說道:“王爺想的真周到。”

蘭芮便看了玉桂一眼:“我現在是吳王妃,不再是蘭三小姐,也不再是魯大小姐,一言一行都關乎著王爺的臉面,他這是擔心我行事不夠周全,落了他的面子。”

玉桂便有些泄氣:“王妃,您總是往壞處想。”

不是往壞處想,而是防止自己心里生了不該有的幻想而已。

“走吧。”蘭芮道。

玉桂便不敢再說。

一行七人,吳王給準備了八兩寬廂平頭的馬車,六十侍衛,而林文站在這些侍衛前面,顯然是這些人的領隊。

蘭芮倒是沒多少驚訝,正如她先前跟玉桂所說的,她現在是吳王妃,她的氣派,其實是天家的氣派。

林文上前見禮,這是蘭芮嫁入吳王府后第一次見他,他恭敬的垂首而立,絲毫沒有從前的隨意。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槐樹胡同,魯先生和蘭英蓮早已在門前翹首以盼。

侍衛留在門外,蘭芮則坐車進了院內才下車。

蘭英蓮拉著蘭芮打量了一番,然后問:“王爺沒跟你一起回來?”

蘭芮說道:“王府有事,王爺很忙……”

這話在蘭英蓮聽來就是一個拙劣的借口,絲毫沒有說服力,當著人,她只是微沉了下臉,沒再多說什么。

蘭芮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里微微詫異,自己這位娘親,除了仗打的好,還是通透之人,她怎么會因吳王沒來而不悅?

一旁的玉桂似乎也看出來了,趕緊笑道:“王爺知道王妃一早出門,特地吩咐車馬房將馬車備好,還吩咐賀大管事替夫人挑伴手禮。”

蘭英蓮神色微霽,拉著蘭芮去荒蕪居說話,進門立刻屏退下人,“聽說王爺讓你給那個叫水憐的準備了大院子,是不是?”

聽說……肯定是聽昨晚跟著來送帖子的溜喜說的。

蘭芮總算找到了娘親不悅的源頭,不過不等她開口,蘭英蓮已經怒道:“這才幾日,他便惦記起旁的人來?當初他在軍中嚴于律己,沒像歷代出征的那些皇子王爺一樣帶著女子同行,我還暗暗在心里贊揚過他……誰知他也跟那些人沒兩樣……罷了,這些事情你自己要想開些,沒必要跟著他慪氣,到頭來全是你的不是。”說到最后,言語中已有深深的無奈。

初聽她氣勢洶洶的的指責吳王,蘭芮還想著她會不會當面質問吳王,這樣的事情她未必就做不出,可她話一轉,卻勸慰起來……

蘭芮突然覺的悲涼。

這樣的時代,強悍如娘親這般的女子,也只能妥協。

猶豫了半晌,她將衡哥兒的身世說了。

她不想娘親跟著擔心。

“這……”蘭英蓮非常震驚,大睜著眼睛半晌無語,良久,才吁了口氣,“我就說,我一向看人準,怎么會看吳王就看走了眼?如此說來,他抬舉水憐,是不想你為難。”

蘭芮笑笑:“他倒不是替我著想,而是怕人疑心衡哥兒的身世,畢竟他寵衡哥兒是出了名的。”

蘭英蓮斬釘截鐵的搖頭,笑道:“我倒覺得,他是真心替你著想,你想,他將那個叫水憐的丟在荒落的小院子兩年不理不問,他那時怎么就不怕有人起疑?偏在這時才擔心?”

這樣說,似乎也說得通……

蘭芮不想再說這事,便說起昨晚的事情。

蘭英蓮聽完,眉頭緊鎖:“我叫你來,便是擔心還會出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娘,您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蘭芮急忙問。

蘭英蓮說道:“我費盡周折,總算找到了當初在……百花院掃灑的婆子,夫家姓茍,也正因她是不關緊要的人,她家里的人才能輾轉買下她,悄悄藏在京城。據茍婆子說,那頓酒是百花院一個漿洗婆子調去了針線房,請大家吃的臨別酒。這婆子雖差事不體面,但平日常請百花院的人吃喝,出手大方,所以人緣很好,便是衡哥兒的乳母跟前,她也能說得上話。那天她請吃酒,所有人都捧場,不過好些人擔心誤了事,只吃一兩杯便不肯再吃,她卻一再相勸,卻不過情誼,大家又多吃了幾杯……后來茍婆子也醉了,其他的事情她也答不上來。聽她這樣說,我便真以為是下人當差不經心才惹出的禍事,但她臨走時說,那日漿洗婆子請得酒勁頭很大,她往日吃七八杯都不會醉,那天才吃了三杯,便醉的不省人事。”

“娘的意思,是有人下了藥……”蘭芮很快又搖了搖頭,“這事事關衡哥兒,王爺很定很上心,想必也查驗過酒菜,要是真有問題,他應該會有所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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