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泥巴作品:《》
“徐三小姐讓我好找。”
傅珩病的著實不輕,一把摁住徐西寧的肩頭,徐西寧只覺得落在自己肩頭的那都不是手,不過是冰涼而無生氣的雞爪子罷了。
徐西寧半蹲在地上,她前面,是澄明今兒一大早騎過的那匹馬,背后是病秧子傅珩。
嘴角勾著點笑,徐西寧回頭看傅珩,“找我做什么?”
傅珩摁著徐西寧肩頭的手沒收回來,就著這個一高一低的姿勢,垂眼和徐西寧對視。
“我病的要死了,總要在死之前給自己把債討回來不是?今兒徐三小姐讓我吐了兩次血,我還幫了徐三小姐一個大忙,若是不出意外,你和傅筠的婚事也算是徹底解決了,怎么?我不該得一個好處?”
“你想要什么好處?”
傅珩目光挪向徐西寧眼前那匹馬,“你研究什么呢?”
徐西寧依舊保持著回頭看傅珩的姿勢,“我若是告訴你,便算是了結了這次的好處?”
“那不能,我兩次吐血,一次有恩與你,攏共三次,你怎么也得給我三個好處,這只是其中一個了結吧。”
徐西寧看著傅珩那蒼白的臉色,瞧著他那烏沉沉的眼睛,忽然笑起來。
一邊笑,一邊十分隨意的拍拍手,拍拍身上的灰,輕而易舉從地上站起來,絲毫不將傅珩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放在眼里的樣子。
傅珩確實也沒攔住她。
“我聽人說,傅大公子中毒,是在自家府里中毒的,怎么我瞧著傅大公子這脈象,倒像是中了一種并非我國能有的毒?”
徐西寧沒回答傅珩的問題,反倒是反問一句。
這問題,絲毫沒有遮掩她會醫術的事實。
傅珩慣來風輕云淡病歪歪的一張臉,登時神情沉了下來,“你倒是醫術高超?我怎么不記得云陽侯府的三小姐還有這個本事。”
徐西寧笑出聲。
“你還試探我么?”徐西寧伸手戳一下傅珩的胸口,“其實我也不確定你中的是什么毒,不過是試探一下,不過看傅世子的這個反應,你中的,當真不是本土的毒藥。”
徐西寧話音未落,傅珩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馬廄不算寬敞,剛剛傅珩手又搭在徐西寧的肩頭。
此時徐西寧站起來戳在他胸口,兩人距離極近,故而傅珩那口血,幾乎不可避免的就濺到徐西寧身上些。
徐西寧征戰沙場,什么血沒見過,臉上倒是沒有表露出多少嫌惡,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隨時隨地都能吐上一口的?”
傅珩:……
但凡他能隨時隨地,剛剛在禪房被云陽侯府老夫人撞開門的時候,他就吐了。
他也想知道,為什么每次見到徐西寧,都要吐血。
是因為這人格外氣人么?
倒是徐西寧臉上沾了一點血跡,卻依舊風輕云淡的樣子,讓傅珩越發的疑惑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能轉變這么大!
性子變了,連本事也跟著長了?
還是從前藏拙?
抽出一方棉手帕,傅珩沒擦自己嘴邊的血,倒是一方素白的棉手帕直接對向徐西寧臉頰處的那抹殷紅血珠。
徐西寧沒躲,只偏頭垂眼,看著靠近過來的手帕。
傅珩的手停在徐西寧臉頰前不過發絲的距離,一頓。
那手帕沒有落向徐西寧臉頰上的血跡。
仿佛只是途徑一下,他收手,輕車熟路擦了自己嘴角的血,是似而非,“徐三小姐該不會說,你有解藥吧?”
徐西寧看著傅珩,沉默了大概一個瞬息,倒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他這個問題,“不好說,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眼下吃的所謂的解藥也好緩解的藥也罷,不過是飲鴆止渴。”
正說話,外面傳來說話聲。
是春喜和澄明的說話聲。
跟著,澄明從外面進來。
一眼看到傅珩在馬廄,澄明臉上閃過意外,雙手合一,朝傅珩行了個佛禮,繼而朝徐西寧道:“施主可是選好了?”
徐西寧從傅珩那禪房離開之后便直接去找了普元寺的方丈。
昨兒說好的香火錢,她封了五萬兩放到方丈面前,但和方丈求了一匹馬,說是春喜喜歡。
方丈沒多問,只讓她隨意來挑一匹。
徐西寧故意挑了一匹中下等的馬,朝澄明笑嘻嘻的說:“這個馬長得最俊,就它了。”
澄明看了一眼那馬,笑道:“能被施主挑中,便是有緣。”
說著,澄明朝傅珩道:“師傅正找傅大公子呢,傅大公子怎么來這里了?”
“過來溜達,以為這里有偷馬賊呢。”傅珩隨口說了一句,將那擦過血的帕子收好,抬腳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正好方丈配給我的藥丸要吃完了,我正打算找方丈再給我把把脈,看還能活幾天呢。”
徐西寧眼皮子一跳,看向傅珩。
她若診脈不錯的話,傅珩中的毒,是琉倭國一種特有的毒藥。
那毒藥并不常見,莫說是我朝,便是在琉倭國本土都罕為人知。
她還是上一世的時候,在西北戰場上,聽一個捉到的細作交待事情的時候提起過一次。
普元寺方丈眼角眼紅的瘢痕讓這方丈和琉倭國特有的毒藥荊棘沙連接起來。
而傅珩的病,竟然是方丈在瞧?
那給他吃的那飲鴆止渴的藥丸也是方丈給的?
“施主?”澄明疑惑的看著徐西寧怔住的神情,“傅大公子已經走了,施主是有什么話要說嗎?要貧僧將他叫住嗎?”
徐西寧收了目光燦然一笑,“叫住他干什么,他又沒你長得俊。”
澄明頓時一張臉漲紅,但沒忍住好奇,“那施主剛剛瞧著傅大公子的背影,倒像是欲言又止。”
徐西寧一臉無所謂,牽了那匹她挑選好的馬,一邊往外走一邊隨意道:“嗐,我不過是在想,若你和他換個身份就好了,他病歪歪的來當和尚,你這么俊,去做鎮寧侯府的大公子,你我興許還能喜結良緣。”
雖然走遠了但也不妨礙就聽到這邊對話的傅珩:……
不是。
她有病嗎?
禿頭俊和尚讓徐西寧一句葷話打趣的脖子都紅了,慌張閉了眼念起佛號。
徐西寧牽著馬帶著春喜離開。
等從普元寺出來,徐西寧吩咐春喜,“這馬你牽了送去王伯那里,就說是我從普元寺求來的,開了光的圣馬,讓他大張旗鼓的養著,然后托他打聽一下,京都附近,哪里的泥土是偏紅色的。”
澄明今兒清晨騎著的那匹馬,馬腿上沾著一撮兒土紅色的泥巴。
春喜笑嘻嘻領命,“保證王伯每天三炷香,給這馬頓頓不落的上供!”
徐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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