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枚殺手做農夫

084 夏至 司徒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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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84夏至司徒耘

“聽娘說你有了身子后消瘦很多,還以為……“……來娘家探親的喜翠,得知蘇水激懷孕,特意過來看她。.3344xs.com

“還以為什么?”蘇水激巧笑倩兮地掃了她一眼。依然愜意地保持原狀躺在櫻桃樹下舒適的軟榻上捻櫻桃吃。樹上的野櫻桃今年長勢喜人,從五月份掛果,直至現下的夏至,依然櫻紅一片。托它的福,她每天都能吃上幾口酸甜爽口的紅櫻桃。不可謂不滿足。

“大抵懷了身子的,哪有你這般水嫩的!“喜翠滿是艷羨。看蘇水激雖然比年初時清瘦不少,卻依然白皙粉嫩的臉蛋兒,連她一介女子都忍不住想伸手撫上幾把,遑論男子了。

“老實說,你是怎么保養的?”話剛出口,喜翠自己也突然了悟。

不操家務、不沾春水,若是自己,應該也能像她這般,即使挺了個身子,也能保有少女時那般白皙柔嫩的肌膚、優雅高貴的舉止吧。

只是,唉,人比人,堪堪氣死人哪。

自己漢子,雖說在洛水鎮,也夠得上是休貼自個兒婆娘的好漢子了。可婦人該做的家務廚活,他是絕不會主動插手的,最多閑來無事偶爾搭把手。那還得小心看著公婆的臉色。就怕被公婆說成自己在床頭竄咄他才這么做的。

按照老子娘的話來說,像自己夫婿這樣的,才是正常。像林同耀這般搶著爭著攬下家里所有粗活細活、生怕媳婦累著苦著的男子,堪稱世上獨一無二。

所以說呀,比不得,比不得!喜翠心下暗自撫慰。至少與蘇水激用不著比,也壓根沒法比。

“阿擢說,多喝溫開水,多吃此蔬菜果子。”蘇水激用絲帕擦了擦嘴角,伸手抬至額頭,瞇了瞇眼,透過樹葉看到斑駁的陽光明亮地晃人眼睛。該是晌午了吧”坐在北院的櫻桃樹下也能曬著太陽了。

“該進屋了。”果不其然”林同耀從廚房出來,讓她輾轉戰場,哦,不,是休憩場所。

“喜翠,吃了便飯再回吧。”蘇水激由著林同耀扶起她,小心地攬著她日漸沉重的身子,往堂屋走去。

“不了,我娘說今個兒中午準二嫂要來家里吃飯,我得回去坐陪呢。”喜翠笑呵呵地婉拒。

勞家二兒永強”前陣子說了個親,對象是青田鎮貨郎家的小女兒,自幼跟著她爹走南往北地販貨,基本不著家的日子多。之所以勞家遣了媒婆上那貨郎家提親,著實考慮到永強的將來。

原來勞永強打算在繁洛城開個雜貨鋪,貨郎家走貨十來年,自然有其穩定低廉的進貨渠道,永強若是開成了鋪子,進貨上有了丈人指點,自是吃不到什么虧。

故而”勞家老二的親事也算是定下來了。婚期就定在今年年底。過了年,勞永強小倆口就準備去城里發展了。

“如此一來”勞嬸老倆口豈不冷清了?”

大兒跟著大兒媳搬到了鐵匠鋪,雖說也就在鎮上,可畢竟不在一個院子里,總是難照應。如今,二兒娶了媳婦又要搬去城里開雜貨店,家里就勞嬸勞叔倆口子,又沒孫兒孫女可帶,豈不冷清。

“等你生完,讓勞嬸來幫把手。”林同耀沉吟了半晌”肯定而非陳述地說道。

“耶?”蘇水激偏過頭微訝地看向他。沒一會兒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屆時生產完,她與一對寶貝都需要照顧,光靠林同耀,想必是顧不過來的。再者他對月子里需要注意的細節也不甚清楚。故而請勞嬸過來幫忙,是最合適不過的。

“好。

改明兒她來了問問她意見。”蘇水激點點頭。

勞嬸自是一口應允。即便蘇水傲不提,她也早就想好要來照看她坐月子的。至于林同耀提出的每日一百銅子的工錢,則被她板著臉當即回絕了”“若真當我是你嬸兒,就別提這錢不錢的事兒。”

蘇水激見狀,想著橫豎兩家今后的情誼長著呢。年來節往的,致謝的機會也不少”也就作了罷。

這廂,蘇水激安逸地養著身子安胎待產”那廂,林同耀忙起了建大宅的事休。好在他有先見之明。一干聯絡事宜統統交給了田大富。

原本只是木工的田大富,如今身兼數職,既是林同擢的代言人,又是小工泥水匠的傾聽解惑者,本質上,還是木工的領隊兒。

這不,宅子一啟動,他就忙得幾乎腳不沾地。倒是林同擢,除了每日例行兩次探視檢杏外,就窩在家里陪著蘇水激給她做點心、佳肴了。

惹得田嬸是既怨又喜。

怨的是,她家漢子一回家,除了吃飯就是洗漱完畢倒頭睡。連夫妻之間的敦倫之樂也被她直接忽視,都大半個月了也不見他如往日那般雄起地址著自己上炕交纏,若不是知曉他這段時日整天耗在西首荒地上起宅子,還道是他外頭偷腥吃飽了呢。

喜的自然是這回做督工,報酬可比往常豐厚多了。應該說,林同擢家的活計,工錢從不小氣。

故而,田嬸看在白花花的銀子份上,也就只得按耐下休時有的浮躁,盡量給田大富燉些清淡營養的湯湯水水消暑解乏補充體力。

這一日,林同擢收拾完廚房,照常準備趁蘇水激午休去趟西首工地,巡視進程,順便檢驗新到的材料。

院門被敲響了。

“同凌師伯?。”門外一年約十二三、唇紅齒白的少年立在門外,“同徒耘見過師伯。師傅命我來送信。…”

習排?林同耀微微蹙眉,搞什么,派個徒弟前來,不怕招了風清崖的眼嗎?

同徒耘小心地從懷里掏出一封厚厚實實的信箋,恭恭敬敬地遞給林同耀。

“師傅還說了,命我送到后就待在這里,哪里也不用去……”收徒耘見林同耀絲毫沒有想當面拆封一閱的意思,反倒是一副送客的表情,訕笑著復述了一遍同柵之前的交待。

“沒空屋。…”林同耀淡漠地一句反駁。

同柵那小子發什么瘋,送了一疊銀票回來也就算了,反正如今正是用錢的時候,且還是用在他們仁身上的。可派個少年徒弟守在這兒干啥?監工?還是護院?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礙事,睡樹上也行。”。

同徒耘指指院子里那棵大傘式的櫻桃樹,瞇眼笑道,絲毫不介意。

身為同柵的徒弟六年,什么古怪的事沒做過?不過就是在樹上睡覺嘛,大熱天的,比睡屋里還涼快呢!

林同擢聞言暗地里翻了個白眼,這下確信他是同柵的徒兒了。活脫脫都是一伙兒不知道何為寡廉鮮恥的人士。

雖然,以這幾個道德上的字眼來要求一干殺手,無疑是以卵擊石,全然破功。只是………唉,想是他跟著水激,早已習慣性地接受了這此禮義廉恥的教條,可不能就此要求同柵他們也能即刻做到如他這般。

“隨便……”林同擢拋下兩個字,就轉身欲回臥房,走到一半,腳步頓了頓,淡然地吩咐道:“既是你師傅派你來,那么,在宅子落成之前,你就負責看好這個院子。…”

大寶這些天隨著大富東奔西走地四處采購建宅所需的各式材料去了,故而只有小純在家,他不甚放心身子越來越沉的水激,若是在他剛好出門時有個閃失,又無人發現可怎么辦。這同徒耘既是同柵的徒兒,不用可惜。

同徒耘了愣愣地看著消失在堂屋門口的林同耀,表情怪異地瞥了眼院子中央趴躺著懶洋洋看他的小純,心下委實不敢相信適才聽到耳里的話,師伯他………居然愿意留下自己…………雖然,讓自己做的是與眼前這條大狗一樣的活計:看家護院?!

噢,師傅大人,這下您老人家的賭注鐵定是一去不復返了。師伯他,不僅沒有趕自己回去,還留下了自己給他做免費的苦力看家護院。

隨著蘇水激被林同擢扶出堂屋,同徒耘呆愣的表情越發夸張,且毫不掩飾,圓睜的嘴里幾乎塞得下一顆大鴨蛋。

噢,師傅大人,你沒和我說過,師伯有個這么漂亮的妻子唉,關鍵是………老天………她還挺了個大肚子。該不會是快生了吧?

“愣著做甚?還不幫忙把軟榻搬到屋檐下……”林同耀不悅地掃了眼徑自發愣的同徒耘,吩咐完后回頭間蘇水激解釋:“他是同柵的徒兒,同徒耘。特意前來幫忙。”。

“同柵想得很周到……”蘇水激聞言笑著點點頭。

宅子一開工運作,確實有太多事要忙了。林同擢又要分心照顧她,還要忙地里的活,委實分身乏術。雖然同柵派來的徒兒年紀小了些,不過做些監督檢杏看守之類的活應該不成問題吧。

蘇水激的話讓在場兩人聽了均愣了愣。

繼而都想仰天長嘆。

同柵那廝哪里有這么好心呀,無非是想派個人來看好戲,兼做眼線舟他匯報吧。林同耀腹誹。

師傅大人想得周到?哇哈哈哈…………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呀!師傅他,不來扯后腿就不錯了,來幫忙,除非回娘胎里重新滾一遍。唔,怎么可以這般說師傅呢?呸呸呸,大逆不道!就算是事實也不該如此腹誹嘛!同徒耘心下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