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枚殺手做農夫

116 浣紗城 復遇

席禎

三月初一卯時正,已躍上枝頭的日頭可以看出,今日必是個晴暖的好天氣。

別過前來送行的宅里宅外的下人、村民后,兩輛馬車,一行七大二小九口人,浩浩蕩蕩地一路往北駛去。

前往帝都豐城,若是走官道,一路上要經過四城十三鎮。

從城外繞出繁洛城,第一個抵達的便是浣紗城。正好午時將至,林司曜吩咐馬車夫就近找個酒樓用午膳。

“師傅師娘”眾人尚未下馬車,遠遠的,就從“薛家酒肆”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招呼。

“師傅師娘,我就你們今日必定經過這里。”田大寶笑盈盈地上前,接過白荷手里的林瓏,朝懵懂的小師妹眨了眨眼,復又抬頭朝緊隨而至的司徒耘笑了笑。

“大寶,數月不見,似乎又長高了呢。真正是個小伙子了。”蘇水瀲含笑著打量眼前這個已經逐步邁向青澀進而成熟的高挑少年,有種家里有兒初長成的覺。

“師伯母,你別被他的外相給騙了,其實他的血瘀還沒完全散盡,傻的時候有著呢。”司徒耘嘻嘻一笑,伸手搭上田大寶的肩。

在林司曜面前,司徒耘可再也不敢隨便喊蘇水瀲為美人了。他可沒忘上回當著司凌師伯的面喊,得到的懲罰是挑馬糞唉。還要挑到田里埋肥料。足足苦了他三日。這不,學乖了。

“行了,別杵在門口。”林司曜安頓好馬車,與眾人會合后,接過蘇水瀲手里的林霄,率先拉著她往酒肆大堂走去。

“咦,師傅,那不是……”正與司徒耘說笑著跟在后面進了酒肆大門的田大寶,突然竄到林司曜身邊,指指靠窗而坐的女子。

陸婉兒林司曜瞇瞇眼,收回視線,回頭瞥了田大寶一眼,似是警告地說道別生事。”

“當然”田大寶點頭應允。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隨性大咧的田大寶了。再說了,師傅師娘都無動于衷,他有立場去生事。

白荷問掌柜要一間包間,卻聞包間已經滿了。無奈,只好要了兩張大堂南靠窗的桌子,正好緊鄰陸婉兒這桌。

蘇水瀲一心都在龍鳳胎身上,壓根沒注意到對方。

可陸婉兒早在他們一行人入座后就了林司曜。這個曾讓她心心念念無數個日子的男子,也是讓她癡傻呆滯了整半年的罪魁禍首。

陸婉兒手里的竹箸差點沒被她掰成兩截。是的,如今的她,已經清醒、恢復,不再癡傻,卻也無法再回到一年前被迫出走的繁洛城。因為城里早就沒她陸婉兒的立足之地。再,不是被遺忘到無人問津,就是被挖掘出當年的恥辱。那么,倒不如留在這個無人知曉她是陸家大的浣紗城。

只是沒想到,剛想從頭開始她冠艷群芳、才壓眾人的耀眼生活。

卻偏偏,又遇上了這個殘忍起來堪比惡魔的男子。

“姑爺,帳都結好了,小二說馬匹也都喂足了。”白荷從柜臺,向林司曜回秉。

“嗯,那就啟程。”林司曜點點頭,見林瓏、林霄已被司徒耘與梁嬤嬤分別抱在懷里起身,遂扶起水瀲,正欲離開。

“啊……呀……”跟在蘇水瀲與林司曜身后的梁嬤嬤只覺被絆了一下,整個身子突然傾斜,手里抱著的林霄就此飛出她的懷抱。

此事發生的急,走在梁嬤嬤身后低頭交談的司徒耘與田大寶,在聽到梁嬤嬤尖叫聲時方才抬頭瞧見這驚險一幕,幸而林司曜身手快,雖未來得及轉身,卻伸出右手,撈住了飛過身側的林霄。

“啪”一記響而脆的耳光甩向一旁使絆的陸婉兒。出手的赫然是蘇水瀲。

她這下真是被氣急了。

“陸姑娘?緣何傷我孩子”蘇水瀲冷冷盯著被司徒耘制在位子上來不及開溜的陸婉兒。拉住正欲出手的林司曜,的仇,她報。

“緣何哈,問得好這該怪你夫君。一年前緣何毀我清名,傷我尊嚴”陸婉兒撫了撫微微泛紅的臉頰,見走不掉了,索性也豁出去了,嫉恨的目光直直射向蘇水瀲,與她面對面對峙。她本就不是溫柔順從的女子。否則,一年前,也不會落到現下這般有家歸不得的日子。

“一年前?他做了?即便是他做了,陸姑娘也不能出手傷孩子。孩子是無辜的。”蘇水瀲聞言詫異地瞥了一眼立在身側漠然不語的林司曜,甩去心頭浮現的胡思亂想,專注面對陸婉兒。

“哈……孩子是無辜的。那我呢?我就不是無辜的?不過就愛戀他罷了。哦,想必你還不吧?無不少字哈哈哈……告訴你也無妨,你夫君與我,可是有過一次令人難忘的夜會呢。”陸婉兒本想咄咄逼人質問蘇水瀲的,見對方似是毫不知情的模樣,索性轉了語調,刻意將她對林司曜的怨恨解釋得曖昧不已。

蘇水瀲頓了頓,心頭突然涌現的酸澀讓她突然不該接話。夜會?阿曜會嗎?莫非他曾經真的喜歡過陸婉兒?

“別胡思亂想。”林司曜蹙著眉將蘇水瀲撈至了身側,緊緊環在懷里,沉聲說道。早就由他來解決不就好了,哪里會生出這么多事。

“喂大寶,你不是說你去年的事嗎?說來聽聽。好像這位大嬸忘了去年的真相唉”就在林司曜抬頭掃向陸婉兒之際,司徒耘嬉笑著開口了。

大嬸?他在叫誰?嗎?陸婉兒一聽,憤憤地瞪向正朝田大寶促狹眨眼的司徒耘。想她陸婉兒,雖然被該死的林司曜耽誤了一年青春,可也只不過十六,何況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保養粉、養顏膏,被她如數抹在臉上,看上去,只會比實際年齡小上兩歲,哪擔得對方眼里大嬸這樣的稱謂

“是啊,我是記得很清楚。這位大嬸明明師傅有了師娘,還不知廉恥地找上門。那一晚,據說是得了報應,被……”

“住嘴”陸婉兒尖厲地喝住田大寶涼涼的解釋,朝林司曜、蘇水瀲兩人指著罵了句“算你們狠”,隨即,奮力揮開擋在她身前的司徒耘,跌跌撞撞地往酒肆門口跑去。

“”事發后被嚇得愣在一旁直打哆嗦的陸府丫鬟,則邊叫邊朝跑出大門的陸婉兒追去。

“啊?原來那個就是去年前被傳瘋魔附身癡癡傻傻的繁洛城陸家大陸婉兒呀”

“真的?那她如今病好了?”

“好了也不是你能宵想的。再說了,誰還會不會再犯”

“倒也是。嘖嘖,陸家據說就這么個女兒,若沒有瘋魔癡傻該多好,三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呀”

“呿,沒有瘋魔也不是你能宵想的。想當年,多少俊朗多才的男子守在陸府門口,據說她每日與不同的男子約會,也能輪上一年不重人。”

“真的假的?那如今陸家老爺怎不招個上門?不介意陸瘋魔癡傻的,應該也大有人在的吧。”

“你怎知陸家沒有招贅的心思?”

“?沒有人愿意上門?即使陸癡傻了,那陸家的財產總是到手了嘛。”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聽繁洛城在陸家當差的親戚說,陸家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特別是去年之后,店鋪生意異常冷落,家里也經常遭賊。早就是個空殼子了。”

“啊?難怪……”

“說不定,那陸家是犯了哪路神明……”

“所以說,還是找個正常安穩人家的姑娘比較好。生活苦就苦唄,總也會苦盡甘來不是。若是入了陸家,失了尊嚴不說,還不曉得哪天破產呢。屆時,拖著一個全無作用的大,豈不更加辛苦”

“對對對,兄臺說得極是有理……”

“那是,想這些彎彎繞繞,我去年就考慮清楚了。哈哈……要是我真要入陸家,哪輪得到你今日來問嘛……”

“……”

…………

“想必此事之后,那陸婉兒就徹底沒人要了。”

“可不是。誰讓她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跑來招惹咱師傅師娘”

“唔,似乎跑來招惹的是我們呢,這里好歹是浣紗城,陸家的別院所在地嘛。”

“切,若是師傅師娘想,別說浣紗城,哪個城里建不了別院?”

“倒也是所以說——”

“自討苦吃”

“哈哈哈……”

…………

告別大寶后,一行人分別上了馬車。

“一年前……”蘇水瀲哄睡了林霄,留林瓏兀自耍玩,朝身邊的林司曜輕聲問道。適才酒肆里及大寶與司徒耘的對話,她雖未聽全,卻也明了大概。

“沒,她的頭是我剃的,人也是被我嚇傻的。倒沒想到恢復地蠻快。”林司曜點頭承認。若不是被水瀲拉住了,他不介意讓對方再癡傻上三年。

“阿曜”蘇水瀲頓時無語。此前剎那的飛醋算是白吃了。眼前這個男人,哪里會是對其他女子心軟的主嘛。特別是犯了他的,他絕不輕饒。

“怕嗎?我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憐香惜玉。”林司曜攬著她窩在胸口,淡淡問道。他素來就是這樣的性子。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百倍奉還。無論男人。當然,收了銀兩要他殺人救人的則是例外。

“你對我以及孩子們,不就是了?”蘇水瀲含笑反問。他呀,早就將她給寵壞了。無論好的壞的,只要是她做的,他必定包容。

“是呀,被你吃定了……”林司曜啃上她細膩光澤的脖頸,柔聲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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