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枚殺手做農夫

123 面圣日

撿枚殺手做農夫正文123面圣日

123面圣日

三月初八,寅時三刻,林司耀跟著梁玄靜與梁恩載父子進宮面圣去了。林霄醒得早,喝飽了奶繼續補起早眠。而剛會翻身不久,正貼著肚子在床上學爬行的林瓏,則與司徒耘玩得很起勁。

蘇水激暗示白荷與嬤嬤看著他們,自己則沿著荷院蜿蜒的長廊,邊思邊走,直至走到回廊的盡頭,挑了個干凈的石凳,對著滿池都還只是初生荷葉的蓮池發起呆來。

雖然,梁恩載再三保證,阿耀隨之進宮面圣,不會有任何意外。不過是大皇想嘉獎他一番罷了。畢竟,他協助皇室除去了令大惠無比忌憚的血冥十二血騎。

可是,為何她的心里總有著絲絲不安。

畢竟,面圣不是兒戲。

想那曾對大皇有過救命之恩、對整個大惠皇室有過大貢獻的御醫歐陽勛,不也僅因一番單純的駁詞,而被大皇鎖入了地牢嗎?

再看龍惜月,她協助歐陽勛參與救治無數,也為大皇后宮妃嬪接生無數,最后換得了什么?

若是沒有血冥的出手,她就要被犧牲,被迫貢獻她身為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擇夫。………拋繡球招來的夫君是人中龍鳳,那么,她就退居幕后,落得為三公主做嫁衣的結局。若是………未來夫婿糟糕透頂,堪比市井小人、潑皮無賴,那么,她就要披上嫁衣,成全大惠大皇融入百姓生活的美名。好諷刺不是?!

幸而,血冥遣人前來營救,歐陽大夫接回血冥,卻因此難再被大惠所容。龍惜月呢?要么也隨歐陽勛回血冥,要么…………改頭換面,易地重生。

唉,蘇水激思及此,禁不住嘆息出聲。來到這個世界整兩年,從不曾想過,自己的生活還會與當今皇室扯上如此糾葛的關系。她只想與阿擢安安穩穩地在那個山清水秀的偏遠小鎮里安居樂業。生幾個孩子養幾群雞鴨牛羊。農忙得時候,協助夫君收害曬谷送點心,閑得時候陪孩子釣魚網蝦烤地瓜,還可以刺繡縫衣畫繡樣…………很美好的藍圖。

卻偏偏,走了樣、跑了題。

繁花鎮依然山清水秀,卻已更名為。”繁花別院””

她與阿耀依然帶著孩子住在那里,卻有了丫鬟小廝。

農忙時節,不需他們操心;雞鴨牛羊,無需他們喂食………

甚至連她最嫻熟拿手、幾乎可說是融入她體內的蘇繡,也少了做活時的樂趣:大人小孩的四季衣物下人都準備得異常充足。絲毫不需要她親手縫制。除非她執意要縫要繡。卻因此會讓她產生一種積壓浪費的自責。

唉,再度呼出一口氣,丟了一顆石子兒進蓮池,看著石子兒入水后漾起的一圈蕩過一圈的漣漪,心緒也漸漸獲得平靜。

她應該要向阿擢學習,對一切物什人事,似是沒什么可以值得他放在心上。當然,她相信,自己與寶寶們,必定在他心上。而且是在他的心尖尖上。

想到這里蘇水激秀氣的嘴角泛起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冰寒無波,實際上呢,私底下對她一人綻放的火熱激情,幾乎燙得她承受不住。如此矛盾的兩面性,卻異常和諧地司時出現在他身上。令她越來越著迷。揍起略略發燙的臉頰,輕輕拍了拍,意圖佛去臉上的燙意,看看日頭,竟然已經升上中天應該快到午時了。

呀,她竟然愣愣地坐在這里發了足有一個半時辰的呆,也不知宮里有沒有什么消息傳來?

捶了捶有些發麻的小腿,緩緩起身。正欲返回臥房看看龍鳳胎,卻被身后的人嚇了一跳。

“…………娘………娘親…………”。

豐采韻在心底唏輕嘆了口氣,朝發了好半天呆的女兒招招手。

“絮兒,宮里遣人遞來話說是要用了宮宴才回來。”……”…………好!。”蘇水激點點頭,也松了口氣。既然遣了人傳話,還有宮宴招待,那就說明是安全的。她放下了高高懸著的1心……”娘親找女兒可是有事?。”見豐采韻神色復雜的盯著自己瞧蘇水傲不解地低首檢杏自己的衣著扣飾,見沒任何異樣方才抬頭看向豐采韻。

豐采韻搖搖頭,她不過是來找女兒聊天,今早上聽恩載說起她與女婿今日就要啟程回繁花鎮。心里頭頓感失落。這是她懷胎十月產下的女兒,雖然其間有十五年,彼此均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好不容易找了回來,卻又得知她已嫁人懷孕。安居于一處與帝都相隔千里的偏遠村落,讓她即使有心想常來常往,客觀條件也不容許。總不能真得搬去女兒女婿家長住久安吧。故而,與老爺想了個法子,將那個村落圈入了靜王府的勢力范圍。如此一來,她與老爺就能名正言順地經常前去探望他們。

好在女婿是個明事理的,換言之,他對凡事都不計較,當然,女兒及外孫外孫女例外。

這樣一個武功卓絕、氣質不凡的冷情男子,竟然對女兒如此上心。也讓她與老爺寬慰之余放下了提懸著的心。

適才,看著女兒沉思輕嘆的背影,她一直自問:女兒心里究竟有沒有怨恨過她?這今生下她卻不曾撫養過她分毫的生母,在她心里到底占據著何樣的地位與角色?

女兒的喜怒哀樂等種種情緒里,有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女兒的牽掛關心里,有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這些,雖然她曾一再告訴自己:不在意,不在乎,只要女兒好,只要女兒快樂,女兒的心里有沒有她,無所謂。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娘親…………。”一聲輕柔的低喚,拉回豐采韻飄得老遠的思緒。

“架兒………。”豐采韻斂下心頭的澀意,唇角勾起一記溫柔的微笑,“走吧,該用午膳了。男人們不在,總不能虧待自己。”。

“好……”蘇水激伸手挽過豐采韻的胳膊,自然地好似兩人一直以來都是這么親近,不曾分離過十多年。

“絮兒,聽恩載說,你們今日就要啟程回去了?…”豐采韻終究忍不住問出口。

“嗯,再怎么說,女兒已經出嫁了。總不能在娘家長住下去……”蘇水激淺淺一笑,沒找其他借口。這是最符合實際的理由。

“是不是誰說你了?。”豐采韻聽女兒這么一說,顰蹙眉問道。

后宅那些個女人,沒一個讓她省心。

“沒有。娘親,女兒在繁花鎮過得很好。娘親若是在府里悶了煩了,也可去那里小住一陣,保管娘親住得心情舒暢、諸愁皆無。”。

“瞧你說得!不過,那里確實是個好地方。空氣好,又安靜,是個養生的好地方呀!得,我有空就去。可千萬不能讓那對可愛的寶貝蛋給忘了他們的外祖呀!。”豐采韻被蘇水激一說,也回憶起曾經幾日極其舒心安逸的農家生活,笑著打趣道。

“當然不會!你與爹,可是我與阿耀這輩子唯一的長輩呢!敬你們都來不及,怎可能忘了嘛!。”蘇水激發自內心地說道。言語之間,有著女兒對娘親最自然不過的親昵。

是啊,這輩子,他們就是她的爹娘。她不該想太多。

而阿擢,自小無父無母,自然也只有他們這對長輩可以孝敬了。

“有你這句話啊,娘親也就安心了!。”豐采韻聽女兒如是說,輕輕呼出長長一口氣,心里頓時輕松了不少。是她想太多了不是?女兒的心里還是有他們的。分隔十多年后,能得女兒如是發自內心的自然認司,已夠她心滿意足了。日后,有的是機會彌補對女兒的虧欠。

“當真不要本皇的任何賞賜?要知道,只要你開口,本皇沒有不應允的!…”

宮宴上,酒過三巡想,李文修舉杯來到默默飲酒的林司耀跟前,忍不住再一次確認。

“是。…”清冷的嗓音響徹大殿。林司擢幽不可測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眼角掃向坐在自己身側的梁恩載,示意他趕緊讓眼前這個男人結束他重復又重復的話題!他應付的耐性即將告馨。

梁恩載無奈地暗嘆一口氣。

“大皇,妹夫他雖然武功卓絕,卻只是個山野莽夫,并不適合朝堂大任。大皇何不就賞他些銀兩得了……”梁恩載嬉笑地口吻打破雙方之間的僵持。

“呵呵………。”李文修聽梁恩載如是說道,豈會聽不出他是在替林司耀解圍,失笑著搖頭,轉而看向另一酒桌上的梁玄靜:“本皇可不認為愛卿這賢婿只是個山野莽夫。”。

“多謝大皇厚愛!。”梁玄靜起身,一拜謝恩。

“愛卿啊,今耳,還有一事,本皇要告知。…”說罷,李文修朝偏殿望了一眼,“聽了多時,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也該出來了。”。

梁玄靜等人,隨著李文修的舉動,省好奇地看向偏殿。

當清楚地認出從偏殿徐徐出來的男子身份時,殿下眾人無一不驚。繼而是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血冥…………血冥國主!…”

“老天!真的是血冥國主!”。

“他怎么來了?不是說血冥與大惠互不干涉朝政嗎?”。

“會不會是為了十二血騎的事?找上門來尋仇了?…”

“大皇…………該不會是要把林司擢交給血要國主發落吧?”。

“那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