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什么?他居然看見了掛著林字的燈籠,而且那船如今行駛了一段路程,帆上的林字逐漸變的清晰可見。是她嗎?是她嗎?楊慎在心底咆哮著,拿著千里眼的手一直抖。
旁邊的副將見將軍這般模樣,頓時著急的上前,正要詢問,就聽到楊慎轉頭對他吼道:“開船,朝那艘船開去。”他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是不是她來了
那副將從楊慎入水師營到現在還從沒發覺他居然有如此失態的模樣,他的詫異不過瞬間劃過眼中。只是主將的船率先士卒,恐怕太過危險。他本想勸一勸,可楊慎那急迫而激動的神色讓他機靈的把想要蹦出來的話給咽了回去。轉身招呼下面的人,全速朝那艘商船前進。
因為兩艘船的速度并不慢,所以本來相距甚遠的船逐漸的接近,甚至連船頭上的人也能清晰可見。楊慎貪婪的盯著站在船頭朝他揮手的人兒看去,果然,果然自己沒猜錯。是她,是她
兩船還相距十丈開外,就見楊慎一躍到船頭處,然后雙腳在船頭上的扶欄處一蹬,整個人如蛟龍出海般朝那艘商船飛去。只驚得副將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里可是深海,腳下皆是茫茫大海,哪有落腳的地方?即便將軍的輕功再好,萬一掉下海,那可不是玩的,眾人猛的朝前一撲,只見他們家將軍在空中居然不知何時折斷了一支箭。
那支箭被斷成了三段,每當楊慎的身體朝下時,他便拋出一段,腳尖在那斷箭上一踏,便又能借力朝前飛去。如此三下,如蜻蜓點水一般。
林小滿看到楊慎飛過來時,也嚇得睜大了眼睛,完全的呆掉了。等她醒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落入了楊慎的懷中。
楊慎的手在抖,卻堅定的把林小滿緊緊地擁在懷里。這充實的感覺才能讓楊慎激蕩的心情平靜下來,幸好。幸好她沒事。原來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情根深中。原來孤單寂寞的日子,因為有她的陪伴而顯得遙遠。
在之前這幾個月里,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黑暗沒有陽光的日子里。他的心因為太過疼痛而顯得麻木。他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要這群海盜血債血嘗。
可如今,這小人兒回來了。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這丫頭有任何事情。誰也分不開他們。
“丫頭……丫頭,你還活著。幸好你還活著”楊慎緊緊地抱著林小滿的同時,嘴里喃喃自語道。整個腦袋都埋在林小滿的纖細的肩窩處,聲音似有若無的鉆入林小滿的耳朵里。
林小滿被他抱的太緊,身上一陣疼痛。只是她強忍著。如今聽到楊慎的這番細語,雖然小,卻還是聽的一清二楚。她不由心頭一酸。本來想抬手推開點楊慎的擁抱,卻反手試探的伸到他的背后。然后輕輕地用她的小手在楊慎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楊慎感覺到林小滿輕拍他的動作,渾身一僵,然后林小滿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肩窩處突然傳來一絲濕濡的感覺。雖然沒看見,可林小滿卻能很肯定的知道,這是楊慎的眼淚。男人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可楊慎這眼淚卻是喜極而泣,更是因為林小滿對他感情回應。林小滿想到陳氏跟她說的話,這個男人,居然愿意在自己有可能死了的情況下也娶自己。等于是接過了幫她照顧和贍養老人的義務,難得有情郎。自己何其有幸,得此夫君
“疼……”只是楊慎的力氣實在太大,林小滿最終還是忍不住輕呼出聲。
只是,這句話叫的百轉千折,讓楊慎的心頭顫了顫,才反應過來,急忙松開手臂問道:“哪里疼?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緊?”也不顧其他看著他們的人感受,對林小滿上下其手。
林小滿臉頓時一漲,低聲說道:“沒有,我沒事。只是剛才你……抱的太緊了”最后一句話,林小滿是從喉嚨底里說出來的。要不是楊慎內力高,絕對聽不清楚她說的意思。
聽到是因為自己的魯莽,楊慎不由臉上一曬,上下其手的手也訕訕的收了回去。只是眼睛卻還是灼灼的盯著林小滿貪婪的看著,仿佛只要一眨眼,她便會消失不見一般。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高興了”看著林小滿逐漸變紅的臉蛋,楊慎有點驚慌失措。不會是自己真的把她弄傷了吧?擔憂的目光朝林小滿全身繞了一圈,有心想上前仔細檢查,可又怕她生氣。
船甲板上站立的那些船員個個瞪大了眼珠子,朝他們兩個人看著。紅衣在旁邊急的差點跳腳,這楊公子,怎么這般不顧及她家公子的聲譽?如今在大家伙的眼里,他們兩可都是男人。這男人和男人一見面就纏綿悱惻的擁抱在一起,以后她家公子還要不要在泉州城過日子了?到時流言蜚語起來,只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給淹死了。
紅衣忍不住朝四周瞪了一圈,然后高聲喝道:“看什么看?還不給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行,她等下必須和這些人說清楚,楊公子是她家公子,不對,是她家小姐的相公。夫妻倆親熱一下,關他們這幫人什么事情?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紅衣恨恨的想著。
林小滿被紅衣的彪悍忍不住汗了一把,也怪自己,習慣了男裝的打扮。別人也一直以為她是男人,所以現在這場景才會如此尷尬。她清咳一下喉嚨,抬手請楊慎到船艙一坐。畢竟在外面,一個人多嘴雜,另外一個也不是很方便。
“你是怎么逃脫的?那孫梵天有沒有對你怎么樣?莫非如今珍珠島上坐鎮的便是他?”楊慎與林小滿進了船艙剛坐下,就忍不住看著林小滿問道。
當初他們倆個人同時掉海,那些熟練的船員個個都說必定是九死一生的,可他就是相信小滿絕對不會那么就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