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耀宮不想活活憋死,就必須挑戰舊勢力。
必然是一條非常坎坷的路。
東武荒界這一帶有其特殊性,不光是地理上的,還有別的因由。源頭在數萬年前,東武荒界一個統治著一帶無數年的中央王朝轟然倒下,因此才有了各大勢力“揭竿而起”的機會,并瓜分遺產等等。
從那一天起,形成了這一帶幾萬年來的平衡格局,延續至今。
多數勢力都小心翼翼維持著這個平衡均勢,三萬多年前,鄒家彗星般崛起,被聯袂打下去。二萬多年前,一個強大的外來勢力扎根后崛起,其野心勃勃,結果仍然被聯手壓下去。
二萬年前,東武荒界誕生一個中央王朝。一萬五千年前,留夏帝國建立,并在相當一段時日內,是這一帶第一強國。而結果,雙雙被各大勢力聯袂圍追堵截,以至于雙雙都沒能達到應有的高度,就衰弱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打壓東武荒界和留夏帝國的勢力當中,包括曾經的鄒家。
誰敢冒頭就打誰,大家一起上!
當時在暮血皇城談未然也考慮到東武會被打壓,因而放了崔景蘭等人一馬。反正經過皇城之戰,暮血從朝堂到民間,心氣都不由為之一挫,很難再恢復元氣和銳氣。
不如留著一個仍具備一定實力的暮血,用以在一旁吸引仇恨,分擔一下壓力。
總之,各大勢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錯地存在著,為利益沖突著,小心翼翼地維系著微妙的均勢。
別看各大勢力又貪婪又頑固,又腐爛不堪,幾個渡厄境還是派得出的。真要聯手再發動一下人情人脈,那就更不得了。
不知道這一帶的情況還可以叫囂著我要如何如何,真要像星耀宮一樣扎根多年,深悉各大勢力實力了,就必然難以生出挑戰之心。這真的不是和一個人戰斗!
但是,作為星斗宗的隱脈,不缺武道傳承,有各種資源的情況下。再加上多年來的發展,甚至還得算上各大勢力的貪婪無厭,把無數修士逼到星耀宮這邊,令它成為這一帶最大的散修勢力。
星耀宮現在很強,好在它不是世俗政權,沒有動搖各大勢力根本的危險,才能安全發展到如今。不過,當它強大到令左鄰右舍不安的程度,忌憚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
“迫不得已,不得不挑戰舊勢力!”此乃星斗宗隱脈首座虞光度,在宗門表示質疑的時候,所親口回答的一句話。
發展多年的星耀宮,不僅僅面臨外部的壓力。同樣,也來到了一個發展上的瓶頸。
很大程度上,能不能突破自身的瓶頸,是否能砸破外力相加的枷鎖,星耀宮就把最大希望寄托在崔思雎身上。
星耀宮暗中悄然收下的特殊身份弟子,當然不止崔思雎一個。但不是每一個都能順利成長起來,即便成長了,也沒有比崔思雎更適合的身份;即使出身好,也未必有多好的天賦和潛力,縱然有,個人能力也比不上崔思雎。
別的特殊身份弟子,是“星耀宮”弟子。
崔思雎是“星斗宗隱脈”的真傳弟子!
這就充分表明了星耀宮對崔思雎的重視與希望,是真把他當成隱脈的未來核心培養的,而不是合作與利用。
實際上,星耀宮的眼力極準。在沒有談未然冒出來的那個歷史上,星斗宗覆滅于黃泉戰爭,眼看道統將絕,正是在崔思雎的支持下,重續道統的星耀宮得以大放光彩,實力膨脹成為一流勢力。
多了一個談未然,許多事變得面目全非。
崔思雎死了!
這是一個堪稱晴天霹靂的消息。
對星耀宮來說是小事一樁,死的是個小家伙罷了。對星斗宗隱脈來說,死的卻他們隱脈的未來核心。
崔思雎一死,原本可以水到渠成的合作,乃至取代涂海宗的結盟,瞬間就失去了最有利的基礎。所有的一切,都忽然和星耀宮設想的不太一樣了。
可以想象星耀宮暴跳如雷到何等程度,真真恨不能把談未然給下油鍋炸他個八百回,再挫骨揚灰。
原本是要把怒氣發作到談追夫婦頭上的,幸虧,談未然“死了”的消息和魏清明一起帶回,沒在氣頭上倉促做出這個決定。冷靜少許后,又顧慮到利益,想到貿貿然在東武荒界那個敏感地點插上一手,太過引人矚目受人忌憚。
思來想去,決意利用和暮血“同仇敵愾”的機會,盡量取代涂海宗,達成與暮血的盟友關系。
涂海宗對暮血來說,就像是一個黃臉婆,已跟不上發展步伐,暮血渴望實力更強的盟友。
兩下一接觸,不說是奸夫yin婦干柴烈火,卻也是郎有心妾有意,偷偷摸摸送秋波互相暗存約炮之意。
上述,正是虞光度面對星斗宗幾次質疑時,屢次闡述的主要內容,真切地表明了隱脈的困難和無奈。
比起以前的陳述,虞光度此時此刻對著星斗宗來人,語氣激昂地表述內容里,又添上了聯合暮血,與恨談未然入骨這些新發生的人魚事。
從語氣里,就能聽得出虞光度對此又憤怒,又抱有希冀:“不是我們做得過多,實在逼不得已。”
“幾萬年來,永遠是誰出頭就打誰,我們隱脈在這邊很難,好不容易把星耀宮操持到現在這個程度。當然希望維持下去,以便未來某一天可以給宗門幫助。”
“此次,我們派人去和暮血談,如能取代涂海宗,則可與暮血兩強聯手。”虞光度凝視這個宗門來人,滿懷期待地開玩笑:“屆時,說不定我還得親自回宗門,請古老祖支持出手。”
這個星斗宗來人聽到這,嘴唇微微一動,想要說什么,事到臨頭又把話咽回去。
虞光度語氣激昂,他還不知道,又是談未然,神鬼莫測地半途殺將出來,從根本上壞了星耀宮大事。
暮雪皇城之戰才剛傳開,星耀宮和暮血本就是暗中的秘密接觸,除了暮血極少數人,根本沒人知道正在震動一時的皇城之戰里,還死了星耀宮的人。
又由于距離較遠,星耀宮在外域的人也許聽說了,天星荒界和虞光度這里則還暫時一無所知。
“人好多!”
從色彩斑斕的界橋出來,唐昕云頓時呼吸一滯,驚嘆道:“這,這人也太多了。”
很多人來到天星荒界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唐昕云亦然。實則為錯覺,所謂人多,就只是界橋城給人的印象罷了。
這種印象得感謝星耀宮的存在,為天星荒界帶來了數量龐大的散修,每一天都有不計其數并且來歷不明的修士從這里來往。方才令唐昕云一來,就看見這里人頭攢動,覺得人多到不得了。
唐昕云撇撇嘴,跟著人群走出這塊所在,來到界橋城,愈發覺得繁盛熱鬧,便忘了一事,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去寄存店鋪。”
“哎,差點忘了。”唐昕云還不太習慣寄存信息這種事。
去到寄存店鋪,還真有留給她的信息,是一個地址。這時,又是先前的聲音響起:“走吧,趕路。”
唐昕云知道,這是林子妤老祖的聲音。
從三年前小師弟外出歷練,她和周大鵬也各自下定決心,單獨上路外出歷練。反正,不論是她還是周大鵬都為小師弟的成就而興高采烈,卻也不想被甩得太遠,不然會很沒面子哦。
她在外闖蕩三年下來,直到前些天,林子妤老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她來天星荒界。
那時她才知曉,從三年前外出闖蕩,林子妤老祖就悄然在后面跟著她保護她。她幾次遇上危險都靠自己的力量渡過,因此林老祖就沒有現身。
來到指定大致地點,剛在城池五十里的郊野中找到地點,就見到周大鵬在院子里練拳法,頓時興高采烈的騰空撲過去,大喊:“師弟!”
周大鵬抬頭一看,喜極大叫:“師姐你也來了啊。”
喜不勝收地互相抓著手臂直樂,正有著說不完的話和經歷。這時,吱嘎一聲,一個人從這個平民房里推門而出。見了此人,唐昕云哎呀一聲驚呼,急忙行禮拜見口稱滕老祖。
滕永清看了唐昕云和后面悄然出現的林子妤一眼,笑道:“你們也來了。”
周大鵬看了一眼,忽然問道:“奇怪,云老祖沒來嗎?”
“他是一方王侯,要處理的事較多較麻煩。”滕永清擺擺手,云中翼畢竟是一方王侯,很多事沒安排好之前,是很難長時間離開本土的。
“小師弟呢?”唐昕云一問,周大鵬也急忙扭頭跟著看過去。
滕永清和林子妤苦笑,他們這三年來多是跟著兩個小家伙,哪知道談未然在干什么:“等就是,既然有消息讓我們來天星荒界,他們也會來。”
此時,就見天星荒界某處,天空中風云突變,隱隱有一種轟然震顫感,仿佛令得空間都在顫抖。
風云滾滾之際,一條裂縫驟然被撕開,三條身影一躍而現。當中一人再次一把抓在虛空中,仿佛再次把空間撕開,一條裂縫若隱若現,三人再次投入其中。
接二連三地撕開裂縫,仿佛在天星荒界進行躍遷般前進。
很快,唐昕云和周大鵬等人就發現頭頂天空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中穿出三人。看見天上飛速落下的人,二人頓時激動高呼:“老幺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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