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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畫很多?
小童朱青同情地看了一眼白麓:“我知道了姐姐,抄名字很辛苦吧?”
白麓也心有戚戚地點頭:“太辛苦了。我應該叫白一。”
她倒不是抄書,而是試卷和作業……總之,本子太多了,作業也太多了!
此刻,跨越時空的兩人得到了心靈的共鳴。
而更“鳴”地還在后頭,朱青摸了摸肚子:“我知道有家廚房燉了人參蘿卜雞湯,大補……”
白麓眼睛亮了:“人參?這么補!走走走——”
朱青這才愁起來:“不行不行,那家被兩個惡人占了,還削了我頭發呢!”
白麓好生氣:“他們怎么這么饞,仙人掌而已,我都不吃——這鍋雞湯肯定沒有了!”
朱青:……
他作出最后的努力:“姐姐,真的很補的……”
肚子也極為應景地叫了一聲。
白麓一咬牙:“行!咱們去看看!”
她長這么大都沒嘗過人參呢,不好錯過的。
此刻。
朱醫師的宅院里,匆匆忙給大公子收拾好房間,靈甲跑去廚房一看,也是忍不住驚喜——
“老家伙還挺會享受的!”
那么粗壯的參須都在瓦罐里翻滾呢。
他趕緊拿勺子舀了舀,再仔細吹一吹,然后品一品——
“噗!!!”
“老匹夫果然沒安好心!”
同時,也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啊你這人!撐到吐也不肯把湯留下來!怎么這么浪費!”
靈甲瞬間心驚肉跳——他怎么一點也沒察覺?!
然而再一看,怎么是今晚那個姑娘,還有之前那個小童?
白麓也認出來他了,畢竟,對方身上細細長長的疤痕還沒消失呢。
這……算是幫過自己的吧。
此刻,兩方僵持著,氣氛一時古怪起來。
片刻后,靈甲開口問道:“姑娘帶這小童前來,是準備與我討一番說法嗎?”
白麓看了看朱青,再看了看靈甲,忍不住又朝他身后看看——
那個大漂亮哪里去了?
而后才道:“哦,這倒不是,就是聽說這里有一份大補的雞湯,想來喝。”
兩人面面相覷。
靈甲沉默一瞬,慢慢退開步子:“那你把雞湯都帶走吧。”
白麓喜不自勝:“朱青,快,把湯端上,我去拿碗。”
再一瞅里頭胖乎乎的參須,越發高興了。
朱青也麻溜兒的拿個墊布端雞湯,兩人十分歡喜,想來都很期待這大補之物。
倒是靈甲心中疑惑:“朱醫師可不是個好人,這湯……你們敢喝?”
朱青生氣起來:“這湯是我熬的!”
“你們看!”
他把瓦罐忘桌子上一放,拿著勺子就開始在里頭翻找——
“這是一只毛色火紅的大公雞,這是黃色的參須,這是不削皮的青蘿卜,這是黑木耳,這是白山藥!”
“此種搭配,紅黃青黑白,心脾肝腎肺,是我跟著朱醫師三年才學會的五行十全絕世無雙大補湯!”
“你不喝,是因為你不敢喝!我卻是不能被你這樣羞辱的!”
說罷盛了一勺直接吹涼了。
靜默。
靜默是今夜的廚房。
白麓忍了又忍:“什么味道的,你說話啊!”
只見朱青俊秀的小臉突然發皺,整個五官都湊在了一起:“可能……鹽多了些,補過頭了吧。”
白麓鄙夷道:“那必定是你們太挑剔了!我來!”
現如今的食材多么新鮮水靈,怎么可能難吃呢?
她也嘗了一口。
“噗——!”
三人在廚房面面相覷。
最后,是朱青臉皮越來越紅,頭越來越低。
白麓有些后悔——“早知道你找吃的本事還不如我,你還不如是個仙人掌呢!”
朱青趕緊后退一步,一把捂住頭頂,艱難挽尊:“其實還是很補的……”
就是可能有一點點咸,容易傷腎水。
白麓已經放棄他了,此刻眼神在廚房里來回打量,最后眼神定格在房梁上一塊黑乎乎的肉上頭。
靈甲心頭大感不妙,趕緊說道:“二位,如今南洲城四處都是空宅院,這里是我家公子休養的地方,還請二位另尋他處吧。”
白麓卻若有所思:“來都來了……你會做飯嗎?”
城里吃的不是沒有,可問題是,現成的卻是難找。
靈甲哼哼哧哧。
他想說不會,但其實內心也挺驕傲——這么些年來跟著大公子走南闖北,他靈甲,硬是沒讓公子掉一斤肉!
要不是公子后來這個怪病……
但是,還是要拒絕……
“再說了,你跟大公子不是要找那什么醫師嗎?雖然人跑了,可是他徒弟不是在這里嗎?先咨詢咨詢嘛,是吧朱青,你是他徒弟吧?”
白麓又問道。
朱青毫不猶豫地點頭——學徒也是徒!
靈甲卻冷笑一聲:“靠他的絕世無雙十全大補湯?”
白麓回味剛才的湯,忍不住也有點喉頭翻涌。
但她仍不放棄——“話不能這么說。”
“雖然不知道大公子是什么毛病,但是想來也是痛苦難忍。而這小子,一手麻醉術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啊!”
“到時候痛的狠了,讓他上去把人麻翻了,好歹能舒服一陣是不是?”
純天然的無痛針啊!用的好了,作用堪比女生例假期的布洛芬止痛藥,簡直可稱再生父母了好吧。
就一根小刺,就讓一只大胖老鼠一頭栽倒,白麓拎著它大尾巴甩來甩去,它都沒動靜!
要不是這老鼠兩人都不會做……
靈甲卻是一愣。
這個看起來又鶸又慫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小童,竟然還有這種能力?
那不是毒嗎?
真的能止住大公子的頭痛,讓他好歹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嗎?
他的動搖顯而易見,白麓卻是迫不及待了:
“朱青,快給他一把刺讓他慢慢試——咱們倆先把這塊肉取下來切一切?”
朱青神色憤憤地看了一眼靈甲,想起自己的斷發禿頂之痛,十分不情愿。
可再聽聽肚子里咕咕嚕嚕的煎熬聲,最終眼神看了看房梁,只能伸手就撩起了褲腿——
那里,來自少年還未發育完全的光滑小腿上,淺淡的汗毛隱約可見。
而他則瞇著眼睛,細細找尋那些又細又小又營養不良的汗毛拔下來——
他咬牙,做出堅韌不拔的忍耐。
而那腿毛到了掌心,立刻就化為小小的刺。
靈甲眼睜睜看著他的動作,不知為什么,內心竟然有些淡淡的屈辱——
他如今,連強壯一點的腿毛都沒資格挑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