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14章:這不是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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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親們熱情的留了人給白麓帶路,一定要把他們送到村子。

時閱川深呼一口氣——他得承認,向來備受追捧的自己,在這群莊稼漢眼中并不吃香。

他們如今能有這待遇,都是拖了白麓的福。

再看看人群當中最靚的那位崽,她正皺緊眉頭:“眾位叔伯大哥真是太客氣了——這樣吧,反正我的東西帶的多,這老黃牛就再辛苦一段路,等到了村子,我把東西分一分。”

說罷再輕飄飄看了時閱川一眼——她也不是傻子,自己收集了多少東西,現如今又剩多少東西?

中間搗亂的還能有誰?

看你這大漂亮眉目怪俊的,沒想到心眼兒卻這么狹隘!連區區一罐豬油,兩桶大米白面,幾床綢緞被褥……都容納不下!

與其被再丟在路上,還不如跟鄉親們換一換,說不得能有些其他吃的。

至于現在嘛……

她看著越發驚喜的大伙:“不過呀,我怕大家從城里回來,就看不上我這些東西了。”

“老鄉們,既然這樣,你們就快些去城里吧——我那路上還丟了好些東西,可別叫什么野獸糟蹋了!”

糧食才是頭等大事!

大家伙一聽,立刻就上路了,同時還囑咐留下來的人:“你們把阿麓帶到村子里,記得多拿些扁擔籮筐,再叫些人來找我們。”

哎呀呀,那些豬啊雞啊白米白面啊,不帶些家伙什可怎么拿呢?

靈甲瞪圓眼睛看著眼前這和樂融融的場面,悄悄湊近時閱川:“公子,這連‘阿麓’都叫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才是外人呢!

這邊轟轟烈烈準備進城,留了兩個年輕人給大家伙兒帶路。

“阿麓妹子,你這趕路還帶著小花盆啊。是不是城里千金小姐們就時興這個呀?”

他們莊戶人家,比起來果然是土氣了許多。

白麓嘆了口氣:“唉,這我撿的——你別看他是個仙人掌,實際上是碰到靈潮,一個大活人突然就變了。”

“年紀小小的要背井離鄉,還是個孩子呢,我怎么忍心啊?就讓他變回仙人掌,我先帶上一程。”

這仙人掌居然是個人?!

饒是眾人見識了靈潮里突然變得跟妖怪一樣撞爛大堤的野豬,此刻也仍是震驚!

怪不得城里人都跑了呢。

原來靈潮這么要命啊!

“還好是個仙人掌……阿麓妹子你真是心善。這要變成了稻子麥子,咱見著了咋能不用鐮刀割一割呢?”

小巧白瓷盆里,綠油油的仙人掌忍不住把自己團得更圓了一些。

姐姐說的沒錯,外頭真是太危險了!他要不是跟著姐姐,這會兒肯定被人用蜂蜜拌了吃了!

白麓也點頭:“那是,可不能糟蹋糧食——不過,你們也甭這么客氣,叫我阿麓就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我原先是給人家當丫鬟的。”

“啊!”

兩個年輕人又一次驚嘆了。

“哎呀,這些大戶人家果然就是沒良心,逃命的時候,就不把丫鬟當回事兒了!”

“阿麓你放心!咱們窮苦人家本本分分,可不是這樣的人!”

沒良心的大戶人家·時閱川,半晌無言。

白麓倒是一副自強不息的模樣——

“那沒關系,都是為了生活嘛!”

他們沒人走過這路,此刻兩個年輕人不忍心老黃牛帶上這許多東西,自發背了一部分,一邊熟練地帶大家拐向了小路。

靈甲壯碩的身子牢牢守護在大公子身后,但是……

“公子,他們是不是在偷偷瞪我?”

他極小聲地問道。

時閱川繃住表情,也忍著疼痛低聲道:“靈甲啊……作為隊伍里最壯的人,不然你也背兩件行李吧。”

不然到了村子里,他怕自己主仆倆過不下去啊!

等到背上堆了一個大包袱,靈甲果然感受不到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了。

但是……

“阿麓啊,這個少爺是你看上的吧?”

前頭三人開始聊天了。

“我跟你說,你這眼光不行的——光臉好看有啥用啊?戲文里都說這種人手無……無那個什么,反正捉不住雞!”

“倒是他身邊這個,雖然沒啥眼色,人也懶(寧愿使喚老黃牛都不舍得出力氣),但看那身板,到時候犁田種地割稻子砍柴……這樣的才能過日子呢!”

兩個人越說越來勁,本來聲音還小小的,時閱川勉強可以裝作聽不到,可如今,已經越發過分了。

“對啊,阿麓,你聽哥的!我大柱子前年可是娶了你嫂子,村里一枝花呢!靠的就是我割稻子又快又好!”

“再說了,你相中的那個身子也太虛了,這才幾步路,汗水一層一層的……這不行,以后喝藥費錢不說,怕是活不……咳咳。”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聲音有點大,大柱子趕緊閉嘴,給了白麓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白麓:……

啊,這個要怎么解釋呢?

說她只是為了蹭個大廚,會不會影響自己社交的效率啊?

于是,白麓也嘆了口氣:“我這也沒辦法——你瞧他身邊那個大個子,長得不好看。柱子哥,你別說臉不重要,我瞅著你就長的大氣又端正,我嫂子當年相中你,肯定也覺得你俊!”

大柱子便得意地挺起胸膛,隨后矜持道:“還行,還行,我長得也就在村里還可以。”

不過再看看靈甲——不丑啊!多壯呢!

“沒事,阿麓啊,你再挑挑,不著急……”

白麓越發愁苦了——“可那個能干活的,吃的太多了!一頓要干幾大碗!”

大柱子和同伴倒抽一口涼氣——啥家庭啊?怎么能叫人這樣放開了吃?粗糧也不行!

“那不行。”

身邊的同伴木頭一臉嚴肅:“過日子就得jing打細算,家里糧食都得計算著吃——這人,不是過日子的。”

兩人深深為白麓的未來發起愁了。

靈甲背著行李,苦苦忍耐著——

當年他跟在公子身邊學了那么多技術,怎么就沒人教一教他,如何對付這種厚臉皮的女子呢?!又是如何變一變莊稼人的眼光呢?

如今反駁也不是,忍著更是憋屈。

再看看大公子孱弱的背影,他忍不住心頭一酸——

公子的清白,公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