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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事兒呢,一時也說不出是這位三皇子慘,還是小王更慘?
不過一扭頭就能看到小王撅撅的畸形的嘴,白麓果斷覺得——那肯定還是小王慘。
簡直是無妄之災啊!
就像他說的:長得靚仔是他的錯嗎?
但此刻,嘴上的鐵索是已經拽斷了,可身上還纏著兩節呢!更別提扎在七寸的,還有一根長長的鐵釬。
若非這東西把小王牢牢釘在此處,它也不至于這么些年都只能默默在這里淌眼淚。
幾人對視一眼,大約是都見識到了小王腦子的不太好使,安全感大為提升。于是大伙兒也都默契的琢磨著,怎么盡快將小王解救。
此刻,白麓便已經走到了那根鐵釬釘住的地方。
幸虧小王這么多年將此處水汽隔絕,使得那根粗大的鐵釬并未生銹,此刻錚亮光滑,隱約可見上頭jing美的紋路。
這么長一根,再加上白蛇粗壯的身軀,老實說,放在上輩子,白麓也沒有信心能夠瞬間就將它成功拔出來。
但是如今嘛……
于是,時閱川和靈甲去解它身上纏繞的鐵索,白麓則雙手緊握鐵釬,一邊問道:
“小王啊,你長得這樣威武帥氣,為什么要叫小王呢?”
小王嘶嘶吐了吐蛇信子——
那么多年沒吐過了,此刻再不吐吐都有些僵硬了。
“么辦法,額當時跟額爹打架呢,打贏了的叫大王,yu了的只能叫二大王。”
“憑啥子?”
“二大王這么難叫,舌頭都捋不直了,所以額就叫小王!”
白麓已經找準了角度,此刻雙手一上一下握住鐵釬,腳步緊緊扎在白蛇身上,核心收緊,已然開始蓄力——
“好名字!”
她夸贊道:“這名字又好記又好聽又好寫,小王啊小王,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小王扁扁的蛇頭驕傲極了:“那可不,那個年頭能說話的sei,就額跟額爹——啊啊啊你個仙人板板滴疼死老子了呦呦呦……”
話音未落,便被白麓用那根剛拔出來的鐵釬狠狠在頭上敲了一記。
“你個連爹都打不贏的哭包,你再罵?!”
小王瞬間收聲。
七寸處,雞蛋大小的傷口正往外翻轉著暗紅的血肉,也虧得它天生不凡,否則如今這傷口怕是都不能看了。
它眨了眨眼睛,湛藍色的眼里竟又有一汪水開始凝聚起來……
正待大聲嚎啕以訴委屈,卻沒想旁邊有人比他先叫了起來:
“喝嘿——”
小王愣了愣,扭頭一看,只見腰腹處,兩個大男人正使勁兒拽著那鐵鏈,壯碩的那個臉都漲紅了,也沒能拽動分毫。
反而很快脫力,向后踉蹌了兩步。
靈甲呆愣愣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同樣盯著手掌心陷入懷疑人生的大公子,心中十分沮喪。
——他們主仆倆,其實真沒這么不中用啊。
小王的眼淚也哭不出來了。
它被鎖的時候還小,如今鐵鏈都卡在肉里,憑自己也脫身不得呀。
只能眼巴巴又看回白麓,卻見對方正一臉陰沉的盯著自己。
小王想了下,張口道:
“爹。”
白麓頭皮瞬間炸開了!
頂著眾人復雜又驚愕的目光,還有小青難以置信的眼神,她倉皇擺手,也不知道是在辯解著什么: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喊!”
小王委屈道:“只有額爹額打不贏,這可是玄鐵鏈,那個長毛的雪,十斤玄鐵一兩金,又貴又結實。”
“這么些年額也沒能解開,你一拽就開了,那肯定比額強,額得喊爹。”
——沒毛病,這個邏輯很完美。
白麓瞬間覺得有道理。
古代現代一視同仁,當初人家喊她爸爸,如今小王喊她爹……差不多差不多。
就是這個新鮮的好大兒,品種著實不凡了些。
玄鐵?
玄鐵遇水不腐,堅韌十足。
靈甲和時閱川對視一眼,總算對自己的自信又有了些許提升。
可瞬間,二人又看向那個憑自己一人便拽斷這鐵索的阿麓!
她來蹭飯之前,也沒說自己有這等能力啊!
早說啊。
靈甲不由氣苦。
早說有這樣的能力,但凡她愿意一路護送公子,自己也不至于萬般嫌棄。
時閱川也微微嘆了口氣。
“靈甲。”
他愛憐的看著自家侍衛。
“以后刷鍋洗碗的事兒……唉!”
千般忍耐,萬般委屈,都在這無言的嘆息當中了。
白麓卻已經從小王的話里找出另一個重點。
“啥玩意兒?就這鐵鏈子,十斤能換一兩黃金?”
她現在雖跟著大廚,可手頭著實是沒有錢的。畢竟誰逃家都不會留下錢不拿。
而再看粗大的鐵索……
白麓眼神亮了起來。
“小青啊,”她柔聲細語道。
“你聽到了沒,十斤鐵鏈子就等于一兩黃金,你能不能再變大一點?咱把這鐵鏈子全帶上?”
小青還在湖面上滴溜溜打漂,此刻聽了這話,再看看底下跟小王差不多體型的粗長鐵鏈,身軀上僅有的幾根大刺顯得越發窘迫又可憐。
他好險哭出聲來:“姐姐,我還是個孩子呀!”
白麓一點都不贊同:
“小青,我早就教過你,不要用腐朽的思想拘束了自己——孩子怎么了?孩子也要會理財呀,我問你,現在一兩黃金能買多少東西?”
小青抽抽嗒嗒的開始算:
“一兩黃金平日里能換十兩銀,十兩銀能換十貫銅板,十貫銅板便是1萬文錢,一文錢能買一個素包子……”
大政朝時局夠穩,銀價也夠穩,因此錢財的購買力還是相當靠譜的。
白麓一拍手:“你看,你這不是心里有數嗎?我問你,當學徒這么幾年,你現在兜里幾文錢?”
哪有什么錢?
小青是逃難時被朱醫師用糧食買下來的,每日里除了干不完的活,不餓死不凍死不被打死便是他這奴仆的命運了。
說是學徒,還不是朱醫師以前走街串巷時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才說的?
畢竟,一位醫師帶著他的徒兒,跟一個帶著下人的游方郎中,那是兩碼事兒。
就這種情況下,他哪來的錢?
小青抽了抽鼻子:
“我懂了,姐姐,但我現在變不太大,這么重的鐵鏈子,怎么撈得上去呢?”
白麓看了看他這個小球,再看了看一旁懵懂的小王和鐵索。
目光一轉,又盯上了靈甲。
對方壯碩的嬌軀一抖,忍不住苦著臉看像時閱川:“公子……”
時閱川到底還是有良心的:“阿麓,咱們是要去云州看病的,路上人荒馬亂的,這東西一時難以變現,不如先暫時留在湖里?”
“那怎么能行?”
白麓斷然拒絕。
——東西不拉到自己懷里,那能叫自己的東西嗎?
時閱川半點不慌:“主要是,這個小王大約是在湖底哭的太久,不知人世間行情——玄鐵在前朝乃是皇室秘法,所以才有如此昂貴的價格。”
“但在我朝,也就一斤鐵十文錢吧。”
“最重要的是,鹽鐵乃皇室掌握,民間有私交易者,斬立決!”
白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