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魚就夠了?
時閱川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么,阿麓總能吸引到這種奇奇怪怪但腦子笨笨的同伴。
他滄桑地理了理衣襟,總覺得隊伍越來越難帶了。
果然。
只見白麓眼前一亮,連聲音都溫柔許多:“哎呀,做貓不能這么謙虛的!你看看你,優雅又高貴,區區四條魚怎么配得上你的身價呢?”
這純屬睜眼說瞎話了。
這大橘身形干瘦,只有一個方腮幫子,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爛,哪怕湊近了看毛孔,也瞧不出任何一點跟優雅高貴粘得上邊的。
靈甲不由側目,對大公子步步淪陷的原因有了點唏噓。
——畢竟,甜言蜜語這種東西,可能不論男女都扛不住吧。
可這無中生有憑空捏造也太離譜了!
不要用人的思維來揣測貓的。
比如此刻,阿金就滿臉矜持與自豪,同時還有些微高高在上的滿意——
“不錯不錯,你很尊重我嘛!真的有誠意的話,那我就允許你們幾個服侍我吧!”
畢竟,在貓的世界,它才是主人。
白麓卻笑得更燦爛了:“你這樣的體態,貓中也是一等一的,必須得有地位——要不等咱們到了前頭橘洲,我找個木匠給你單獨打造一輛貓車,把你的口糧玩具全部都放在上頭,車子由你自己掌握……你覺得怎么樣?”
大橘能覺得怎么樣?
那自然是妙極了呀!
他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
“那好,既然這樣,我就給你見到我真實面貌的恩賜!”
說著,只見眼前的驛夫手掌撐在地面狠狠一個懶腰,四肢軀干便陡然發生了變化——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只腹底白色,四肢和背部全是黃色橘紋的大貓,足有老虎那么大!臉盤子圓圓的,鼻頭粉粉的潤潤的,肚子也圓滾滾的!
那厚墩墩肉乎乎毛茸茸的胖爪子踩在地面,無意識爪子收緊又松開,有那么一瞬間,時閱川都忍不住動了動手指頭。
好想……捏一捏那個肉墊啊!
阿金張大嘴,甜甜的叫了一聲——
“喵!”
一股風吹過。
白麓忍不住后退兩步——就,嘴里味兒有點沖!
但是沒關系,瞧瞧這骨架,分明力氣很大,跑得又快,真給安排個拖車的話,他們坐在車子上也會很舒服吧!
眼看著這傻貓又要被騙進來,小青忍不住好奇道:
“阿金,你長得真好看……你覺得你變成人了之后好看嗎?”
阿金愣了一下,熟練的舔了舔前腿處的毛:“嗯?人的話,眼睛小小鼻子怪怪的,嘴也小,都沒有尖牙……4條腿只有兩條能用。而且那兩條走路的腿還不能舉到頭頂上去,我想啃一下指甲都不行。”
大伙想象一下丑陋驛夫啃腳趾頭的樣子,一時都有點辣眼睛。
阿金卻誤會了他們的表情:
“啊,你們人是不是不愛聽這些?但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確實長得有點怪。”
“唉,我變起來可適應了不少時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東西?”
“要不是為了做一只能養倀鬼的吊睛白額大虎,我才不會受這委屈呢!”
行吧。
大家沉默著,總算懂了為什么驛夫丑成那個鬼樣子。
白麓有了新的車車,才不介意車車的話呢——反正進了隊伍,慢慢就會調教好的。
阿金美滋滋地原地轉了兩圈,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直接又將一旁受到驚嚇的兩個干瘦男人抽暈過去。
但他也沒在意。
反而好奇道:“剛才那條蛇也是你們養的嗎?他能不能放在我的玩具車上?我跟你講,我特別會玩蛇!”
白麓想起了剛才快若閃電的一巴掌,也點頭:“看出來了。”
“不過,阿金你不是愛吃魚嗎?那條蛇其實是我為你準備的零食庫——它肚子里能裝一切水產,打壞了可就裝不了了。”
縮在門框處的小王憋回了一泡眼淚,它心塞又感恩地想:
還好,還好白麓爹是有良心的,沒有把自己放在這個丑陋的貓妖手里……
不然,不然自己哪里有活路啊!
嗚嗚嗚白麓爹真好,她好會保護自己!等親爹找到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報答她!
后院處,大黃一邊悠閑反芻著,一邊看著門框邊上熟悉的白蛇:
“哞……”
折騰了一天,大家也都很疲倦了。
這會兒已是深夜,驛站既然已經確定安全,待會兒就能安安穩穩睡個覺了。
白麓正習慣性擠在時閱川身邊準備上樓,卻突然又想起什么,轉頭問著縮小身子趴在柜臺上,揣著兩只前爪的阿金:
“你……身上應該沒跳蚤吧?”
阿金露出驕傲的表情。
“原先是有兩個的,不過我可愛干凈了,靈潮里頭一變化,就沒跳蚤了!”
白麓嘿嘿一笑:“那……我今晚能睡在你肚皮上嗎?你變大一點。”
阿金警惕的豎起尾巴驚跳起來:
“你是想占我便宜嗎?!”
白麓理直氣壯:“怎么會呀?主要是你這么高貴,我難免想近距離接觸一下嘛!摸一摸,抱一抱,rua一rua的……”
唉,天底下沒人能抵得過這種毛茸茸的生物的。
阿金明顯相當好哄,此刻又忍不住把尾巴甩的飛起,考慮一番后才矜持道:
“那……行吧!”
于是!
眾人全部上了2樓,找了干凈的房間,白麓卻已經鋪好毯子,請阿金先臥倒在上頭了。
5月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哪怕是深夜,躺在毯子上也不需要蓋被子。
更何況,阿金身上也毛茸茸熱乎乎呢。
她將上半身靠在貓咪軟綿綿的肚皮上,實在是覺得美妙啊。
——啊,圓滿了。
而此刻。
二樓。
靈甲習慣性的替時閱川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
時閱川身子好了以后,便沒再勞他多照顧了。但此刻,靈甲一邊收拾著鋪蓋,看著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的時閱川,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忠誠的秉性頂在了前頭。
他憂心忡忡道:
“大公子,我看這白麓姑娘……她很是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