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處逗留的那個畫舫高大華美,雖此時看不見其間的客人是誰,但笨想身份也是不一般的。鄧心月若是繼續之前的手腳,就算糊弄住了沈柔凝不敢多言,但旁人又不是傻子。
實在不值得為一個沈柔凝,讓鄧家的姑娘聲名有污。
再說,這個山里來的小姑娘似乎也并不是任人拿捏的。她剛才那一下真是又快又狠毫不猶豫,鄧心月已經預感到,她的臉上怕已經起了印子。
沈柔凝特意下了重手,怎么能不留下點兒痕跡。
此時鄧心月福禮道歉,放下了那捂臉的柔嫩小手,沈柔凝清晰地看到她那如玉的俏臉上紅起來的一塊兒,心里頭十分滿意。
“是啊是啊,二姐說的是。”另外一個少女看見了鄧心月臉上的紅痕,接話道:“我們是覺得你生的可愛才忍不住的,就像對小嬰兒一樣。難道你看見可愛的小嬰兒,不會想要抱一抱親一下的么?而且,這天底下哪里有這樣打招呼的規矩,沈妹妹分明是故意的,將心月姐的臉都擰腫了。”
“小小年紀,怎么如此歹毒。”
鄧心月臉色再次變了變,不禁撫摸上自己的俏臉。火辣辣的疼,肯定留了痕跡了,不知要什么時候才能消。她頂著這張臉,怎么好見人?一會兒無論遇到了誰,都要被笑話死了!
鄧心月心頭惱火,站在那里,雖不發一言,顯然是在為說話的少女撐腰。
說話的,應該是鄧心眉?剛才鄧長年似乎稱呼她為三妹?
心思歹毒,呵呵。
沈柔凝心頭冷笑。十分認真地開口道:“我不過是看鄧家姐姐生的美,面上的肌膚就像美玉一樣光滑好看,忍不住摸了一下,怎么就心思歹毒了?我不過是生的愛美之心,怎么就錯了呢?”
“你欺負我和弟弟年紀小,什么臟水污名都往我身上潑……我是被請來做客的,你們卻欺負人!四個大人欺負我一個小孩子。還說什么喜歡我……”她生的嬌柔白皙。此時眼淚汪汪的咬著唇,怯怯地看著面前的幾名少女,小身子想要害怕地縮起來。卻又努力撐著站直了……這樣一個小小的嬌嬌的女孩兒,實在讓人瞧著心疼的很。
沈柔凝抽抽噎噎,暗地里用力掐了一下沈端榕的手心。
沈端榕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掙扎。但探出頭偷看了眼前幾人,只覺得這幾人討厭的很。當即心中一橫,突兀開口,嚎啕大哭起來。
他年紀小,中氣足。這著閉著眼睛一門心思只管哭,當真是驚天動地,由空曠的湖面上一下子傳出了很遠很遠。連雪花都要停了。
“哇……啊……”
沈端榕哭的痛快,沈柔清反身抱住他。又將他的小身子半擋在身后,警惕地望著眼前幾位少女,仿佛是當她們是罪大惡極之人,下一刻就要傷害自己的弟弟似的。
鄧家人傻了。
不僅是鄧家后來的少男少女,就連鄧長年也傻了——
沈端榕怎么會哭?而且還哭的這么厲害?他不是一直都很懂事堅強的么?從小到大,什么時候在人前哭過了!他怎么都不知道!
不過,沈端榕哭了,鄧長年也惱了。
他一把推開纏著自己的兩個堂兄,走到幾個少女這邊,黑著臉冷哼一聲,道:“原來姐姐妹妹們都是好本事,從家里巴巴地追上來,就是要欺負小孩子的!鄧氏的臉面也不知道是被誰丟了!”
“鄧氏居然還有要臉的?”鄧長年的話音才落,一個清亮的女聲就從近處那高大華麗的畫舫上飛揚而起,仿佛如同一個巴掌甩在鄧氏臉上一般,讓鄧氏眾人一陣抽疼,面色難看極了。
幾乎與那聲音一同飛起的,是兩道火紅色和青墨色的身影相伴而起,在那邊畫舫的船沿上借了一次力,翩若驚鴻一般,落在了這邊的畫舫之上。
鄧心月臉上難看極了,忍著咬了牙,低頭道:“見過郡主。”
“好好的衣裳,硬是被人給穿難看了,真是可惜。”這位郡主再一開口,果然就十分不客氣。
兩位少女的大紅皮裘用料款色都十分相似,卻是撞衫了。而顯然,這位郡主十分不喜有人與她撞衫。
當場,她就萬分挑剔嫌棄地看了鄧心月一眼,眼中似乎又流露出一絲對其身上那大紅披風的惋惜之意,隨即收斂開,皺眉道:“你們圍著人家兩個孩子做什么?將人家給嚇成這樣?”
同來的,是陳厚績。
那么,這位郡主,多半就是清瀾姐妹曾經提起過的明嘉郡主了。
“績表哥!”
沈柔凝看清楚了來人,十分驚喜,拉著沈端榕就朝著沈厚績跑了過去,她們姐弟跌跌撞撞,尤其是沈柔凝,一張精致的俏白小臉上,而委屈害怕生的眼淚,原來還堅持不肯落,此時見到表哥,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立即就落下來了!
本來鄧氏姐妹將沈柔凝二人圍的很緊,此時沈柔凝拉著沈端榕往外跑,肯定要撞開人的,除非面前那人避開的話。恰巧,沈柔凝與陳厚績之間,正隔了一個鄧心眉。
她似乎還在震驚于明嘉郡主的強勢出現,人還有些懵。
沈柔凝見狀毫不客氣,從她身邊沖過去的時候,悄悄地用腳一踹一絆,毫不意外地將那鄧心眉連累的跌了一跤。她沖到陳厚績面前才堪堪剎住腳,抬頭仰望陳厚績,委屈地喊道:“表哥,你來了。”
她用力握了一下沈端榕的手,將他往前面陳厚績身上一送。沈端榕再次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告狀道:“績表哥,你怎么才來?他們欺負我們,績表哥你帶著榕哥和姐姐回家吧,嗚嗚。”
他哭的傷心,顯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陳厚績本來就是十分正直之人,即便平日里看到這樣幾個大人欺負小孩子的場面都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更何況此時被欺負的是自己的親親的小表妹和小表弟。
他一把將沈端榕抱起來,又將沈柔凝護在身后,沉著臉掃了一眼鄧家眾人,目光落在鄧長年身上,冷聲道:“這就是鄧家請人游玩的做派?若是如此,以后怕再沒有誰敢應鄧家的邀了!”
再次嘮叨一邊,八月新書期,保底二章四千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