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將,你領幾個人,混入營地引爆爆竹!記住,時間在一炷香之后!”秦敘對陳厚績點道。
陳厚績肅然點頭,轉身貓腰,身體靈活極了,很快就看不見了人影。
秦敘沒有管他,立即回到藏身之處,率隊前進。
時間很急,大軍并不能做到全無聲息。但那邊敵軍依舊正在亂哄哄的整肅軍容,見了血,很快就能鎮住動亂。只是,他們在整肅軍容的時候,卻忘記了偵查四周,以至于大慶軍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都沒有發現!
陰天,沒有月。
“轟!”
突然之間,無數的噼里啪啦聲堆積在一起震天而響,直接將金夏聯軍振成了聾子!幾個高臺被炸上了天,站在上miàn的將軍們被遠遠拋費,再摔落在地,一時間頭昏腦漲,再也爬不起來!
人尚未從這突然的轟隆變故聲中反應過來,戰馬牲畜卻已經因為受驚而拔腿狂奔,橫沖直撞,立即將剛才才整理的隊形沖了個七零八落!
有那反應快的,立即反應過來,抱頭大喊道:“敵人打過來了!快跑啊!救命!”他們都是一路狼狽飛奔才逃到這里的,本就驚魂未定,來到這里之后見原來留下的駐軍和糧食都沒了,更家的惶恐不安,此時,變故再起,軍營大亂,遠處轟天的喊殺聲已經逼近,他們手上連把逼ngqì都沒有,哪里還能有抵抗的膽子!
“殺啊!”
“一個不留!”
秦敘高坐在銀鞍駿馬之上,手中一根銀槍向前一指!他身后。無數鐵騎如同洪流一般,沖向了敵營!
五千鐵騎!沖勢勢不可擋!
陳厚績也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領著這五千鐵騎向前向前再向前!
敵軍簡直是一觸擊潰!
陳厚績領著五千人就三十萬敵軍中縱橫來回,猶如無人之境!
終于,他面前再次一片空曠,他們又完成了一個來回,陳厚績調轉馬頭,不再往戰場上沖殺了。此時,若是有人站在高處往下望,就能看見三十萬大軍被一把尖刀沖擊的七零八落。無數人在慌不擇路地往前跑。大慶方面的兩萬多步兵居然攤開來薄的就像是一張餃子皮,想要將近十倍的敵人當成餃子餡給包了!
此時此刻,若是一單敵方有個威望重的振臂高呼,稍微穩住一下形勢。大慶軍必然危急!但夜色烏黑。敵軍只看見無數大慶人執盾拿刀。如同山洪一樣壓過來,他們哪里知道有多少人!
他們連把刀都沒有,如何抵擋!
只能朝著沒有大慶人的方向不停地跑!
陳厚績冷眼看了一會兒。道:“傳令下去,目標東南方向那一疙瘩人,將他們給我留下來!”
“是!”傳令軍打起了旗幟。
片刻之后,陳厚績再次打馬,向著東南方向切割而去!
他們才三萬人,當然不可能將三十萬人全部留下!他們的任務,就是再次將敵軍沖潰,不許他們整軍休息!并將潰軍逼向特定的方向!前面,當然還有人在等著他們!
完成了這個任務目標后,盡量地絞殺敵軍!
這一仗,不要俘虜!
因為他們沒有人手接收看管俘虜!
這一仗,開始的快,也結束的很快。
敵方近三十萬大軍,五千騎兵縱橫犁了四遍,殺敵近萬!步兵初次殺敵約五千,卻在追擊五六里的路上,殺敵近兩萬!加上騎兵最后截下來絞殺的那一萬多人,這一仗,他們一共殺敵將近五萬人!
而自己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才五萬啊……”陳厚績覺得有些可惜,道:“若是用騎兵再追一陣,估計還能留下不少!”那些人實在太好殺了,就像是些待宰的羊羔一般,簡直是毫不費力。
“一次五萬,來個兩三次,也就差不多了。”秦敘看向血流遍野的戰場,道:“太貪心了,我們的損失就大了。別忘了,軍令上說了,這一場圍殲,既要看殲敵人頭,也要看我方傷亡的。若是傷亡重了,別說功勞了,回去還要挨罰!”
“也是,我們過了癮,總得也讓別人過癮一把。”陳厚績嘿嘿一笑,道:“前頭是老關的隊伍吧,恩,讓他也過過癮好了。”
秦敘沒有理會他,而是高聲道:“傳令下去,盡快打掃戰場統計軍功!我們不要俘虜!趕緊賣力地挖坑埋人!用不了多久,下一批羊羔就要過來了!”
“讓偵查兵時刻戒備!”
秦敘回到了軍帳,打開輿圖,看著上miàn標記出來的朱紅色圈圈,玉面變幻不定。也不知是誰有這般智慧,竟然將這方圓三百里丘陵地,圈成了六十人敵軍的墳墓!
有這樣的人在,自己居然曾經還洋洋自得,覺得自己是那應時而生的絕世名將?真真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說的就是自己吧……
陳厚績走進來,看他又在看那輿圖,便明白了秦敘在想什么,想了想,便開口道:“京城傳來消息,說定下這個策略的,是我爺爺……”
“當真?”秦敘猛然抬頭。
“捷報傳回去,皇上上了朝。”陳厚績道:“提了祖父的名zì。相信你也快得到消息了。”
“你爺爺……可能么?”秦敘有些不相信。
“我也覺得,我爺爺想不出這樣的冒險做陷阱的法子。”陳厚績道:“祖父他老人家一輩子都是堂堂正正的,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倒像是……”
“是誰?”秦敘站了起來。
“我大哥。”陳厚績道:“而且,我大哥肯定來過這里,對這里很熟悉。不然,光看輿圖,是無法將這個戰場銜接的這么嚴謹無縫的。”
“我們只需要等在這里,做好偵查,就會有人送上來……”陳厚績指著輿圖道:“不過是方圓三百里,又沒有特別險要的關隘,敵軍五六十萬人,居然愣是沖不出去?”
陳厚績搖搖頭:“若不是祖父,那就只能是大哥策劃的了。”
陳厚績心中感慨完畢,抬眼看見秦敘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上前一拍他的肩膀,道:“那個,秦幺啊,你別灰心。我大哥他不是人,咱們不用跟他比,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