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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春日
陳厚蘊笑容一僵。
“阿凝……”他想要向沈柔凝解釋,他在這種層次的變故中參與的很少很少,不過是讓人向曾經的順妃和皇后廖氏說了幾句話而已,其它以他和陳氏的力量根本無能為力也不敢輕易冒險,畢竟他不是一個人……
“表哥。”沈柔凝搖頭示意陳厚蘊不要多說,輕輕展顏一笑,看向小乘方,見他看見了陳厚蘊正試圖往這里走而總是被明嘉郡主攔住,小小的臉上已經有了焦急之色,忙道:“我們到那邊去吧!看,乘方都著急了!”
陳厚蘊看向自己的兒子已經生出了熱汗,也不再遲疑,跟著沈柔凝快步走了過去。明嘉郡主見到他們往這里走,也不再攔著。小小的人兒邁動著步子,撲入了陳厚蘊懷里,滿足地咯咯笑了起來。
“剛才在聊什么?”明嘉郡主挽住了沈柔凝的手臂,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沈柔凝道:“就是說了,績表哥恐怕再需要幾個月才能回京里來,便是大舅母焦急,也是沒有法子。”
“這樣啊。”明嘉郡主恍惚了片刻,隨即明白了是沈柔凝在打趣她,擰了沈柔凝一下,也笑著道:“我這個外人,就不陪著你們了。恩,反正我也累了,回去品茶去了。”
說著,也不與陳厚蘊招呼,就領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沈柔凝遲疑了一下,見小乘方又從陳厚蘊懷中掙扎出來笑著找她玩,也無暇它想,趕緊半蹲下來,卻接那小人兒。口中道:“乘方,你慢點兒!”
遠處。
陳二太太看到這邊的情景,尤其是看到沈柔凝生的比旁邊的牡丹花還要嬌艷美麗,不禁有些不舒服,口中嘀嘀咕咕,倒是沒聽清楚再說什么。
陳厚琪正陪著她選花盆兒,開口問道:“娘。您在說什么?”
陳二太太抬頭環視一眼。打發了幾個丫鬟離遠一點,對陳厚琪嘆氣道:“我在想,你大哥要娶阿凝。也不知是好是壞……我這心里啊,總是不安寧。”
陳厚琪聞言立即生出無奈,道:“阿凝表姐性格溫柔又喜歡乘方侄兒,她嫁進來難道還能有什么不好?娘。您在瞎擔心什么?”再說,是陳厚蘊娶。又不是陳厚溫娶,將來分了家,好不好的,其實不關她這個做嬸娘的什么大事兒吧?
“我怎么就瞎擔心了?”陳二太太瞪了陳厚琪一眼。低聲道:“厚琪啊,你仔細想想啊,她這還沒嫁進來呢。就給咱們家惹了這么多的事兒,你祖父你大伯父你爹的官職全都沒了……這不說怪不怪她吧。總是因她而起是不是?”
“琪兒,你也別嫌娘講話不好聽……”陳二太太壓低聲音,與陳厚琪咬著耳朵,道:“這樣的人,換做在別人家里,不就是瘟神一般無二?沒人會喜歡她!就是你大伯母……我看她心里也不得勁兒,不過是因為老爺子壓著,她不敢反抗罷了。”
陳厚琪沒有立即開口,耐心地聽著陳二太太繼續絮絮叨叨,只是額頭上青筋直冒,神色間無奈至極。父親不在家,哥哥也走了,他作二房家中第三個男人,必須擔負起看著家里唯一一個女人的任務。他心中很清楚,這個時候,反駁和打擾陳二太太嘮叨都是不行的。正確的做法,就是讓她將她腦子里的話一股腦兒的全都倒出來,她的腦袋和心思都空了,也就安寧了。不然,她沒有說的盡興,總有忍不住與別人說的時候。哪怕是與身邊親近的丫鬟婆子說,也難免家宅不寧。
只要讓她說完就好了。
陳厚琪不斷安慰著自己,偶爾“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以我說,她還真是邪氣。琪兒你想想啊,皇上是誰?才打她的主意,將人都從徐州抓到京里來了,她竟然也能逃出來!她逃出來就算了,是咱們家一直都派人在找她……但邪門的是,她這邊逃出來,那邊皇上居然就病了!連上朝的力氣都沒了!你說邪氣不邪氣!”
陳二太太抓住了陳厚琪的手臂,關切地叮囑道:“琪兒啊,你以后記得離她遠點兒,啊?”
“哦。”陳厚琪耐心地道:“娘,都在一個家里住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陳二太太面色一變,有些著急地道:“要不,你也出去游學去?跟溫兒結伴?”她一想這個主意好,兩個兒子在一起,護衛也就多幾人,她也能放心些。不然,將來厚琪再獨自出門,她又要天天擔心。
陳厚琪心頭無奈:若是他也走了,這個女人誰來看著?
他真的也很想走好不好!
“娘,您多慮了。”陳厚琪見陳二太太亂七八糟的憂慮倒的差不多了,便開始勸解,道:“就算如您說的,阿凝表姐命格硬一些……但之前大嫂沒了的時候,不也有人說大哥命太硬,一般人配不上嗎?娘,你難道忘了,大伯母可是找雷音寺的大師給他們批過八字的,說大哥好阿凝表姐正是天作之合,再相配不過呢!命格都強硬,不是正好成一對姻緣?”
“娘,你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陳厚琪淳淳相勸。
陳二太太有兩點很好。
其一就是,丈夫說什么,就是什么,她肯定完全聽從;其二便是,若是兩個兒子讓她仔細想想,她就會很認真地順著兒子們的話想一想。
此時,陳二太太便十分用心地琢磨一番,而后松一口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是有種解毒的手法叫做以毒攻毒嗎?你大哥和阿凝配在一起,估計也是這個理吧?”
陳厚琪額頭上的青筋又猛烈地跳動了好幾下,卻是連連點頭,道:“娘,就是這樣。所以,你別瞎擔心了。表姐現在還是客人呢,您可千萬別再她面前露出嫌棄的樣子來。不然,爹也會不高興的。”
陳二太太一聽不樂意了,挑眉道:“琪兒,娘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嗎?娘心里有什么,不是只跟你們幾個說,什么時候出去亂說了?”
陳厚琪連忙附和,又說起了哪一盆花兒好,很快就哄的陳二太太眉開眼笑。陳厚琪這才摸了一把汗,心中不禁苦道:也不知道父親什么時候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