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的悠閑生活

第036章 天煞命格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一場廟會,最后鬧得提心吊膽、疲憊不堪。

回到顧宅已是夜色深重。

宅院燈火通明,顧老爺子跟顧老夫人都在,顧敬山在大堂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顧老二雖然坐在廳中,亦是坐立難安。

“回來了回來了,人都平平安安,老爺跟老夫人能安心了。”曲蓮打著燈籠從外面進來稟報,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意。

首座上,二老凝著的神色放松下來。

顧老二嘬了口茶,大咧咧道,“我就說嘛,準是下雨給耽擱了,不然能有什么事?咱們這種小鎮子,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你真放心,能一盞茶從飯后端到現在?”顧敬山走進門坐下,哼道。

顧老二,“嘖,有一說一,大哥你怎么老愛找我抬杠呢?舟兒娘跟大嫂年年上山拜神,哪次不好好的回來?你們就是瞎操心。”

說到你們二字,顧老二聲音弱了點,眼神飛快往爹娘那邊掠過,不敢對上。

幾句話功夫,去廟會的人都回來了。

剛還胡咧咧的顧老二蹭地站起,看著顧西棠顧西芙四個小輩,“怎么成這樣了?淋雨了?在泥地里打滾了?”

只見回來的幾個人里,除了兩個婦人,其余皆是一身狼狽。身上衣裳半干,裙擺、鞋子上全是泥水留下的印漬,妝發亂得讓人無法直視。

“祖母,今兒這事全怪顧小四!”顧西棠第一個開口,開口就是告狀,“今兒要不是顧小四亂跑,我們早回來了。”

說罷小嘴嘚吧嘚吧一股腦兒把廟會里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要不是為了找他,大哥也不會跑斷腿,二姐也不會迷路,我也不會爬個柱子被我娘揪耳朵了!”

“祖母,家有家規,有錯必罰,您一定要好好罰罪魁禍首!”

少女義正嚴詞,話語鏗鏘,語速快得讓人全沒有插嘴的機會。

把沒來得及捂她嘴巴的李氏氣得一個仰倒。

她在大房身上找痛快,就沒有一次能痛快個完整的!

“娘,舟兒年紀小不懂事,也怪我沒把他看好……虧得他哥姐幾個把他找回來了,明兒我準備一餐豐盛的,好好犒勞一下大家,娘您看如何?”

李氏邊說邊朝自家男人遞眼色,暗地里還悄悄揪了兒子一下。

顧小四被告狀,本就幽怨委屈,再被掐上一下,哇的哭個震天響。

顧老二忙道,“這孩子,今日定是給嚇著了。娘,您看西嶺跟芙兒棠兒也都累成這樣了,不如今晚先讓大家伙好好歇下,有事明兒再說?”

顧老爺子在家慣是個不管事的,聞言也沒出聲,看向旁側。

先聽老伴定奪。

廳里,燈光明亮又飄忽,映在顧老夫人臉上,忽明忽暗的,為那張嚴肅面容平添幾分鋒利。

眾人頓時不敢再說話。

“你們先回去梳洗吃飯,今日都受了驚,好好睡一覺。”顧老夫人開口,淡淡道,“明日起床后,老二媳婦到主院花廳來,罰跪一個時辰。老大媳婦,罰抄家規十遍。顧西舟,除了上下學外,禁足半月不許出門。”

年齡最小的顧小四沒有發言權,委委屈屈癟著嘴認罰。

小姜氏對這個懲罰雖有不滿,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乖順應了聲是。

李氏則沒有藏好情緒,露出不甘愿來。

顧老夫人道,“身為母親,在外沒有看管好孩子,還連累旁人受累,是你的過失,罰跪一個時辰是輕的了。”

李氏低下頭,小聲嘀咕,“兒媳也沒說不認罰,就是……不能跟大嫂一樣罰抄家規么?”

同樣的罰,大嫂抄抄家規就過去了,她卻要罰跪?

憑什么她更丟人?

“老大媳婦已經開始掌家,身為掌家媳,對家中小輩同樣有看顧之責,沒能做到這一點,才是她被罰的原因。”顧老夫人頓了下,“你想罰抄家規,不是不可以,你會寫字嗎?”

李氏,“……”

“兒媳……還是跪著吧。”

她家賣豬肉出身的,豬肉佬最精的是算賬,但要論認字,給她一本三字經她都讀不全。

顧老二臉憋得有點變形,好想笑。

他媳婦什么樣人他不知道啊?

要他媳婦寫字,跟要豬上樹有什么區別?

至于小姜氏,聽完老太太最后解釋的幾句話,心里那點不滿盡數散去,服氣領罰。

顧老夫人視線掠過站在廳中的一眾子孫輩,最后在顧西芙身上停頓片刻,擺擺手,“既無異議,都散了吧。”

兵荒馬亂的一天總算結束。

梳洗過后,簡單吃了點東西應付肚子,顧西棠就回了房。

從墻上小布袋里拎出小蜘蛛,投喂了一點藥材粉末,又給扔回了袋子里。

外頭夜色已深。

大雨過后,窗前花圃的泥土被雨水浸透,泥土氣味在空氣中揮發,有股子別樣的清新。

披散著未干的頭發,顧西棠翻身上了房頂,在氤氳著水汽的灰瓦上,半躺半坐。

翹了二郎腿,懶洋洋的。

“喵嗚——喵嗚——”貓叫聲從下方院墻傳來。

顧西棠側眸看過去,墻頭趴著老大一只怪貓。

頭發半黑半白,亂蓬蓬的。

她就知道老頭會來。

不盡早拿回五彩毒蛛,他是睡不好覺的。

“瓜娃子,我的蜘蛛呢!”草窩頭趴在院墻上,壓了嗓子喊。

“在房里呢。”

“你快去拿來給我啊,說好的可不準再反悔!”

“現在不想動。”

要不是蛛命捏在你手里,老子給你一把隨風癲!

草窩頭擠了笑,“那你什么時候想動?”

“等會。”

“……”行,先讓你做一會大爺,“那你拉我一把,我也上房頂坐坐。”

反正今兒拿不回蜘蛛,他是不會走的。

逼急了他就在顧家賴下了。

上了房頂,草窩頭顫顫巍巍在斜著的瓦片上坐下,絲絲涼涼。

前面再吹來點風,別說,滋味還挺不錯。

“大半夜不睡覺,在想什么呢?”他學著瓜娃子半躺半坐,莫名有了點閑聊的興致。

少女靜默片刻,抬頭望著漆黑天幕。

“在想,天煞命格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草窩頭險些滾下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