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的悠閑生活

第177章 顧西芙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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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跗骨之俎,于耳邊久久不散。

看著癲狂的袁母,顧西芙心頭升出無限寒意。

回到廂房,失魂落魄坐在梳妝臺前,她視線落在臺上八寶盒。

隨后她將八寶盒打開,從底部取出一封未開封的書信。

那是前些日子大哥轉交給她的。

家中發生變故,妹妹只身前往月靈國遺址尋找不死泉,本來要跟她一塊去的爹爹跟大哥都被她使計留下了。

祖母得知后令爹留在家中看守藥鋪,大哥則跟二叔一道去外面打聽其他幾種藥材信息。

娘跟二嬸合力操持家務,讓祖母能騰出更多時間來陪伴、照顧祖父。

變故之后,家中每個人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職。

她不想自己像個廢人般什么都幫不上,于是主動到藥鋪幫爹爹分擔事務。

人變得忙碌了,加上心頭有隱秘心結,所以拿到那封信后,她竟然一直沒有打開看。

此時拿著那封信,她手指顫抖。

誰都沒料到,最后這信竟會成為絕筆。

將信取出,展開,未及讀閱,眼淚已經將信紙沾濕。

顧西芙慌忙小心翼翼將淚漬印干。

待得細讀那些清雋文字,眼淚又迅速從眼底涌出,模糊掉她的視線。

他說在淮城金鋪看到一串青玉手串,清淡秀雅,玉韻其中,與她氣質極襯。

他說上京赴考完畢馬上回來,想將兩人成親日子提前,他做了不好的夢,怕日長夢多。

他還說他跟她之間的初見有故事,回來后想說與她聽,那是他執念的由來。

最后說,母親性子強勢執拗并不好相處,他不在時,若有委屈望她多多擔待。

他回來后,會為她做主,凡事他來承擔。

別人寫信,信末喜寫平安勿念。

他寫,卻寫念卿如狂,望相思。

顧西芙伏在梳妝臺上,淚如雨下。

廂房外,小姜氏靜靜站在房門口,聽著房中少女極力壓抑的嗚咽,眼圈發了紅。

收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的顧敬山,站在她身后,顫著手輕拍她肩頭,同樣紅了眼眶。

他們顧家,各種事情接二連三涌至。

尤其是老爺子這一遭,家里人人心力疲憊。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難了,沒想到袁家竟然也出了事情……

難道他們顧家當真是時運不濟么?

“不管外人怎么說,也不管袁家怎么鬧,我的女兒絕不能受那等委屈!”小姜氏咬牙,低聲道。

顧敬山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是那邊強人所難。你放心,我顧敬山還沒死呢!”

想用世俗枷鎖綁住他女兒,沒門!

夫妻二人瞬間打定主意,若是袁母還要來鬧,那就往大了鬧。

臉反正已經撕破了,對方如此欺人,那也別怪他們不顧情分!

兩人面前的房門一直緊閉,從午時到天黑。

門不開,他們也不走。

一呆就呆了足足三個時辰。

直到天際夕陽只剩最后一絲余燼,房門終于咿呀打開。

門后,少女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眼中卻似有什么東西悄然沉淀,死水微瀾。

“芙兒?”小姜氏心里打了個突,輕喚。

顧敬山嘴拙,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么才好,只往前笨拙走近兩步,虎目擔憂的凝著寶貝女兒。

顧西芙扯動唇角,勉力朝兩人笑了笑,“爹,娘,我沒事。待會吃完晚飯,我有話要說。”

八月。

上京。

大越京都本就是繁華之地,人口眾多,大街上從早到晚人流如梭、車水馬龍。

進入八月后,整個京都變得比以往更為熱鬧。

全國各地府試上榜的學子,從四面八方涌入上京,備考九月會試。

城內各大小客棧一時間人滿為患。

還有很多后續趕來的學子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連民宅都租用了,囊中羞澀者屈居柴房也在所不惜。

學子們人人對會試翹首以盼,期望一朝高中,魚躍龍門。

“大街上隨處可見文人,人真是太多了,走路得用擠的。”九王府后院,燕一將剛到手的飛書交給宴九,嘴里抱怨,“平日來往燕臨閣,最多只需要半個時辰,這次愣是多花了一倍時間。”

燕臨閣是九王府隸下情報機關,負責收集各地大小情報信息。

收到信息后,燕臨閣成員會先把信息篩選過濾一遍,剔掉無用的,剩下的才會轉到主子手里。

這樣能免去主子爺大半辛勞。

而情報中轉,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家主子爺長年在外浪蕩,行蹤不定,很多信件沒辦法直接傳到他手中。

宴九將書信展開,一眼認出里面是燕福字跡。

稟報的是望橋鎮顧家一應信息,極為詳盡。

“小丫頭獨自往南線境外去了?”宴九眉頭皺起。

燕一不明白主子為何皺眉,取到書信的時候他已經先看過一遍,自然知道里面都說了些什么。

“顧西棠去月靈國找不死泉了嘛。爺你擔心她遇上麻煩?用不著,她不給人找麻煩就不錯了。”

宴九看他一眼,眼底不贊同,“南線境外有灰色地帶,復雜得很,長年流匪為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她一個小丫頭往那種地方去,不是功夫好就安全無虞的。”

說完,他繼續看信中余下部分,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袁淮生母親上顧家鬧去了?”

“鬧了,還說要顧西芙辦冥婚嫁她兒子靈牌位呢,荒唐得緊。”燕一提起這件事便覺牙酸,跟爺在外浪蕩多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袁母也算得數一數二的奇葩了,“更荒唐的是,顧西芙竟然應了。爺,你說她都想些什么呢?”

宴九抿唇不語。

信上寫得清楚,顧西芙說服了家中長輩,雖沒有真的辦冥婚嫁牌位,但是她擔下了照顧袁母后半生的責任。

且,許誓終生不再嫁。

以未亡人的身份,為袁淮生守節。

唯一條件是,袁母此后不得干涉她任何事情,也不許再踏入顧家一步。

……若是小姑娘還在家中,只怕會把袁家整個給掀了。

她素來護短,怎容得自己姐姐受如此委屈。

且顧西芙做下這樣的決定,不僅自己受委屈,她家中長輩也不好過。

用余生幸福作注,換顧家短暫安寧么?

焉知真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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