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王祁蓮興奮異常,拉著三娘就跑出了房門:“走,我帶你去看看稀奇東西。”
三娘吩咐沈嬤嬤先回去,跟著王祁蓮轉園子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洛云姑姑就同趙氏碎嘴起來:“夫人作甚對她如此客氣?”
“不過是個小姑娘,我好歹是個長輩,還要同她較真不成?她娘死了好些年了,老爺不也沒過問?興許真是我誤會了......”
洛云姑姑見她心軟,連下猛藥:“依奴婢看夫人就是太心善,老爺只同您說了讓她住進府里來,是不是?聽南殊院那邊的人說,老爺張羅著收那孩子做義女,您恐怕還不知道吧?”
趙氏心驚,這個她還真不知道,當初老爺回來只說了人會到府里來住,根本沒提什么義女的事。難怪了,難怪府里奴才們盛傳她是老爺的私生女!
見趙氏不說話,洛云又繼續說道:“老爺之所以不告訴您,就是怕您鬧著阻攔,夫人要是不作為,就得做冤大頭了。”
這話說到趙氏心坎里去了,趙氏面上無表情,心里已是怒火中燒……
另一邊,王祁蓮領著三娘到中園去了,原來是想給她看稀奇的花木。
“我說那種你肯定沒見過,叫石生花,花莖長得跟石頭沒兩樣,可稀奇了。”她說罷,拉著三娘進了園子間不易見的小屋里。
這屋子邊上挖了個坑,那就像北穆邊民燒的炕是一個概念,所以這小屋里還挺暖和。
“喏,就是這個”王祁蓮找到石生花,指給三娘看:“我兄長愛鼓搗這些稀奇花草送給祖母,所以中園里專門建了這屋子養它們。”
三娘湊過去看了看,確實挺稀奇,上頭開的小黃花,下頭青幽幽的跟鵝卵石差不多的模樣。
“你兄長上哪兒去弄的這些稀奇東西?”她問著,伸手去戳了戳那“石頭”,是軟的。
“還記不記得上回在河洝,你懷疑的那個贈畫之人?”王祁蓮故弄玄虛,想吊她胃口。
三娘裝作詫異:“還真不記得了......”
“少來”王祁蓮知道她是裝的,繼而道:“聽我兄長是就是那人尋了給他的,我本想替你問問那人名字,可惜我兄長死活不與我說。”
“那是當然了,你閨閣女子去打聽一個男人,誰不多想?”
王祁蓮卻跟她開起了玩笑:“你就不好奇?人家都給你送畫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得了吧,送黃金萬兩的她都不屑一顧,區區一幅畫?休想!
三娘不理她,自顧自的觀賞那些花花草草。
王祁蓮本想逗她玩,見她毫無反應,興致缺缺的也就不說了。
從那屋里出來的時候才覺得外頭有多冷,兩人都不禁深吸了口氣。
“喲,這不是大姐姐與瑤生妹妹嗎?”
好巧不巧,竟撞上了王祁蕓。
三娘倒不關心王祁蕓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她對王祁蕓身旁那位比較感興趣
那是三房的庶女王祁瑩,她在王家眾女中排行第三,是王家最杰出的女子。
京中有才子,自然也有才女,王祁瑩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淵泓書院三年前的試詩會上王祁瑩力戰群才,名聲大震,雖說最后敗給了蘇欽玉,可在眾人眼里已是了不得了。
自此,淵泓書院又列了個才女榜,每年春天試詩大會廣邀閨中小姐前來竟榜,而王祁瑩作為先創之師,一直名列榜首。
“見過長姊”王祁瑩朝王祁蓮行禮,又對著三娘微微頷首:“傅妹妹安好”
她看起來就是副文弱像,長得不漂亮,卻有種我見猶憐的意味。就這簡單的禮數,她分清尊卑長序,毫不失禮,不枉她讀了那么多書。
倒是王祁蕓,連給長姊行禮都省去了。
三娘與王祁瑩回禮:“妹妹安好”
王祁瑩年十三,與三娘同歲卻是八月生的,小了三娘四個月有余。她也不問三娘多大,安靜的承了這聲“妹妹”。
王祁蓮見了她們不怎么高興:“這大雪天的,你們不在屋里躲著暖和,跑出來做什么?”
王祁蕓專門撿她錯:“大姐姐說的什么話啊?園子就生在這兒,誰來不是來,莫非姐姐見不得咱們來?”
那是當然了,王祁蓮最不喜歡的就是王祁蕓,正要說話駁她,卻被三娘扯了扯。
“蓮姐姐的意思是,天這么冷,怕你們轉來轉去著了涼。”
王祁蕓聽三娘接這話,不怎么高興:“瑤生妹妹昨兒在祖母跟前還說不敢高攀王家嫡長女,怎么這會兒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了似的。”
“關你什么事!”王祁蓮沒好氣道,拉著三娘就要走:“瑤生咱們回去……”
“長姊急什么,您興許還知道大伯要收她入長房做義女的事吧?你這么護著她,就不怕她是條白眼狼么?”
王祁蓮聽了這話果然神色一變:“那也是我們長房的事情,無需你費心!”說罷,她拉著三娘,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面上怒氣沖沖,三娘知道她氣的不是王祁蕓,而是王侍郎要收她做義女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這事了,對不對?”王祁蓮拉她到夜闌居門前質問道。
這王祁蕓還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非要在王祁蓮跟前提這個。
“嗯……來的時候在老夫人那里聽說了……”
聽了三娘這話,她更氣了:“那你怎么不與我說!前日你還要我有什么事都同你說,你看你自己,何曾做到?”
“這事是我不對……”
“你有什么不對!你還狡辯說你不是爹爹的女兒,若不是,他又怎么會收你做義女!”王祁蓮越說越生氣,干脆扭頭就走了,進了她房里‘砰’的一下把門帶上。
三娘瞅著她那緊閉的房門,頗無奈,要她怎么說?流言無依無據,她還不是無依無據。
回了自個兒屋里,三娘瞧見沈嬤嬤正坐在桌旁發愣。
“沈嬤嬤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三娘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