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賦

第七十七章 塵埃落定

,,

類別:都市言情作者:紅塵多敗筆本章:

晚間,三娘從沈嬤嬤那里聽說,王祁瑩學古時廉頗,背著荊條到王侍郎那里請罪。據說,王侍郎并無客氣,挑了根最結實的,狠狠抽了王祁瑩三鞭。

三房的倒是沉得住氣,不僅沒過問,王祁瑩帶著傷回去之后都沒人出來發個話。

王老夫人拉王祁瑩頂罪,可這并不能消除王侍郎心里的怨氣,與她的關系越發疏遠起來。

好在王家主張獨立,各房都有自己的家業,生活也都是自理。即便關系鬧僵了,也不必擔心誰短了誰的吃用。

胡姨娘正在西靈院的正屋給王祁瑩上藥,瞅著那一道青一道紫的很是心痛。

“知不知道你錯在哪里?”胡姨娘從不溺愛子女,王祁瑩看似柔弱實則剛硬,都是她一手教出來的。

王祁瑩再沉穩也還是個十三歲的丫頭,眼里淚花打著轉轉:“是女兒太心急了,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胡姨娘卻搖頭:“此事與你心不心急無關,是你把情愛看得太重,為那蘇欽玉亂了心,所以才會做出這等不過腦的事情。你連個切實的證據都沒有,單靠虛的東西如何站得住腳?為娘倒覺得這次失利是必然,長房十分看重那丫頭,就算蘇欽玉今日不派人來,長房為了證實也會尋到蘇家去。”她說著,又在棉布上沾了點金瘡藥,抹在王祁瑩傷口上,王祁瑩疼得咬牙。

“疼......”

“還知道疼?如今只是皮外傷,你這性子再不改改,往后就不止這點兒疼了。”

王祁瑩很是委屈:“女兒只是憋屈,長房占著王家族長的位置,二房又享著祖母的偏愛。爹爹不也是祖母的親生兒子嗎?為何什么都占不著?”

胡姨娘卻是嘆息:“吳王勾踐尚且臥薪嘗膽,咱們這點小風小雨算得了什么?就讓長房與二房斗去吧,咱們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女兒知曉了”

胡姨娘瞥見王祁瑩臉上那隱約可見的巴掌印,更是難受:“老夫人心真狠,若往后咱們得了勢,為娘再不讓你受這種委屈......”

第二日,三娘在屋里睡了一天,養足精神后,次日一早便同趙氏去了王家祠堂。

王侍郎找來幾位王家旁支說得上話的長輩,又將王老太爺找來坐鎮,給三娘行入譜之禮。

長輩們坐于高堂之上,捧著族譜寫上“王祁瑤”三個字,三娘捧著茶一一奉上,并改口稱呼他們。

三娘端著茶水奉到王老太爺跟前,王老太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即為王家女,往后便要知禮懂孝,尤其是德行一定要端正。”

“祁瑤謹遵祖父教誨”三娘福身回道。

王老太爺便接過茶一飲而盡。

這一襲禮罷,王老夫人都未露面,說是身子不適,應該是心里不適才對。

收女本是長房的事情,二房、三房的也都沒來,也不算逾禮。

一切妥了,長輩們陸陸續續的離去,王侍郎則與王老太爺一齊出去了。

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三娘這王家女的身份總算落到實處。

趙氏硬拉著三娘到東恒院去,說給她拿些藥擦擦臉上的淤青。

“女兒家最值錢的就是這張臉了,我們家祁瑤生得俏麗,可不能辜負了。”趙氏將那妖小心翼翼的往三娘臉上抹,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母親,祁瑤想同您商量件事。”

趙氏笑了笑:“都是自家人了,還跟我客氣什么?有什盡管開口,都應了你便是。”

三娘想起那個替洛云受罪的丫頭:“那個叫流蘇的丫頭,看著怪可憐的,我那里正好還缺個丫鬟就讓她過來吧?”

趙氏頓了頓:“怎么非要她呢?連個衣裳都能送錯,可見是個粗心的,我覺得不合適。”

“母親,這世上就沒有不犯錯的人,況且我有沈嬤嬤貼身伺候,流蘇那丫頭來了,可以讓沈嬤嬤代為管教。我這是跟母親分憂呢,免得那丫頭往后再捅出什么簍子,拖累了您。”

趙氏又不是傻子,三娘這樣的話唬不了她,只是三娘一口一個為她分憂,她聽了覺得舒坦。

“也行,不過流蘇還傷著,等傷養好了我再讓她過去。”

“謝母親!”三娘一副欣喜的模樣。

“也是奇了怪了,這個流蘇也不知哪里好,上月胡姨娘也曾問我要過她,說是她家瑩姐兒還缺個人伺候。那段時間缺人沒讓流蘇去,她家瑩姐兒居然去老夫人那里告你的狀,還讓你受了罪,這下我是不會讓流蘇去了。”

趙氏這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若是不親近哪能當著她面說三房的不是。

“祁瑤三生有幸,才能承歡母親膝下。”

若她母親還在世,應該也是這樣的慈母吧?

“傻孩子...”趙氏唉聲嘆氣:“無端受了這么多年苦......”

這樣真好,有王侍郎這樣的爹,趙氏這樣的母親,這一世再黃泉腳下也不會心有不甘了。

前些時候三娘說起養鴿子的事情,沈嬤嬤放在了心上,還專門做了籠子,連著兩只鴿子一塊兒送到三娘跟前來。

沈嬤嬤應該是費了不少心思,這兩只鴿子體態健碩,毛色光亮,很是活潑。

“小姐不是說要母鴿子么?老奴專門挑的,不過為何不養一對呢?那多有趣啊?”

她又不是養了玩的,要一對做什么?

“先在籠子里養幾天,等它們熟悉環境了再放出來溜達,記住放出來之前別喂食,免得吃飽了飛太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鴿子識路,不關著養段時間很容易飛回從前的地方。

“欸,老奴知曉了。”沈嬤嬤似乎極喜歡這兩只鴿子,將籠子固定好了,又在上頭搭了蓬,籠子底下堆了些谷草,還怕它倆睡不暖和。

三娘給她倆起了名兒,一個叫小白,一個叫小黑。

兩個小家伙靈性十足,很快就不懼怕夜闌居里的人了,三娘便試著把它倆放了出來。

沈嬤嬤備了些谷粒子,三娘訓練它倆在夜闌居這片兒游蕩,飛遠來就撒谷子喚回來。漸漸的它倆就習慣了,飛也不會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