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哪有這事,泓淵詩會她壓根都沒去,所以也鬧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再不對勁,嘴上仍然應著:“好,過些時候畫好了給您送過來。”
王侍郎嗯了一聲:“行了,回去吧。”
三娘福身行禮,便退了下去。
她剛踏出東恒院的門,趙氏就與王侍郎道:“這都是什么事兒,要不跟永安侯家的說說,阿蓮的婚事就算了吧。”
王侍郎一聲嘆息:“我本也不想讓阿蓮嫁到永安侯家,可是沒辦法,你知道我的處境。況且你不也說了,他家那小子人還不錯,永安侯家也是名門,雖然算不得是門太好的親事,至少也不壞。”
趙氏一番思量,亦覺如是,也就不說了。
三娘一出門就見著沈嬤嬤,她站在東恒院門前的矮樹下。
“還好張成去將老爺尋了回來,否則大小姐得受些罪。”
聽了她這話,三娘詫異:“父親是張成喊回來的?”她是說怎么怪怪的,從前王祁蓮在這日可沒逃過,生生挨了板子。
沈嬤嬤點頭:“張成是老爺最近去戶部府上去得勤,張成也只是賭一把,誰知還真在……”
想到張成手上的傷,再想想他那不怎么精神的樣兒:“張成倒是盡心盡力,叫我總覺著對不住他。”
沈嬤嬤勸道:“小姐萬不能這么想,他是您從河洝帶來的人,盡心幫您乃份內之事。您若是因為心存愧疚,而對他縱容,保不齊以后難收拾。”
三娘聽了這些話卻皺眉,沈嬤嬤說得不錯,人心易變,她那些秘密張成哪一件不知道?他真要反,她就只能萬劫不復了。
“用人不疑,不信任才最傷人心,索性他還有個老母,我還能有地方使勁兒。”
沈嬤嬤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張母是個突破口,真要哪天鬧翻了,那也是張成的致命傷。
不過三娘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幾句話之后,三娘便去祠堂看了王祁蓮,她那哪里是去思過的,分明就是換個地方消遣。
柳兒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干果瓜子,王祁蓮擱在袖里,坐在蒲團上吃得開心。見三娘來了,她倆還嚇了一跳。
王祁蓮直順氣:“瑤生,你要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父親、母親。”
這會兒在王府里只有王祁蓮還叫她瑤生,說實在的,這名兒跟她兩輩子,有些感情了。
“你應該慶幸是我,否則就得遭殃。”
王祁蓮嬉笑,可笑著笑著就愁眉苦臉起來:“瑤生,你說會幫我是真的么?”她很擔憂,父親、母親已經定下來的事,如何有返還的余地?
“自然是真的,就這幾日,乘著庚貼還沒換,諸事未定,我一定把這事辦了。”
王祁蓮也就是一時氣急,真要她嫁她也不得不從,若是劉譽對她好也就罷了。不過最好是能攪黃,她畢竟是個大姑娘,對情之一字抱著許多天馬行空的遐想,還不想就這么嫁了人。
“那好,我信你!”
去都去了,三娘干脆也找個地方坐著,跟王祁蓮一起磕了會兒瓜子,天暗了才回夜闌居。
接下來這兩天就是等消息,只要玉梅去辦了,不出一日就能傳得人盡皆知。
又等了一日,沒消息,三娘有些急了,想著要不要再去找玉梅。
“小姐!小姐......”午時,柳兒咋呼的聲音響徹整個夜闌居,三娘趕忙從座上起身,出門去看。
“柳兒,你這又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她無非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關于永安侯府的事情。
柳兒喘著粗氣:“是...是...永安侯來了,在東恒院里同老爺爭執了起來......”
三娘一聽,喜上眉梢:“為的什么爭執?是不是關于長姊的婚事?”
柳兒搖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只聽上園的下人說永安侯早早帶了禮過來,卻吃了閉門羹,最后是二夫人將人領了進來,然后老爺就跟人家吵起來了,連著二夫人也罵了一通。”
王祁蓮似乎在困午覺,聽見三娘她們的說話聲,蓬頭亂發的就出來了:“什么什么?你們兩方才說的什么?是不是婚事黃了?”
柳兒見著王祁蓮愣了愣:“小姐,您也不梳梳頭,要是被夫人見著了又得挨訓。”
王祁蓮滿不在乎:“母親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再怎么樣也不能吃了我,怕什么?對了,你方才到底是不是說永安侯府的婚事?”
柳兒又搖了搖頭,將方才同三娘說的那些與王祁蓮也說了一遍。
“吵起來好啊,吵起來了婚事就做罷!”王祁蓮歡喜得不行,湊到三娘身邊來:“快說是不是你干的?還是咱們瑤生厲害......”
“柳兒也說了不知道,都不去探一探虛實就先高興,萬一不成有的你哭。”
王祁蓮也覺得是這個理,不能白高興:“走走走,咱們去看看怎么回事。”拉著柳兒就要走。
“永安侯在呢,你去合適么?”三娘將她叫住:“先回屋里等著吧,我早就讓沈嬤嬤留意了,上園這么大的動靜,她應該會回來同我說的。”
柳兒也勸:“奴婢也覺得小姐不去摻和的好,您是不知道,老爺從沒發過這樣大的火,看著挺駭人的。小姐要是去了,搞不好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王祁蓮還真挺怕她父親的,思考了半天才道:“那行吧,等等看......”
三人就這樣坐在院里等候,百無聊賴干脆的望著院里的樹發愣。左等右等,坐了快一個時辰。
院里那些樹有幾根枝條都快數清楚了,沈嬤嬤才來。
她們匆忙湊上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問,沈嬤嬤都不知道要回答誰的了。
“得了得了,小姐們稍安勿躁,容老奴慢慢同你們說。”
這下,她們才都閉了嘴,安靜的聽沈嬤嬤說。
“永安侯世子看著人模人樣的,卻是個浪蕩子,昨兒有人鬧到他們府上去了,說世子這回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這事傳得人盡皆知,永安侯此番前來是為了致歉的。”
王祁蓮聽得目瞪口呆的,把這當成坊間八卦了:“嘖嘖...缺德,那姑娘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