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第478章 不盡人情

第478章不近人情

玫果雖醒,神智雖仍有些恍惚,但總算明白為什么追不上弈風,想著他一個人在地下孤

孤單單,便心絞難安。

雖然天太黑,看不到身邊的人,但慢慢的已能感到,自己是靠坐在他懷里,片刻間已是

明白,自己之所以不死,都是拜這人所賜,這些天一直夢到被人死拽著的手,應該便是

這個人的手,夢中的厭惡瞬間襲來,坐直身,使足了能使出的所有力氣,反手向那人推

瑾睿一直審視著她,總覺得她有些地方不對勁,不想她突然推過來,而且力道極大,又

是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竟被她推開,手中的藥碗飛出手掌,‘啪’的一聲在重重摔在

地上,砸的粉碎,濃黑的湯藥潑了一地。

一股濃烈的藥味在騰騰熱氣中瞬間散開。

玫果聞到藥味,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又感到愧疚,救死扶傷是人家一片好心,自己雖然求

死,但他如何知道,人家好心,自己且能當驢肝肺,長嘆了口氣,“謝謝先生救命之

恩,先生的大恩,小女子記下了,不過以后請先生不要再管小女子的事了。”

瑾睿愣了愣,她不認得自己?還是不愿相認?

他慣來不愛言語,見他如此,默默起了身,去拾地上的碎裂碗片。

玫果聽到他起身,也不再理會他,去摸身上的針囊,既然尋到追不上弈風的原因,那便

將這問題解決了,只要自己一死,自能追上。

摸了半天,不見針囊,身上僅穿著褻衣,“我的衣服呢?”

瑾睿正要離開,聽她問起,放下手中碎片,取了早已洗凈的衣衫遞給她。

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伸手來接,又問了句,“我的衣服呢?把我的衣服給我。”

瑾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衫,就在她眼前,而她的眼卻是直直的平視過去,對眼皮下的

衣衫視而不見,心里一緊,空了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仍全無反應。

慢慢重新在床邊坐下,將臉湊到她面前,她的眼明明與他相視,卻像是看穿了他,心里

一陣冰涼,她的眼……難道……

慢慢湊近她,她仍是一動不動,他仔細審視著她的眼,看上去與平時并無不同,又伸了

手指在她眼前慢慢晃動,她的瞳仁絲毫不會隨著手指晃動,薄唇抿緊,將她從冰水里撈

出時,用藥酒為她擦身,助她慢慢凝結住的血液再次暖化流通,可是這雙眼卻經不住那

刺骨的寒,已然壞了。

暗嘆口氣,將她的衣衫放在她手上,她一把抓住衣衫,一陣尋捏,直到尋到那個放針的

荷包,靜靜捏在手中,才長松了口氣。

瑾睿在給她洗衣衫時便發現那荷包,知道那里面裝著行醫人常用的金銀針,行醫人看重

這些行醫常用的器具,雖是常理,但寶貝到這種程度倒也稀罕。

重新拾起碎碗,開門出去了。

玫果側耳聽著他離開的聲音,這人好不奇怪,竟在黑暗中做事,難道是瞎子不成?不需

要看物,不過人家的閑事,她沒這閑心理會,抽了只銀針,抵著自己的心窩,只要一針

下去,神仙也救不得了。

手上剛要用力,醒來前的那個夢浮了上來,仿佛又聽到那個發面饅頭的聲音,“娘,

娘……”

心里不知突然一跳,將銀針猛的握住,右手探向自己左手脈搏,剎時間,整個人呆住

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從脈搏上看,卻是有個把月的身孕,花魁之后便只與他同

過房……

腦子里瞬間亂成了亂麻,末凡手中的槍插進弈風胸膛的畫面在眼前定格,她呼吸越來越

急促,是末凡親手殺死了弈,帶著末凡的孩子,如何有臉見弈?

揭了被子,一咬牙,除掉孩子,再去見他,又抽了幾支銀針在手,絲毫不加思考,手腕

一轉,刺了下去,銀針刺穴引產,方法她會,卻沒試過,但求死之人,哪在乎會不會大

出血,銀針刺入的力道也就全不理會,能有多重,便有多重。

第一只銀針刺入,鉆心的痛自腹間傳遍全身,身體經不住的抽搐,如不是強自咬牙忍

著,早已慘叫出聲。

她深吸著氣,將牙關咬得更緊,堅持,只要四針,便可以解決,手腕轉動,比方才更加

撕心裂肺的痛令她差點昏厥過去,腦中已痛一片木訥,斗大的汗滴如瀑般滾下。

劇烈的痛讓她對身邊一切感官都降為零,不知門在這時被推開。

瑾睿看見床上的一幕,驚得微張了嘴,手中草藥跌落,大步搶到床前,一把奪了她手中

的銀針,再看她腹間的銀針,兩寸來長的銀針,僅留針尾在外,他冷蕭的眸子閃著怒

意,這女人好狠的心腸。

玫果痛得全身無力,被他奪了針,心下大怒,不管他出于什么好心,但次次壞她的事,

無法不令她怒火中燒,咬了咬牙,吸了口氣,強忍著痛,冷冷道:“我已將說過,請先

生不要再管我的閑事,把針還我。”

瑾睿冷冷的睨視了她一眼,那個雖然頑皮,喜歡胡鬧的小姑娘,怎么會變成這樣,到底

發生了什么事?見她雙目雖然不能視物,但眼里的怒意,卻是盛得滿滿的。

即使是他想問,這時也不是時候……

重新垂首看她腹間的銀針,這般四針下去,別說孩子,就是她自己也是一命嗚呼了。

手指輕轉,點了她的穴道。

玫果眼角看不見,但被人封了穴卻是能感覺到,又氣又急,“你做什么,放開我。”

瑾睿哪里還會再理他,任她怎么罵,怎么鬧,將她輕輕放倒,解了她身上的褻衣,又點

了幾處穴道,才飛快的拔出銀針。

這一瞬間,玫果已收聲不再鬧,愣愣的出神。

重新為她系好褻衣衣帶,為她蓋上棉被,卻不解開她的穴道,靜靜凝視了她好一會兒,

濃眉緊緊皺起,今晚又不得好睡了。

將手中四只銀針連著玫果的針包一同收了,放入懷中,此物不能再留給她,望了望門口

跌落的草藥,又得換藥了。

懷孕之人本該盡量少使用藥物,不過她腹中的孩兒攤上這么個娘,也是這孩兒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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