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第120章 寒宮雪的秘處

第120章紅裳

更新晚了些,對不起了

弈風彈下一片樹葉,接了放到唇邊,隨著他薄唇的一啟一合,一曲江民的民間小調在玫果耳邊環繞。

那小調講的是一個叫阿的郎年輕男子為了尋找戰亂期間失散的妻子,踏遍了大江南北,最終病臥他鄉,在臨死前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子,多年的辛酸在這一刻煙消云散,最后嘴邊帶著笑離開了人世。

凄涼的曲聲,無奈中滲合著渺茫的希望,但越是渺茫,卻越是讓人想拼命去抓住。

玟果靜靜的聽著,心卻象是變成了一口大鐘,被人重重的一擊,自己和那個叫阿郎的男子又何嘗不是相同的經歷?自己又何嘗不是總想抓住那一線的記憶?為了那一線的記憶努力的尋找?然而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線索可尋。

停留在弈風俊顏上的視線也變得癡迷……

他仍靜望著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星,冷寒的面頰如同她在戰場上看到的他一樣,沒有一絲壞笑,深如黑潭的眸子閃動著琉璃的光芒,象是在期盼,又象是無奈。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吹這江南小調,也不知他為什么要吹這小調,但卻從他的音調中感到,他不快樂,而且孤單。不知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他明天將要和一個自己反感的女人訂親的原因。

聯姻在他口中說的輕松,只怕他明白,并非能象他說的那么輕松,可以將寒宮鈺擺設在他的府弟中不理不睬。

心里突然軟了下去,轉過身,反手抱住他的窄緊的腰身,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希望能暫時驅散他內心的孤寂,同時也揮散自己內心的無助。

這一瞬,曲聲停下了,但又很快再次響起。他沒有動彈,甚至眼角都不曾掃向她。

二人靜靜地依坐著。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他什么時候丟掉了手中地樹葉。緊緊地摟住玫果。下巴擱在她地頭頂。靜望著遠處地黑暮。

玟果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拉扯著坐了起來。閉著眼照睡。

“小姐。快醒醒。今天太子妃冊封。”小嫻輕拍著她地臉。玫果照樣歪歪倒倒地軟得象一撇爛泥。也不睜眼。

折騰了半天。干脆拿了濕了冷水地汗巾。直接覆到她臉上。

玟果打了個冷戰。瞬間轉醒。定定地看了小嫻好一會兒。迷糊了。自己不是和弈風在一起嗎?怎么眼前是小嫻?“我在哪兒?”

“當然你自己房里。”小嫻手上也不閑著,就著冷水在她臉上一陣揉搓,把她的瞌睡全冰沒了。

“我房里?”玫果看向左右,果然身上裹著絲被坐在自己的紫檀木大床上,“我怎么會在這兒?”

“是太子送小姐回來的。”小嫻往門外瞅了一眼,沒見有別人,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

玟果慢慢想起,兩個人靜靜擁坐著,也不知什么時候窩在他懷里睡著了,更不知怎么被他送回來的,“他送我回來,可有人看見?”

“沒有人看見。”小嫻昨夜見弈風抱著熟睡的玫果回來,著實嚇了一跳,“快更衣吧,王爺已經換好朝服等著小姐了。”

玟果嘆了口氣,這寒宮鈺冊封,干嘛非要自己去候著,不過報怨歸報怨,皇令卻是不敢違的,依依不舍的爬出被窩,由著小嫻給她收拾打扮。

用手撐著脖子,晃了晃足足堆了好幾斤重的金釵玉飾的頭,“就不能弄個簡單些的型嗎?”

再看衣架上搭著的大紅金絲的錦緞盛裝,又有些懵,“這是誰的衣服?”

“自然是小姐的。”小嫻不理會玫果的報怨,喚來候在門外的丫頭,牽開衣架上的大紅盛裝。

“我幾時有這么個顏色的衣裳?”在玫果記憶中自己的衣裳多為白色,就算偶爾有別的顏色也是極為素雅的。

“這是王妃一早為小姐備下的,昨晚王爺剛差人送來的。”

玟果又晃了晃被壓得酸的脖子,怪不得你給我弄了這么個鬼為了配這么件衣裳。“可是今天冊封太子妃,我穿這身的紅,似乎過于搶眼了。”

“冊封太子妃是喜慶的日子,難道小姐還想穿一身白去不成?知道你習慣的人到也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后面不吉利的話,小嫻含在嘴里化掉了。

“打住,打住。”如果換成以前,她不會信邪避忌這些不利吉的話,但今天她不知怎么的,卻極不愿這些不吉利的話出現因為仍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弈風能快樂。不再和小嫻爭辯,安安分分的穿上那身紅袍,站在鏡前,廣袖羅裙,金絲腰帶,艷紅中卻不顯俗氣,與平時素雅的她卻又不同,絕麗中又多了幾分艷麗。

她這才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又成熟了些。

草草用過早餐,點上難得用上一次的胭脂,出了大門,意外的現父親并不象往常一樣騎馬,一直以來閑置的八抬大轎停在他身后。

鎮南王看著一身紅妝的玫果,眼圈有些泛紅,伸手握住女兒的小手,“可惜你娘沒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一直有個心愿就是看到你穿上這件紅裝。”

玟果聽父親提起母親,也有些難過,想問為什么母親不隨他一起回來,但終沒問出口。父親暗去虞國之事,他不提,自然也是不想別人知道。

鎮南王見女兒大眼里泛起波光,怕引得她哭了,收起愁緒,攜著她的小手,“今天陪爹爹坐轎子。”

光將她濃黑的睫毛染得更黑亮了,自己想起母親都難過,更何況對母親一片癡心的父親。極力壓下對母親的思念,強裝笑臉,免得再讓父親難過。

任鎮南王牽著手,坐進他的八抬大轎,靠在父親的肩膀上。

平時父女兩時常扮嘴吵鬧,橫眉瞪眼,今天的父親就顯得奇怪了,不時的輕拍著她的小手,眼里總有些不舍,這讓玫果隱隱感到不安,難道父親也會象母親一樣離開自己?

是有什么事嗎?”

“沒事,只是看著你穿著你娘為你備下的衣裳,有些動情。”

“爹爹會不會也象母親一樣離開女兒?”

“自然不會。”

鎮南王是個說一不二的耿直男子,他既然說不會,玫果也就心安了,再將將頭靠在父親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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