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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錦從來沒想過這等好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做夢都想回到這一年,可她知萬物自然有她的規律,一切都是有定數的,所以她還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重新回來了。
“菱兒,你說的可是真的?現在真的是皇上登基的第三年嗎?可莫要哄我開心。”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因著風寒燒糊涂了嗎?菱兒知道您因為夫人的離開而太過傷心,可日子畢竟還是要過下去的啊,您還有老爺,還有大少爺呢,逝者如斯,還望小姐您能向前看。”菱兒到底是受到了她娘親的熏陶,說起安慰人的話都甚是妥當。
等等!風寒?上官錦想起來了,這一幕是武帝登基三年,母親剛剛離世不久,爹爹剛從邊境回來,她因為思念過度而感染上了風寒,持續幾天的高燒差點將她燒的去見了閻王。
而就是因為這一場風寒,她才變了個性子,她以為是爹爹害死了母親,一直與爹爹鬧著性子,又因著夏氏姨娘及庶妹的捧殺,硬生生的讓她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
后來她成了人,經歷了夫妻之間的人事,便知了爹爹的難處,可她臨死才知了夏琴所生的雙胞胎上官玉深以及上官嬌并非是爹爹的孩子,而是她在與爹爹成婚前與他人茍合的產物。可憐爹爹與母親彼此深愛著對方,卻因為一點誤會和那一點所謂的倔強陰陽相隔。
若是再能早一個月便好了,過去的十幾年里,她一直都十分想念母親,沒想到好運降頭老天再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卻也是沒能再見到母親,實為一生遺憾。
可她到底也算是幸運的了,不管是夢境也好,還是什么也好,她總算是能真切的再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比起一般人,她已然是很幸運的了。
“菱兒,謝謝你,我心里明白母親已經去了,已是不可挽回。”上官錦低著頭,眼里盡是歷經滄桑的無奈,她頓了頓又說道。
“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有爹爹和哥哥,還有你們這些對我盡心盡力忠心不二的人,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你放心吧,這一場風寒讓我想明白了很多,我會帶著母親的那一份好好地活著的。”上官錦抬起頭來,拉過菱兒的手,看著菱兒的眼睛堅定地說著。
菱兒看著自家小姐,不過才十三歲的樣子,可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個過盡千帆的老人再說著自己過去一生的總結一樣。
菱兒不禁的心中一疼,自家小姐在夫人未離世之前,是何等的天真稚嫩,而如今不過一月的時間竟成了這般懂事穩重。
“小姐,您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夫人……夫人她在那邊一定會好好地保佑著小姐您的。”提到已逝去的夫人時,菱兒言辭中不禁多了哽咽。
她五歲時,母親因為一場重病離世,爹爹則是個仗著母親攢下的銀錢胡作非為的人,差點將她餓死,她憑著母親從前帶她去過相府的記憶找到了相府,夫人見她可憐,又是自己陪嫁所生的女兒,便將她帶在身邊讓她伺候了小姐。
雖說是伺候小姐,可夫人一樣的讓她跟著小姐學著讀書寫字,可以說在她的心中,早就將夫人當成了自己的娘親一樣親。又更何況是若沒有夫人,她恐怕都不知道餓死凍死在哪里了。
夫人去世,她一樣傷心,看著自家小姐傷心難過,她更是不忍。如今夫人離世,家里頭想生事奪權的人可不少,她在心中暗自發了誓,定要好好的護著小姐周全,不讓那起子小人忽悠了小姐去。
“小姐,您和夫人對奴婢有大恩,奴婢今生是還也還不清的,奴婢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照顧好您,便是死了也要護著您。”想著想著,菱兒便對上官錦堅定地說道。
“菱兒,你莫要這么說,你不欠任何人的。你放心,母親自會在那邊保佑著我,我自己也要爭氣,為自己拼的一個好前程。”菱兒如今到底還是個孩子,面上的那些個變化可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她內心所想,前世她也確實是這樣做的,萬般小心的護她周全,可奈何她自己不爭氣,不僅自甘墮落,還害得菱兒被污了清白。
若說菱兒欠了母親的養育之恩,可上一世她一心為她的這份心,她又怎地能還清?好在上天保佑,讓她重活了一世,她定不能讓菱兒再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她要為菱兒覓得一份佳緣,讓她一世平安,方不負了上世恩情。
“小姐,您這幾日病著,這才剛剛見好,可莫要再傷神了,您想吃點什么,奴婢這就吩咐小廚房去做。”菱兒知道自家小姐這恐怕是想明白了,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上官錦聽著菱兒這么一問才回過神來,自覺地嘴里發苦,恐怕是這兩天喂藥的緣故,但一時間想到這么多事,她又實在是沒什么胃口,遂回答道:“我嘴里發苦,也實在吃不下什么,且吩咐小廚房先燉著雞湯,我若是再想起什么想吃的,你且再去吩咐他們。”
“是,小姐,奴婢這便吩咐下去,您先喝點水潤潤嗓子,這兒還有小廚房早上新制的糕點,您先墊墊肚子。”菱兒聽完上官錦說的話,便起了身將倒好的水和糕點送到了上官錦的跟前,整個人忙絡了起來。
“菱兒,你且先等一等,我爹爹和大哥還沒有回來嗎?”上官錦差點忘了大事,跟著上一世的記憶,她醒來時,爹爹和大哥早已守在榻前,她當時還狠狠地鬧了一通呢。
可這一世,守在榻前卻只有菱兒,難道是她這一世醒早了嗎?
菱兒一拍腦袋,自己真是糊涂,竟然一高興忘把老爺和大少爺的消息告訴小姐了,可自家小姐本就對老爺有所怨懟,她只得小心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話,奴婢聽著京城里的消息,邊境之事甚是焦灼,兩軍一直不分上下,雙方皆是損失巨大,可大楚前來談判的人甚是不講道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聽說老爺和皇宮里派去的人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談妥。您也莫要怪老爺和大少爺,京城與邊境相隔甚遠,來回總要一月有余,如今快馬加鞭,老爺與大少爺能這么快的到京城,想必也是費了好一番的功夫。”
上官錦當然知道前方戰事如何,可聽著菱兒這一番解釋,她也算是知道了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怨懟二人了,才會讓菱兒如此的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