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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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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是平陽侯的生辰?”
閑字閣中,一個慵懶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念叨著。
閑歌仰躺在貴妃榻上,瞇著眼似半夢半醒。要不是他身長如玉貌美如仙,此時這毫無姿態的樣子,還真是很難讓人與他極尊貴的身份聯想到一處。
他看也不看順手一抓,從榻前跪著的人手中抓來一張請柬。又將請柬放在臉前,這才努力睜開眼睛——只見殷紅灑金的柬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平陽侯生辰宴宴請四方賓客親朋。而這張請柬上則是專門給他的。
想來是因為上次與平陽侯在后宅“巧遇”,所以就被當成了一次交情?
也好……
上一次不能入府好好探查,現在正瞌睡就送枕頭——平陽侯這生辰過得很及時很乖巧嘛。
閑歌又瞌上眼,用修長的手指轉著請柬玩,口中噥噥道:“長風,去他府上說一聲,咱們一定準時到。”
跪在床前的隨侍長風有些驚訝,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帝師居然會答應。
平陽侯府在公侯門第里,只多能算一個末等。況且平陽侯也不是什么百歲大壽。只不過尋常生辰小宴,居然敢給帝師下帖?這也忒沒分寸了,他以為帝師一天閑得無事天天在家睡覺嗎?
長風看了一眼又快要睡著的帝師,瞬間蔫了……好,就算帝師的確天天在家睡覺,那也不該是一個小小平陽侯請得動的。
再者說,這一次帝師若松口賞臉去了。往后什么阿貓阿狗的宴會,都會送張帖子來——反正帝師他老人家不介意,送一張碰碰運氣唄,說不定他老人家心情好就來了呢?
長風猶豫了一下,不大情愿道:“帝師若是不放心侯府里的事情,就讓屬下們夜探進去潛著。屬下幾個的本事,護住一個侯府還是有余的。帝師又何必親力親為……”
這是他第二次說起這件事了,因為對于這事,長風一直很不服氣。
平陽侯不是武將,所以他府中未養私兵。整個府上內外就那么幾十個護衛,都是再尋常不過的身手。真要論起來,恐怕連泥腿子城防軍都不如,更別想跟閑字閣的隨侍相提并論。
只要閑字閣出手,平陽侯根本就抵抗不了。自己帶幾人潛進去,保證平陽侯府連壓根就察覺不到!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算是埋在地下十丈的秘密,也能叫兄弟們挖出來!
小郡王與他們謝家姑娘的婚事自然也不會再有風波。
哪里還需帝師親自動手?
又是假扮道士,又是上門賀壽……這不是看不起咱們嘛?
“快停了你心里那些念叨,吵死人了!”
閑歌一甩手,用手中請柬重重拍向長風的腦門:“知道你們身手比平陽侯的護衛好,可你們比小郡王的親兵如何?要是讓你們潛進去……等小郡王知道你們天天半夜趴在房頂上盯著他未過門的媳婦……”
你不要命了我還要睡覺呢!
閑歌一語驚醒夢中人。長風瞬間如遭雷劈,腦海中猛然浮現肅王府小郡王李承霆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川臉……
“屬下這就去給平陽侯府上回話。去壽宴上熱鬧熱鬧是好事,帝師您一定不要遲到。”
“你給我回來。順便去肅王府,將這請柬拿給小郡王看,就說……說我不認路,邀他跟我同去。”
平陽侯這一次的生辰宴很有些微妙。
按照一慣規矩禮數,宴會的三天前,平陽侯與老夫人商議了宴請的人家,并將請柬帖子挨家遞了出去。可到了第二日,愿意應邀前來赴宴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就連平日跟平陽侯交情甚篤的幾位,居然也只是賀禮提前送到,找了各式各樣的借口說宴席當日未必有空來,還望平陽侯海涵。
平陽侯聽了這些話,一張臉忽紅忽白。老夫人的臉色也難看得緊。母子二人相顧無言,卻心知肚明——眼前這慘淡光景,都是大夫人柳氏惹了鎮北候府的緣故。
鎮北候是武將。雖然不如肅王府那般滔天之威,但實權卻還是有些的。這不,前不久皇帝西京狩獵,除了肅王府幾位將軍,鎮北候也跟了去。足可見其地位不凡。
而王氏呢?更不用說了,京安城中出名的厲害角色。她那個勁頭,就是隨時將手段都亮出來給人看的。所以人人都有些怕她,卻又少不得捧著她與她交好。
柳氏也是日子過得太安穩。在自己府里作威作福慣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人都敢惹!現在惹上這么一對難纏的角色,搞得整個京安城的權貴都要開始觀望——若是鎮北侯府不應下自己的請柬,估計別人也不會來。
平陽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紀,卻還要面對這種尷尬事。
可鎮北候狩獵尚未回來,自己連個登門致歉的地方都沒有,這生辰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了!?
平陽侯心中恨極柳氏,口中卻也只能安慰老夫人道:“他們怕事觀望也是人之常情,還有兩日時間,咱們再等等便是……實在不行便作罷吧,反正兒子也不是整壽……”
平陽侯一臉的難過失望,當真是掩都掩不住。老夫人看得陣陣心酸,卻也毫無辦法。
兩人正愁苦時,黛紋疾步自外頭進來,不等老夫人問話,先上前給老夫人與侯爺各行一禮。
黛紋脾氣又急又直,只要有正經事,一般都不顧規矩先顧正事的。老夫人見她臉上居然隱有喜色,便急忙問道:“怎么?有什么人回拜帖了嗎?”
侯爺雙手不自然地在袖中捏緊,也抬頭看向黛紋。
黛紋果真微微笑著點頭道:“回稟老夫人和侯爺,方才前庭傳來話說,帝師大人要來赴宴!”
這可是天大的喜訊!
就算是放在國公府上,這都是從來沒有的好事。更別說一個小小侯府了。眼見侯府兩位主子正發愁,外頭就來了這樣的好消息,也難怪連一慣不茍言笑的黛紋都露出笑容來。
“什么!?帝師?你說帝師?”平陽侯一瞬間差點被這喜訊砸暈了頭。他“蹭”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差點將身后的椅子碰倒:“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這怎么可能呢?
平陽侯的臉微微顫抖,嘴角也跟著哆嗦不停。他的確給帝師大人遞過請柬,可那不過是因為前不久見過一面,若是壽宴不表達一下自己的崇敬期盼之情,那豈不是太無禮了……
他絕對沒想過帝師居然真的會來,而且還派人專門到府上來回了拜帖!
這下可好!這下可好了!
帝師都來了,其他人也定會蜂擁前來的!畢竟鎮北候那件事情,大家可以集體裝傻。而與帝師同席的機會,卻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
“奴婢不敢亂說,當然是真的……”黛紋見老夫人笑了,也跟著笑起來。屋中方才的愁云慘霧瞬間變成了一片喜慶祥和。
黛紋話音剛落,只聽外面又來了婢子匯報:“啟稟老夫人,啟稟侯爺,永樂侯府、俊陽公主府、靜王府、丞相路府,吏部尚書陳府……都來人傳話,說是……說是恭祝侯爺壽辰,后日宴席一定前來相賀!”
好快的消息!
帝師剛剛上門,這些人立刻就不觀望了!
平陽侯激動地直搓手,除了連連對老夫人傻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老夫人也高興的差點暈了頭。倒是黛紋還保持清醒,回頭對老夫人道:“想必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來,奴婢先告退,安排人去前頭候著奉茶打賞去。”
黛紋出去扶起報信的下人,那婢子卻繼續道:“奴婢還有一事。鎮北侯府也送來的拜帖——是一位自稱蘇君然的少爺。這帖接或不接還請侯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