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第一六七章白忙
第一六七章白忙
謝安珍忽然出聲,插入謝安瑩和老夫人的談話。
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正要開口斥責,卻聽謝安瑩道:“紅提昨夜玩得忘乎所以,回來之后就有些發熱。孫女雖給她配了藥,她自己也覺得沒什么大礙,但絕不敢帶她出來胡亂走動。萬一病氣過身,這大年節下染給了別人就不好了。”
謝安瑩說完,對上謝安珍的眼神詫異道:“你怎么忽然關心起紅提來?她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代她向你賠罪便是……“
謝安瑩先是解釋了紅提沒來的原因。這原因很合情理——就算現在喊紅提過來驗證,也不會有什么不妥。
畢竟誰也不會脫了紅提的衣服去瞧那些傷痕。
待解釋清楚,老夫人與眾人都恍然大悟之后,謝安瑩卻不肯就這么算了。
她一句話就戳中謝安珍的痛處,只差沒有直接質問她有何企圖。
眾人誰不知道,謝安珍何時關心過別人的事情?尤其是她對瓊華院的態度,根本就沒有將謝安瑩當成姐妹,更不可能去關心謝安瑩身邊的婢子。
謝安瑩張口就說紅提得罪了謝安珍,還直接賠了罪。
這樣一來,屋子里的人又“明白”了些什么。
——原來是四姑娘又憋著壞心眼,想要整治紅提,說不定還是又想要借著紅提的事情,來找大姑娘的麻煩。
從前她這種事情做的還少嗎?
老夫人聽見謝安瑩道歉,當場就沉了臉色!
她不喜歡柳氏,就是不喜歡柳氏總是憋著算計,還只當別人瞧不出來——現在柳氏這個女兒越發像她母親,盡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來污人眼。
老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在桌上重重一拍,對謝安珍道:“你一大早就在這里吞吞吐吐,到底是想說什么!?”
謝安珍心中一驚,正要開口解釋。
老夫人卻不想聽:“你最好是一次把話說清楚,若是說不清,就趁早給我閉嘴!”
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斥責了謝安珍,謝安瑩垂著眼眸靜靜坐在一邊。只當沒聽見也沒看見。
謝安珍一臉委屈。袖籠中的帕子卻已經被揉成一團。
她知道老夫人偏心謝安瑩,卻沒有想到老夫人的偏心已經到了不問青紅皂白的地步了。
她昨夜等了一晚上,都沒有聽見有什么動靜傳來。本打算今早借機揭穿謝安瑩,誰知謝安瑩竟然隱藏的這么好,一下子就將老夫人和眾人騙了過去……
這件事,本來就是蘇君然一手謀劃操辦的。現在老夫人要她說個清楚。她怎么可能說得清?
總不能說自己伙同外男,奸污姐妹。然后還來試探吧?
謝安珍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她起身對老夫人行禮道:“孫女當真只是隨口問問,并沒有別的意思。安瑩也未免太草木皆兵了。”
謝安珍說完之后。仍舊是一臉委屈地坐下,低著頭再也不肯開口。
謝安瑩瞧著她的樣子,心中暗暗發笑。
比起昨天的事情。謝安珍今日吃的這點小虧,根本連利息都算不上。
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她勢必要讓謝安珍知道,什么是她的什么不是她的,讓她將從自己這里奪走的東西一點一點吐出來!
姐妹二人的幾句口角,說過也就算了,再加上老夫人已經出言“主持公道”,謝安瑩也不便咬住不放。
她十分大度地放過了謝安珍,轉而與老夫人繼續聊起賞燈趣事。
要說這賞燈途中最有趣的,莫過于謝安瑩在海晏樓猜中燈謎的事情。
這事人人皆知,謝安瑩可不能瞞著老夫人。她顧左顧右地聊了許多之后,忽然有些羞澀地對老夫人道:“祖母,孫女昨日在花街上,還小小出了一把風頭呢!”
“哦?快說來聽聽。”老夫人來了興致。
要說謝安瑩出風頭,老夫人一點都不意外。無論是從相貌身形,還是風雅才學……謝安瑩要是不出風頭,那京安城里能出風頭的女子當真不多了。
只是謝安瑩一向為人低調謹慎,就算有什么好事落在頭上也十分謙虛。
能讓她這樣帶著些許得意地開口,那一定是件頗為了不起的事,最少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老夫人催促這謝安瑩快說,謝安瑩正中下懷,便將自己昨夜在海晏樓的經歷說了出來。
她在一層與二層答題作畫,那是幾百雙眼睛都瞧著的,她當然不能說謊,便按照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老夫人聽。
謝安瑩常看些話本雜記,故而講起故事來也十分生動有趣。
老夫人和一屋子的婢女都聽的津津有味,早就忘了一旁還有個臉色黑如鍋底的謝安珍。
謝安瑩講完自己在二層獲勝之后,忽然停下歇了一口氣,看著謝安珍似笑非笑道:“這第三層之事卻十分乏味,孫女沒能勝出,只得灰溜溜地下樓回來了……”
老夫人和眾人聽說她沒勝出,自然不會再煞風景地去問。
可謝安珍的心里卻像貓抓貓撓一樣難受。
蘇君然的計劃就定在海晏樓的三層,謝安瑩卻偏偏不肯說第三層的事情!
這里面一定有不為人知!
想到這里,謝安珍冒著被老夫人討厭的風險,再次開口道:“第三層究竟是什么題目?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說出來讓大家長長見識也好……”
謝安珍將“見不得人”四個字都快咬碎了。
謝安瑩卻搖頭:“這個見識恐怕還真沒辦法給你,那海晏樓主人似乎得了什么癲狂之癥,據說行為舉止時常不受自己控制,故而想讓我替他醫治——”
謝安瑩故意將每一句話都拖得長長的,看著謝安珍焦急的表情,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吊足謝安珍的胃口,謝安瑩轉了臉對老夫人道:“海晏樓樓主是個男子,孫女覺得不妥,但又不想得罪,于是上樓扶了脈只推說自己無能便返身下來了。”
老夫人點頭道:“是當如此,若直接拒絕,必然會留下見死不救的印象,你做的不錯。”
謝安珍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這事情跟預想的完全不同,難不成,自己這段時間忍氣吞聲,都成了白忙活一場?
謝安珍心里升起一股焦躁,正想起身詢問些什么,卻聽聞門外傳來平陽侯爺的聲音。
平陽侯今日不知遭遇了什么,一改往日溫吞行止,連通報也無地直接掀了簾子闖進來,看也不看就對老夫人道:“母親,大事不好,鎮北侯府那位庶出少爺似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