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一七零章家法小說旗
第一七零章家法
謝安瑩只是以一個污蔑之名,便讓謝安珍受到了平陽侯的懲罰。
平陽侯不是內宅婦人,考慮不了太過周全。反正老夫人都讓他看著辦了,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十杖家法對于一般的丫鬟奴才來說,那也是犯了大錯時才會動用的——就連當初柳氏打紅提,壓根沒想讓紅提活著,那也不過就是二十杖的吩咐。
現在平陽侯一開口就將這樣的重刑,用在謝安珍身上……
屋子里一時噤若寒蟬,婢子們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謝安珍可是未來的王妃啊!這打壞了算誰的?
平陽侯想不到這些,老夫人卻是能想到的。念在謝安珍的婚事貴重,老夫人一直對謝安珍十分容忍,但眼看謝安珍出嫁在即,卻變本加厲地不像樣起來……
老夫人一方面是想調教于她,另一方面,也算是給她一個警告。
對于老夫人的心思,謝安瑩早已摸透,今天謝安珍說什么也逃不過這一頓打了。
謝安瑩也學著婢子們的樣子,垂著頭站著一句話不說。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謝安珍也終于開始怕了起來。她捂著紅腫的半邊臉,跑上前對老夫人哭道:“祖母,祖母您不能打我啊,我說那些話,也正是為了咱們平陽侯府好。”
謝安珍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向愛較真的老太婆這一次偏偏不問真相了呢?
老夫人一把年紀,雖然性格左了些,但又怎會看不懂一個謝安珍。
她雖然不知謝安珍到底為何咬住這事不放,但也能看得出謝安珍是故意再潑安瑩臟水。姐妹不合這種事,放在平時她只裝作不知道。今日鬧到她眼皮子底下,她還能不管?
尤其是謝安瑩也說了,要她主持公道。
老夫人上下打量一番謝安珍,眼中難掩失望道:“不能打你?你仗著自己有些身份,居然想管教起長姐來……現在你只是個待嫁的郡王妻,將來你要是坐上王妃之位,是不是連我也要管教?”
老夫人的話說得頗重。還屢次提到謝安瑩才是長姐。謝安珍眼中半是懼意辦是恨意,終于只得上前苦苦求饒。
“祖母,祖母您別打孫女。孫女知錯了。”謝安珍拉扯著老夫人,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凄慘。
老夫人將袖子一抽,沉默不言。
平陽侯立刻會意,知道老夫忍今日是鐵了心要動手。于是對門外的兩個婆子道:“還愣著干甚?”
方才平陽侯吩咐一聲下去,很快就有兩個粗使婆子在外應對。兩人等了半晌不見謝安珍自己出來。所以一時只好立在那里等著,現在既然侯爺再次吩咐了,那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進屋拿人。
謝安珍這時候才終于露出幾分真心后悔的表情。不過卻來不及了。
老夫人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對那兩名婆子一揮手,兩聲上千左右夾住謝安珍。三兩步就將她提著出了院子。
聽到謝安珍的哭喊聲越來越遠,謝安瑩這才上前一步。對著平陽侯和老夫人雙雙行禮道:“多謝祖母和父親為安瑩主持公道。”
謝安瑩的聲影清淡,卻也能聽出十分的謝意。
并不像謝安珍那般口不應心。
這樣的態度才像是個晚輩,比較起方才謝安珍的無法無天自作聰明,老夫人和平陽侯當然更喜歡謝安瑩。
老夫人抬抬手,有些困倦道:“今日這里無事了,我與你父親說說話,你下去吧。”
謝安瑩繼續行禮,這才轉身告退出來。
福衢院里空氣清新冷冽,像是要下雪的天氣,謝安瑩縮了縮脖子,紅袖立刻將鼠灰氅遞上來裹住謝安瑩小聲道:“姑娘……”
謝安瑩點點頭,示意自己無事,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往瓊華院歸去。
這一路上,謝安瑩的耳畔都回蕩著謝安珍的叫聲。
謝安珍平生第一次挨打,自然受不住這滋味。但也完全沒有必要叫成這樣——她這是心中不服,想要叫給老夫人聽呢。
“姑娘,咱們要不要過去瞧瞧?”紅袖望著叫聲傳來的地方,眼中有些輕蔑,“方才四姑娘口口聲聲說什么姐妹之情,姑娘不如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姐妹之情!”
紅袖這是為謝安瑩打抱不平。
謝安瑩現在若是過去看望觀刑,表面上是盡了姐妹之情,實際上那動刑婆子為了討好謝安瑩,一定會打得更重!
紅袖這主意不錯,謝安瑩卻搖搖頭。
謝安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現在過去落井下石并沒多大意思,反而容易讓老夫人再次多想。
她還是繼續做她的老實人,只等著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再給謝安珍一擊。
謝安瑩前腳才進了瓊華院,就見紅提從下人房里探出頭來,正鬼鬼祟祟地看她。
見謝安瑩回來,她那小腦袋立刻又縮了回去,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謝安珍知道她這是不放心自己,忍不住笑了一聲,轉身又吩咐紅袖午膳多做些清淡可口的小菜給紅提送去,莫要辜負了她裝睡這樣辛苦。
謝安珍進屋沒多一會兒,陳蓉就親自趕來了。
陳蓉聽說今早上福衢院的事情,心中知道海晏樓一事必與謝安瑩有關,于是先去看過謝安珍的傷,立刻就趕來這邊詢問一二。
“你也太膽大了,這樣的事情你也敢做?”陳蓉講左右屏退,只和謝安瑩兩人坐在里間,肩并肩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你若不喜那門婚事,想退婚的法子多得是,何必這樣鋌而走險?”
陳蓉一邊說著,一邊查看謝安瑩的神色。
謝安瑩神色如常,起身親自斟了一杯茶遞給陳蓉。
“母親怎么知道是我?”謝安瑩嘴角一抹調皮,“我一弱質女流,又瞎了雙眼,婚事自有父母之命定奪,怎會自己做什么膽大妄為的事情?”
陳蓉白聽見她還有心開玩笑,心中明白她真的無事,這才白眼一翻道:“你祖母父親不知你的本事,故而不會太過懷疑與你,可我卻是知道的。”
陳蓉當然是最知道謝安瑩本事的一個人,若謝安瑩真是什么“弱質女流”又怎會引她嫁來侯府做她的援助,又怎會幫她報了弒兄之仇。
謝安瑩聽她這樣說,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不過陳蓉來得正是時候,她正有些事情要像陳蓉討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