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多謝師傅,我這就回去做好下山的準備。”簡秋白嘴角一咧,笑著出了天機閣。
這臭小子,完全是中了情毒了。天機子對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但愿此次他能平安度過情劫,不要傷得太深才好。
自那日蕭銳送蕭玉回定國公府后,也不知道蕭銳使了什么手段,這幾日蕭玉都變得異常聽話,不但天天看望盧氏,博取了她的好感,就是和血狼和小花兒等人也相處得不錯,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柳姨娘和蕭楚楚也在蕭銳送蕭玉回去的第二天,來到了莊子上。現在莊子上人口繁多,也異常地熱鬧。
而定國公府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薛佳人私下又面見了太子,兩個人暗中達成了協議,薛佳人欣然地接受了太子側妃的位子。
只等太子妃策立以后,薛佳人再正式進門。
薛青衣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屋子里練字,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握筆的手也放了下來。
薛佳人和崔源這一幕貍貓換太子的戲看來是要進行到底了。
她不得不佩服崔源勾女人的本事,這一世的薛佳人還是如上一世那么愚笨,又重新落入了崔源的陷阱當中。
只不過這一世她的際遇比上一次還要來得慘一些,上一世至少她還當上了太子妃,風光了一些日子。
而這一世為了崔源,她卻要如此地委屈求全。
對于薛佳人,薛青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一天,莊子上來了一個神秘人物,這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斗蓬,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圍布把她的臉團團圍住,只露出一雙滲著寒意的眼眸,還有腳上那雙桃紅色的繡花鞋。
這人分明是一個女子,那雙繡花鞋上繡著幾顆色澤飽滿的珍珠,一看就是出身顯貴的人家。
那女子一進薛青衣的屋子,夏荷上前泡了茶,就立馬關上房門,退了出去守在了檐下。
“你來了?”薛青衣笑著招呼讓她坐下,又親自為她倒了杯茶,問道,“你這幾天過得可還好嗎?她們可有為難你。”
那少女取下圍巾,放在了桌上,露出一張明艷的臉來,這張臉很美,也很憔悴。
此刻這張臉上寒意徹骨,眼睛里冰涼一片而又恨意滿滿。
她拿起薛青衣遞過來的茶一口喝下,說道,“過得好?我怎么可能過得好?”少女冷哼一下,“每日每夜活在仇恨當中,整夜被無盡的噩夢折磨,我怎么可能睡好。”
說著說著,少女握著杯的手緊緊攥了起來,指甲摳進了肉里,她的眼睛里閃著仇恨的火焰,咬牙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仇人盡在眼前,卻不能親手殺了她,我怎么可能會好?”
“這個老妖婆還企圖蒙騙我,她真當我是傻的不成。”少女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瞳孔一縮,目光陰森一片,“這個仇我定要讓她拿命來償。”
“她最近可有什么異動?”薛青衣又為她續了茶,問道。
“老妖婆已經對蕭炎下手了,扣了他的銀錢,沒了老妖婆撐腰,蕭炎現在在府中已經成了一條落水狗。”少女拿起茶不又抿了一口,“府中向來不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呵呵,現在的他就是想在府中多領一些銀炭也是千難萬難。呸,真是活該。”
那少女呸一口吐完,心中暢快了一些,面色也好看了一點。“可惜那木梁沒有壓死那老妖婆,不過在床上躺三個月也已經夠她受得了。現在蕭蓉蓉在伺候這個老妖婆,老妖婆受了傷下不了床,府中大小的事務,都交給了蕭蓉蓉在處理。”
“蕭蓉蓉。”薛青衣輕輕念著她的名字,想到初次見面時她那張古井無波的漂亮的臉龐,“你與她接觸多年,應該對她最為熟悉。憑你的感覺,你覺得這蕭蓉蓉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那少女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她一直都是知書達理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從不在人前得罪人,總是為所有人說好話,在眾人的眼中一直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是府中所有人都引以為傲,視之為榜樣的。府中上下的奴婢對她都是極為信服的。”
“照你這么說來,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一點缺點,可說是完美無瑕?不過我記得這個人還十分地低調,也不太在府中走動。要做到她這樣也真是不容易。”薛青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難道肖老夫人真是養出了一朵白蓮花不成?
“這個人好像真的沒有什么缺點,如果硬要說一個的話,也就是父母雙亡。這一點,對她以后的婚配有點不利,不過老妖婆一直當她是寶,想必會給她安排一門好親事。老妖婆可指著這一次臘八節讓她出風頭呢,這幾天衣服首飾給她弄了一大堆,都是老妖婆出的錢,不對,應該是母親的錢。母親和父親和離后,母親的錢都落入了老妖婆的私囊當中。”
薛青衣冷冷一笑,她早就知道如此,盧氏的嫁妝肖老夫人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薛青衣起身從床頭柜子里取了一張銀票出來,遞給面前的這個少女,“你出來也有一會了,早點回去吧。省得引起那邊的懷疑。”
那少女也不客氣,接過銀票笑了笑,“那就多謝了,我走了。有情況我再通知你。”
薛青衣喚了夏荷進來,“夏荷,你送一下,從莊子的小門出去,四周看看有沒有人。”
夏荷和那少女走后,薛青衣又重新拿起毛筆,仿起字來。
書案上的這幾本手抄本,是薛青衣吩咐夏荷去金陵書院門口買的,而賣這些手抄本的正是那崔源。
崔源的字體姿致遒美、整齊、而又規范,一橫一捺都刻化一般,每個字體后崔源習慣性都要拖一個長長的尾巴,不可否認崔源的字體非常漂亮,可見他在書畫上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