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看著杜良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這個侄子雖然沒用,但卻從來沒想著害人,這也是廣陵王從來不會對付杜良的原因。畢竟在最艱難的那段時間,這杜良的牙牙學語,嘻嘻哈哈,讓他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從心里,廣陵王雖然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但絕對把他當成自己的后背。在廣陵王府給他準備了一份這輩子衣食無憂的產業。
“杜良,京城水很亂。你若是相信我,你就趕緊帶著小于氏,杜俊,還有杜元兒回廣陵府。”廣陵王語重心長說道,但愿他可以聽進去,莫要執迷不悟。
杜良或許能聽進去,但小于氏,杜元兒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杜良擦擦眼淚,苦笑道:“哎,大伯父,不滿您說,這個家我做不了主。那俊兒讀了那么多年書,不讓他參加考試,小于氏絕對不答應;元兒那丫頭心高氣傲的,早就想著攀龍附鳳,我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聽。”
果真如廣陵王所料!
廣陵王聽了,道:“話,我已經跟你說了,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杜良,你要記住,不管在哪里,都不能做害人的事情,不能做虧良心的事情!等你們在京城過不下去,就去廣陵府吧,最起碼那里還有我給你的產業。”
這是廣陵王給杜良的最后勸誡!
杜良連連點頭道:“多謝大伯父,等到俊兒秋闈之后,我就回廣陵府,至于元兒,跟她娘一樣,就算人帶走了,也帶不走心。我根本做不了主。”
他不想在這里了,除了醉生夢死,就是白眼鄙夷,哪有在廣陵府那邊大家和和氣氣的。他雖然不是廣陵王府的繼承人。但畢竟也是廣陵杜家的人,備受尊敬。
杜良搬走之后,廣陵王府恢復了平靜。杜軒今日清醒的時間更長了一些,這和杜九妹用變異的空間經常給他擦拭身體洗漱有關系。
兩個太醫見杜軒身體大好。這才告辭,回宮復命。
楊氏也不是小氣之人,一人一千兩銀子,算是對兩個太醫緊急救治,不眠不休的感謝。得了銀子的兩個太醫。很是高興,比他們一年的俸祿還多。
晉武帝聽說兩個太醫回宮了,連忙召見,急切問道:“杜軒怎么樣了?是不是很危險?若是需要什么藥,直接從太醫院里拿!”
王太醫答道:“回陛下,那杜軒中毒很深,喝了清毒湯之后,現在已無性命之憂,不過現在還需要靜養,休息一段時日。才可以逐漸恢復健康。”
晉武帝聽了,大感欣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你們兩個下去,以后經常去廣陵王府去看看,一定要好好照料杜軒。”
“是,陛下!”王太醫下去。
王太醫,李太醫之所以沒有說杜軒恢復很快,不幾日就可以清理完身體里的毒素。不是不想說,而是他們找不到杜軒中了無解之后恢復這么快的原因。既然找不到原因。那還不如不說,否則晉武帝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們回答不上來,顯得他們非常無能。
等人下去。晉武帝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改成一副大權在握,胸有成竹的表情。
晉武帝心情大好,批改奏折的速度也快樂很多,當看到廣陵王的奏折之后,整張臉漲成了絳紫色。
那繼王妃于氏是他親自賜婚的。現在廣陵王奏折里寫了于氏的罪證,并已經休妻,這個奏折,他若是批了,那就是對他威嚴的挑釁;若是不批,人家廣陵王已經休妻了,他面上也不好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休妻,直接把人送到家廟或者關起來。
就在思索如何讓廣陵王打消這個念頭的時候,內侍上報,京城府尹歐陽墨求見。
“宣!”晉武帝放下手中的折子,等著歐陽墨過來,他倒要聽聽現在調查地如何了。
歐陽墨進來之后,給皇帝行禮叩頭之后,道:“陛下,今日廣陵王,于老太爺對付公堂,微臣派人核實證詞之后,便立即進宮覲見!”
“那依你之見,這個案子該怎么破啊”晉武帝問道,瞇著眼睛,看向下面滿頭大汗的歐陽墨。
一邊是廣陵王,一邊是于家,也難為了一向剛正不阿的歐陽墨。
歐陽墨呈上折子,道:“陛下,今日公堂之上的過程,微臣全部寫在奏折里,還請陛下過目,請陛下評判!”
他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定案啊,可他不能這么做,即使不怕得罪廣陵王,于家,但他擔心摸錯了晉武帝的心意。
內侍接過奏折,呈給晉武帝。
晉武帝打開來看了之后,一目十行,臉色越看越黑。
歐陽墨大著膽子抬起頭,觀察晉武帝的表情,為自己的判斷提供一點依據。
“哼!”晉武帝冷哼一聲,因為有歐陽墨在,他不能大放厥詞,“那杜嘯已經當著于家的面休了于氏?”
“是,陛下!”歐陽墨應下,換成誰,繼妻殘害自己的嗣孫,都會氣憤難當,休了那毒婦,更別說一向強硬的廣陵王。
晉武帝合上奏折,閉上眼睛思考,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鏡,小聲道:“那就公平審案吧,如此惡婦的確當不得王妃之位。”
這次廣陵王先斬后奏,晉武帝若是不批,又是自打嘴巴。還不如趁著于氏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順水推舟!
聽到晉武帝稱呼于氏為“惡婦”,歐陽墨心里大定,這是要他公平審理這件案件,不要因為于家的阻撓,就偏頗或者拖拉。
“是,陛下!”歐陽墨道,“啟稟陛下,那只讓杜軒中毒的那只狗,是于家的大太太徐氏送給于氏的,想必于家也參與其中,微臣是一查到底,還是只查到繼王妃于氏?”
面對皇帝,歐陽墨也不要面子里子了,若是陛下想收拾于家,敲打徐家,那就會讓他一查到底,把大徐氏也弄出來;若是不想,那就只讓他查到于氏便了結,不往下深究。
“歐陽墨,你可是一向剛直不阿啊!”晉武帝玩味地看著歐陽墨,這個臣子到了京城,怎么也變得圓滑,瞻前顧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