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四妹安表面安分,但心里不安分。
“我等了這么多年,等不及了。”杜四妹苦澀道,“那個女人把我們母子三人堵在這個小院里,我這心里憋屈。孩子大了,我想給孩子找好的夫子都不行。這樣下去,我的兩個孩子只能是無能的庶子,長大也不會有大出息。”
杜四妹覺得自己杯子不能這么窩囊,她可以活得更好一些。
“二太太咽氣了,以徐閣老假模假式的做派,定然會讓二老爺給二太太守孝一年。這樣一算,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與其咱們把希望寄托在杜九妹以及廣陵王府,還不如哄好二老爺的心呢!”馮嬤嬤道,從杜九妹沒有回信來看,那邊指望不上了。
如果二老爺中用,她的確不需要如此麻煩。
“哎,二老爺雖然還經常來這里,可他也經常去其他侍妾那里。”杜四妹道,“而且,這個家里面,二老爺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就當不了自己的家。我擔心,徐家的老虔婆會給二老爺娶繼室,也不愿意扶正我。”
“那杜九妹和廣陵王府不幫我們,我們估計又要落空了。”馮嬤嬤道,事情并不容易。
杜四妹嘴角上挑,得意笑笑道:“那杜九妹不幫我們,也沒事,我們可以自己謀算啊!”
“莫非夫人是想為徐家立功,得到扶正的機會?”馮嬤嬤一點就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杜四妹點點頭,道:“是的。”
“可是我們并不知道杜九以及廣陵王府的秘辛啊,怎么有機會立功呢?”馮嬤嬤不解,難道······難道杜四妹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和她說?
馮嬤嬤狐疑看向杜四妹。
杜四妹見馮嬤嬤多想,趕緊解釋道:“嬤嬤,你不要多想。我是這么想的,如果他們不幫我們,那我就讓祖父,祖母去揭發廣陵王府造反。只要重創了廣陵王府,必然是徐家愿意看到的。我立了大功,徐家想必也會補償我的。”
馮嬤嬤一聽,心中大駭,道:“夫人,萬萬不可!”
“為何不可?”杜四妹不解,“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法子嗎?只要我為徐家立了功,難道那老夫人,徐閣老還食言不成?”
“如果你這么做,不光沒有了廣陵王府這個靠山,而且還會立即喪命。”馮嬤嬤道,杜四妹是很聰明,可是這兩年過得順遂,也變得太過自以為是了。
“立即喪命?”杜四妹不相信,皺眉道,“嬤嬤,徐家不會這么喪心病狂吧?”
“會的,一定會的。”馮嬤嬤道,“你聽我細細講!這幾年我們過得安穩,并不是二老爺的功勞,而是徐家看著廣陵王府的份上,不敢鬧出人命,讓廣陵王府抓到把柄。讓你祖父,祖母去告杜大山造反,一來,沒有證據,二來他們微不足道。即使對廣陵王府有影響,但也不會傷筋動骨的。這樣一來,對徐家的確有利,可你想想,沒有靠山的我們,在徐家,一碗毒藥就能解決了我們,沒有任何顧忌。即使你立了功,他們也不會相信你,你能出賣靠山廣陵王府,自然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出賣徐家。”
杜四妹聽了馮嬤嬤的解釋,猶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軟在榻上。
好一會兒,杜四妹才帶著哭腔,說道:“嬤嬤,我只想做個正妻,可······可為何這么難啊!”
馮嬤嬤見杜四妹聽進去她的話,微微放心,沒有一條道走到黑。
“是很難,但也不是無能為力。”馮嬤嬤道,“為今之計,那就是說服二老爺,讓他不要娶繼妻。等到老夫人,閣老去世了,分家之后,那就沒人管的了我們了。”
一聽這話,杜四妹更加灰心喪氣。
“嬤嬤,那這得等多少年啊!畢竟老夫人和閣老身體康健,等他們死,不知道時候了!”杜四妹苦澀道,“我想光明正大的出去游玩,交際,不想一輩子窩在這個小院子里。”
“夫人,你可不能急躁。”馮嬤嬤道,“二房現在就兩個公子,都是從夫人肚子里出來的。只要有兩個小公子在,好好培養他們上進,加上二老爺的疼愛,遲早會扶正的。這個法子雖然慢,但卻是最穩妥的。”
杜四妹何嘗不知道這樣啊!可她不想等到孩子大了,她也人老珠黃了,才被扶正,沒了樂趣。
就在杜四妹,馮嬤嬤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徐家二房正房傳來哭喊聲,二太太歿了。丫鬟婆子,亂成一片,哭聲四起。
徐家老夫人趕緊給徐閣老,二兒子送信,讓他們趕緊回家。
徐家大太太也知道弟妹大限就在這幾日,早早讓人準備好東西。這邊人一沒,就讓人掛上了白布,并且讓家里的下人去通知親友。
徐家大太太扶著婆婆徐老夫人一起過來,婆媳二人又是一陣哭。
二太太的娘家人來得最快,看到女兒瘦的皮包骨,嚎嚎大哭啊!女兒生了孩子之后,身體就不是很好,這一年更加不中用了。
就在柳老夫人在兒媳婦的攙扶下哭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二太太身邊的一個嬤嬤,輕輕走過來,道:“老夫人,我們夫人死的蹊蹺啊!還請夫人給我們主子伸冤啊!”
劉家老夫人現在已經哭累了,女兒纏綿病榻時間很長,她雖然難過,但也做了心里準備。
“哦?這話怎么說?”柳老夫人問道,“還有什么隱情嗎?”
柳嬤嬤道:“回老夫人,我們夫人不孕,可是她一直不甘心,想生個兒子。病急亂投醫之下,聽花嬤嬤說,她的兒媳婦成婚幾年年沒生孩子,吃了一個偏方,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當時夫人已經魔怔了,老奴怎么勸都勸不住,趁著老奴不在吃了那偏方。之后夫人如愿懷上了,懷相不好,但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可孩子在半歲之后,太太的身體就不好了,連同小主子現在身體也不好了。上個月小主子沒了,夫人悲痛現在也沒了。原本老奴也以為夫人是憂傷過度,畢竟大夫們都是這么說的。可昨日老奴無意中碰到在莊子上的花嬤嬤,她兒媳婦和孫兒也死了。大夫就說身體虛,并沒有其他的癥狀。老奴仔細盤問了,她兒媳婦的情況和夫人一模一樣,兩個孩子一前一后死了,這就不是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