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儀縣主皺了皺眉,她這些天的確為了丈夫那個爛攤子費了不少心力。
她萬萬想不明白,以前讓她癡迷不已的一個男人,怎么就變成了今時今日這幅頹敗無能的模樣
斗雞走狗,一事無成!
她看著眼前這個前途無量的男人,再想到府里的丈夫,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別提那個沒出息的家伙,竟然為了一幅破爛畫被那班臭哄哄的御史抓了辮子”嘉儀縣主咬著貝齒說道。
荊世男彎腰抱住她,帶著細小胡茬的下巴摩擦著她的肩窩,聲音低啞而迷人:“好,不提他,只是為了我們彼此的將來,請你暫時忍耐!”
“彼此的將來?”嘉儀縣主重復著他的話,眼睛陡然一亮,仰頭看著他喚道:“世男,你說我們”
荊世男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漩,問道:“難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輩子?以名正言順的名義?”
嘉儀縣主心中一動。
名正言順!
休掉趙儀賓嗎?
看著因激動而盤算沉思的嘉儀縣主,荊世男微垂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她妄想抓著他的把柄,要下水,那就一起下
蕭景泰帶著下屬去礦場的消息傳回了高淳縣衙門后,縣令周貴打了一個哆嗦。
今年是周貴評政績遷升的轉折,周貴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才想著將柳大鴻的案子辦成鐵案。但他當真不曾想此番案子遞交刑部審核后,蕭景泰會親自過來核查重審,這下別說升遷什么了。就是頭頂這烏紗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問題呢!
他在書房里來回踱步走動,晃得師爺頭昏腦脹,不得不開口安慰道:“大人,您別著急啊,這白氏怎么說也是柳大鴻最親近的人,她的口供自然要比其他人可信些。要是蕭侍郎質問您,您就照這個說就行了。再說,咱們除了沒提取礦場那些礦工的口供之外。并無徇私枉法,案子全部是跟足程序辦的,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貓膩,擔心什么?”
聽師爺這么一說。周貴的心才定了下來。點頭道:“是,本官兢兢業業,在高淳縣的政績也是有目共睹的,蕭侍郎可以去打聽打聽,本官可是有口皆碑的好官!”
師爺胡須一抖,嘴角抽了抽,點頭道是。
周貴倒是白擔心了一個晚上,蕭景泰一行人回后衙后。壓根兒就沒有傳周貴過來質問,用飯洗漱后。早早下榻,翌日一早,周貴還沒上衙,蕭景泰的馬車便出去了。
駕車的人依然是長風,他在此前就打聽過白氏的住址,跟了她兩趟后,發現自從柳大鴻入獄后,白氏就帶著兒子搬回了娘家住。因娘家的兄弟也都各自成家,她這個當姑奶奶的不能白吃飯,是而她白日里便去東市上的一家茶樓當廚娘。
茶樓與酒肆不同,做的都是起早貪黑的生意。
白氏上工的這一家,雖說是茶樓,但是規模并不大,相比一般的小吃店,是要大一些。
蕭景泰一行人抵達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只有幾張大些的桌幾還空置著。
小二引了他們入座,并遞上了餐牌,仔細的詢問他們要用些什么。
蕭景泰看了餐牌一眼,簡單的點了幾樣點心后,小二便下去張羅。
蕭景泰伸手指著對面空著的座位,吩咐晨曦和長風入座。
“讓你們干看著不能吃,很殘忍,讓我被你們看著吃,也不自在,一塊兒吧!”他說道。
長風靦腆一笑,拱手道了聲是,斂衽跽坐下來。
晨曦也不扭捏,她大大方方的坐下,兀自倒了一杯茶,護著杯子,側開身慢慢喝了一口。
點心上來的時候,晨曦撿著兩個包子吃了,像那種醬香鳳爪,干撈拌面、香脆青瓜絲等需要用筷子夾取,與人分享的菜式,她一點不敢動,生怕不經意吃進不屬于自己的唾液分泌物,雖然說發生這種可能的幾率很低,但小心使得萬年船,不得不防啊!
蕭景泰見她不動筷子,挑眉問道:“不合口味?”
“不是,一大早的,沒什么胃口罷了!”晨曦咧嘴笑道。
蕭景泰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只對長風說道:“你認識那個白氏,去把她叫過來!”
長風道了聲是,起身往茶樓的后廚走去。
這個時候后廚是最忙的,但白氏卻不像其他廚娘那般圍著灶臺轉個不停。
長風站在廚房門口往里頭看了一眼,沒發現白氏的蹤影,便向一名正揉搓著面粉的老婦人詢問道:“大嬸,白氏今日沒有來上工?”
那老婦人抬頭,瞇著眼睛打量著長風,反問道:“白氏?你找她何事?”
長風拿出腰牌,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在下是衙門的人,找她問問關于柳大鴻的案子!”
老婦人一聽是公門的人,也不敢拿喬,忙回道:“剛剛廖管事過來找她,應該是在后頭的甬道那里!”
長風問了老婦人甬道的具體位置后,便尋了過去。
此時還是青天白日,不過后頭甬道上的二人卻毫不忌諱的摟抱在一起,耳鬢廝磨。
長風定睛一看,認出了二人,一個是白氏,一個是茶樓的大堂管事廖佳。
柳大鴻還在受著牢獄之災,他的妻子白氏轉眼就勾搭上了姘頭,這里面會不會另有內情?
長風躲在一邊偷偷觀察了許久,他是習武之人,聽覺比一般人要靈敏得多,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可白氏和廖佳的對話,還是清楚的聽到了。
“你放心,松兒是我的兒子,我不會不管的,等柳大鴻處斬了,我一定接你們母子進門!”廖佳安撫道。
白氏低垂著頭,木木的說道:“松兒一直以為,大鴻是他的親爹,這兩日一直哭著喊著要找爹爹我卻不敢跟他說你才是”
廖佳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任誰也不愿意自個兒兒子認其他男人當父親
“那案子不是結了么?再等等,很快的,很快的!”廖佳說道。
長風心想他是不是現在先回去,將看到的這一幕稟明蕭侍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