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偶

第一百二十九章仇恨值又高了(karlking和氏璧加更)

蕭景泰轉過身來看著她。{,。

他背著光,面容籠在光暈里,看不清晰,只一雙瞳仁熠熠閃亮,如同璀璨的明星。

“沒錯”他說道。

秦捕頭并不清楚晨曦手中握有趙儀賓唾液分泌物的比對結果,他對晨曦的話感到疑惑。

晨曦上前一步,問秦捕頭道:“趙天寶是個怎樣的人”

秦捕頭一頓,想了想回道:“紈绔子弟在金陵的名聲并不好,也正因為如此,此番若是他死扛到底,認下了所有罪過,百姓們也并不會對此結果產生質疑,畢竟趙天寶的品行擺在那兒,他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也并非全無可能。”

“哦,這樣的人啊,多半貪生怕死。”晨曦在堂屋里來回踱步,似想到什么,回頭對蕭景泰道:“郎君你可以派人查一查他,說不定他做了什么事情被嘉儀縣主抓住了把柄,是而不得不豁出性命,幫兄長扛下罪名。”

蕭景泰自然也想到了,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只要咱們幫趙天寶解決了這個他不得不以死償還的難題,那么婢子相信,他反水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大的。”晨曦眨了眨眼,笑嘻嘻道:“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秦捕頭抿嘴笑了。

本來是緊張嚴肅的氣氛,卻被眼前這小姑娘三言兩語的調和了,變得輕松起來。

“晨曦姑娘的分析真是令某茅塞頓開,佩服佩服”秦捕頭十分客氣的說道。

晨曦眉眼彎彎,嘻嘻一笑,學著他拱了拱手,謙虛道:“過獎過獎”

蕭景泰因余氏的案子,對刑部的處置態度有些心灰意冷。此刻他的心情沒有秦捕頭和晨曦那么樂觀,晨曦的分析是有道理,但嘉儀縣主能做出這樣的反應,能讓趙天寶心甘情愿代趙儀賓去死,必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晨曦所說的唾液分泌物比對證據。他相信,但并不代表整個刑部相信。畢竟從大周立朝以來,就從未有過這樣相似的案例存在,他們對于不熟悉的鑒定技術。完全有權利否定,甚至是反過頭來反咬你一口,狀告你捏造證據,誹謗污蔑

除非是趙儀賓在人前親口承認,否則。他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趙天寶的調查,本官會命人暗中進行。”蕭景泰收回神思,抬眸看著秦捕頭,吩咐道:“將趙天寶和趙儀賓分開監禁,防止二人私下串供”

“是”秦捕頭點頭道:“趙天寶前腳剛來投案,嘉儀縣主后腳就來衙門,說要再見一次趙儀賓,只不過趙大人借口蕭侍郎您有命,在開審之前。嚴禁任何人探視,將嘉儀縣主擋了回去”

秦捕頭說完,抬頭偷偷覷了蕭景泰一眼,觀察他的臉色。

畢竟趙府尹是打了他的名號,將跋扈的嘉儀縣主給堵了回去的。

蕭景泰插手此案的調查,從縣主府將趙儀賓抓捕入獄,又阻擋他們夫妻會面,這新仇舊恨糾結在一起,她哪能對蕭景泰善罷甘休

雖然說趙府尹如此說也是出自無奈,可無形中。也給蕭景泰拉升了仇恨值啊

晨曦聞言也望著他。

燈光下的他,面無表情,只一雙清雋桀驁的眼,透著凌厲的寒光。

他唇角微調。慢悠悠道:“趙府尹做得好”

做得好

秦捕頭有些心虛的低頭。

“沒有給他們機會串供,這很好”蕭景泰微笑道。

“如此,那某就先回去了,趙大人明日會在衙門等蕭侍郎您一起進行初審”秦捕頭說道。

“好”蕭景泰頷首,揚起手,對冬陽吩咐道:“送秦捕頭出去”

冬陽會意。上前帶路。

秦捕頭拱手回禮,“某告退”

待秦捕頭走后,晨曦這才問蕭景泰:“郎君,咱們今晚還去府衙大牢么”

“去”他說完,背著手,邁長腿走了出去。

晨曦急忙跟上。

二人在內門道上了馬車,前往府衙大牢。

府衙大牢與京兆尹衙門相隔兩條大街,但地理位置相對比較偏僻。

街上已經宵禁,處處冷清,不見人煙。

冬陽將馬車停靠在大牢入口,跳下車,挑開竹簾,道:“郎君,到了”

蕭景泰嗯了一聲,躬身出了車廂。

晨曦穿著窄袖圓領胡服,盤著男兒髻,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看上去,還真像個小跟班。

守著大牢的獄卒都認識蕭景泰,簡單的見禮之后,便打開牢門入口,將人放了進去。

一名獄卒在前頭引路,一面道:“趙大人下晌將趙儀賓安排在東面的地牢里。”

“哦”蕭景泰有些疑惑,問道:“怎么想起給他換牢房”

“下晌的時候,趙儀賓不大好,所以”獄卒磕磕巴巴的說著。

“是五石散的毒癮發作了吧”晨曦忽然插嘴問道。

獄卒面露訝然,旋即點頭道是。

蕭景泰抿嘴沉默,直到來到趙儀賓的牢房門前。

看著披頭散發、蓬頭垢面,側身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人,他俊眉緊蹙。

“吃了五石散毒癮發作,就是這個樣子啊”晨曦有些好奇,扒拉著牢房的欄桿,往里頭看。

“他好似很痛苦,有什么辦法幫他么這么抽下去,會不會死”晨曦回頭問獄卒。

獄卒搖頭。

誰知道呢

他們有請示過趙府尹,但目前,誰都不敢輕易給趙儀賓施針用藥,萬一出了事情,誰負責

他想不明白,這些名門權貴,為何要吸食這些東西,殘害身體不說,發作起來這么要命,真是上天入地,求救無門,太痛苦了。

蕭景泰往前走了一步,喚道:“趙儀賓”

趙儀賓還在不斷抽搐著,沒有應答。

晨曦就在想,他這副模樣,這么痛苦,第二人格是不是會出現,幫他一起承擔呢

她到現在還有些不明白雙重人格的替換是怎樣產生的。

“趙儀賓,那些孩子,是你殺的對嗎”蕭景泰問道。

趙儀賓沒有回答,身子依然抽搐,喘著粗氣。

“不是你殺的,那是你弟弟趙天寶干的么”蕭景泰又問了一句。

趙儀賓身子頓了一下,被墨發掩埋的臉慢慢轉了過來,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看著蕭景泰。

“不是”他忽然說道。

“他承認了,他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蕭景泰說道。

“不是”趙儀賓試圖控制身體的抽搐,他想做起來,可是半點兒力氣也沒有,這具身體,仿佛也不受他所控制。

“本官當然知道不是,殺人的是你,他為了救你,替你扛罪”蕭景泰似笑非笑道。

“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天寶也沒有,不是他”趙儀賓掙扎要起身,帶著鐐銬的手,胡亂抓著,昏昏的光影將之投射在灰白的墻壁上,好似鬼魅在張牙舞爪。